“我以为你会直接掏出手机说加我吧。”
史蒂芬接过纸条，看着上面的数字嘴角弯了弯，只是到底还是没忍住到嘴边的调侃。
这身装扮再加上这个递纸条的动作，如果眼前这个人再补上一个wink，那么画面绝对会歪到一个不可描述的地方。
不过这样貌似…好像还不错？
“比起电子产品，我更喜欢用自己的眼睛去记录美好，不过就算我掏出手机，你也没办法直接加我吧？”
杜兰扬了下眉，原本温和的眉眼，因为这个细微的表情动作，染上几分别样的感觉。
尤其是刻意拖长的尾调，和随后结尾时那种已经笃定结局，从而展现出的漫不经心，无一不像一把小钩子，稳稳的当当的缠绕住猎物。
只需要轻轻一拉丝线，猎物就无处可逃。
“好像也是……”
史蒂芬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把视线从对方身上挪开。
反而在明知道自己没带手机，却还要故意扮演着痴笨的愚者，去摸自己身上可以装东西的地方，然后摆出一副蠢态去吸引对方的注意。
这太反常了，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像是费尽心机想要得到对方的关注，他想他清醒过来后绝对会嘲笑现在的自己的。
可得到对方莞尔一笑后，他又觉得这样也不错。
只是很快对方就将跟在他身后的家伙留在了这里，独自一人跟随古一前往圣殿。
被迫留下来的格勒莫里，可谓是看天看地看空气，就是不想看这个试图套近乎来从他口中了解杜兰的家伙。
碰壁之后，史蒂芬好像也明白了这家伙对自己的敌意，只不过对方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也未往那方面想。
另一边的杜兰在来到位于伦敦的圣殿之后，银发银眸的世界意识正在仰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一双眼睛闪着细碎的光芒，听见脚步声这才恍然转头，随后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你考虑好了吗？”
倘若不明白她的真面目，恐怕是换做任何人都会被她这副模样给欺骗。
银色在柔和光线的照耀下，散发出细腻的光泽，将她衬的宛如童话世界中的人物，再加上女性与生俱来的亲和力，真的很难将对方和夏洛口中那个恶劣的操纵者联系到一起。
杜兰很难对一位女士说重话，母亲的教育让他懂得了尊重二字，可是对方做过的事情，他又无法忽略。
所以他的态度说不上冷漠，也说不上热情，只是平淡的开口，将话题的主动权迁移到自己手上。
“我是来搞明白一件事的。”
“什么？”
银发的女人愣怔一瞬，随即展颜一笑，似乎是在纵容无理取闹的孩子，选择了妥协。
“你骗了我。”
杜兰笃定的开口，眼神一直在观察对方的反应，从看到错愕的那一刻，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在说什么我亲爱的孩子？我怎么会骗你呢？”
意识到自己刚刚表现有些过激了，银发女人立即调整好状态，温柔而无辜的注视着对方，企图以此蒙混过关。
“那为什么我的传送门无法到达我的家？要知道即便是跨越这个地球我也可以做到，为什么偏偏一个距离自己只有1738公里的家无法定位？”
杜兰轻笑一声，也没有质问，似乎只是将自己的疑惑指出，他的传送门，只有在一些时间，受外力影响才会短暂的不好用。
就比如西伯利亚那次，从圣殿回来后他就可以使用了，魔法失效的时间很短，唯有他的家，他无数次定位就只能传送到自己附近的地方。
但这是不合乎常理的，传送门只要有坐标，哪怕是在不同空间纬度也可以穿越，为什么偏偏无法定位一个普通的佛罗里达？
见对方似有想要开口的意思，不想听对方掰扯的杜兰率先一步开口，将她的话堵死在腹中。
“传送门无法穿越也就意味着，这个宇宙并没有这样一个地方，也就是说，我的家不在这个宇宙，或者说不在这个世界。”
传送门可以穿越不同的空间和纬度，但是也还只是在这个体系下的宇宙穿越，并不能跳出约束。
也就是说他可以在多元宇宙畅游，却无法跳出多元宇宙，去到一个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超级英雄存在的世界。
因为即使再多变，里面总有一两个关键人物是不变的，可以说是原班人马因为不同的选择开创的不同的未来，本质上并没有离开。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可以打开前往佛罗里达的通道，我却无法定位到那里的原因吧？你在欺骗我，因为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其实想明白这些还挺简单的，只需要把一直被自己忽视的信息串联起来，杜兰就可以很轻易的得出这些结论。
首先系统大部分时间都只是远程帮助自己，可能在抛弃自己的时候，他获得了短暂在这个世界活动的权利，所以才能站在自己面前。
但是其他时候，他基本上都待在世界之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一点系统曾经跟自己解释过。
那时候任务才失败一两次，系统对他还是有十足的耐心的。
所以就算自己身上就算沾染了外来者的气息，也不会太强烈。
如果真的按照对方的话来说自己是这个宇宙的本土人，那么奥丁和弗丽嘉应该是用他身上有世界之外的力量来形容自己，而非断定自己是世界之外的人。
毕竟他们两个人当时都处于鼎盛时期的末梢，没道理看不穿这一点，再加上曾经的古一有刻意引渡时间宝石的力量到自己身上，像是在掩盖什么。
当所有疑点全部组合排列，真相就已经昭然若揭。
他并不是这个宇宙的人，所以才会无法在这个宇宙找到自己的家。
“你还真是聪明啊…我本来想一直瞒着你来着……”
一连串的确凿的证据甩出，银发女人瞳孔微动，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语调轻柔的同时，带着几分感慨，却并没有被人揭穿后的尴尬和羞恼。
“所以，为什么要骗我，还有你想让我穿过通道的目的是什么？”
杜兰现在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她要说自己是她的孩子，明明直接了当的开口他也不会说什么。
为什么要给他套上一层虚假的身份，再期待着他同意回去？
还是说，她其实还有别的目的？
“知道吗？我存在的意义是守护，所以不论是先遣系统也好，还是夏洛的出现，本质上都是为了更好的守护和促进原本的故事线发展…但是你的出现打乱了这一点……”
事到如今，银发女人也知道对方是抱着答案来的，所以已经无法再扭转他的想法，所以准备和他开诚布公的谈谈。
“你让斯塔克差点错过成为钢铁侠的机会，让超人失去了他一个重要的弱点，让韦恩动摇过内心，甚至于史蒂夫，若非我将他原本故事线的记忆调度过来，你甚至会打乱这个世界的全部故事线。”
说到这里，女人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最终面带微笑的开口。
“若非用你是我的孩子来欺骗自己，恐怕我真的没办法做到平安的将你送回你的世界…你应该知道篡改故事线的后果，引发的蝴蝶效应足够让我抓狂好一阵了。”
她这话说的很轻松，但是背后所带来的真相却让人升起警觉。
“所以，就算我拒绝回去，你也只是会从强制送我回去和抹除之间二选一对吗？”
杜兰现在算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了，就是说她想尽可能的修正世界的故事线，过去如果无法改变，那么她只能尽自己可能的去保证未来的正常运行。
他们所认识的那个人已经死去，没必要再和自己牵扯不清，所以从对方见到自己后，自己的未来就只有两条路了。
“恐怕是的孩子，为了守护这个世界，若是你不愿意配合那么我也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
银发女人抿了抿唇，做出一副为难，又不得不这样做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几分不忍。
就好像她也不想这么做，但是被自己身上的责任驱使着，又必须这么做一样。
“其实你没必要和我拐弯抹角说那些，直接告诉我真相就好了，我愿意回去的，只不过恐怕要晚一点。”
见此，杜兰语气中多了一丝无奈，若是真相是这样，那么他可以理解对方说的。
毕竟跟随古一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篡改故事线的后果，世界崩坏瓦解变为一处虚无。
以牢笼的方式，永生永世困住篡改故事线的那人，让他必须承受他一意孤行带来的后果，所有人因为他的贪念化为乌有。
最终没有能量的供给，虚无之地会开始抽取他的力量维持自身存在，最终他会在力量消耗殆尽后，与他的世界一同消散。
没有任何意外，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次世界自我毁灭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