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说了要与她合作助她登上高位,而她则给予我想要的,作为投明状我告诉了她是谁害了她两个孩子,想必很快我们就能听到消息了。”
宋秉文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几分狡黠和得意。
“嗯。”安立本低声应了句,两手揣进软乎乎的袖套里,心里只感叹着侄女的贴心,嘴上也应着话:“你办事我放心。”
宋秉文低头瞥了眼,袖套上还绣着代表吉祥如意的符文,心里跟打翻了醋瓶子一样酸不溜丢的。
为什么我没有这个花样的,娘子属实偏心。
两人不紧不慢地继续走着,安立本又问道:“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宋秉文回过神,收回视线:“等!”
而后,他语气有些迟疑道:“只是孟弦思那个女人不是省事的灯,到时候免不了费一番力气。”
安立本轻笑一声,眼睛微微一眯:“权力滋养人心,万不能与她交了底,时机一到,就除了她!”
说完,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眼中是同样的意味深长。
孟弦思对外展露的形象一直都是不慕名利,淡泊名利的样子,只是到底芯子里是个怎样的,她自己十分清楚,若不然,也不会做了那爬床的事儿。
只是她也知道男人喜欢那些依赖他们的女人,尤其是帝王更是生性多疑,对于过于聪明的女人反而会心生距离和警惕,但若是笨了,又会将你狠狠抛到一边。
她做的好又不好,起码皇帝吃这一套,只是时间久了免不了有了几分腻烦,正好借着宁贵人这件事,她也做些改变。
得了帮助后,孟弦思不再像以往那样束手束脚,一个巫蛊之术栽赃到了宁贵人的头上,任她如何机智也百口莫辩。
毕竟这刻着皇帝生辰八字的娃娃上面全部都是她的字迹和她独特的绣法,再加上被抄出来的前朝秘药更是给孟弦思上次流产的事情提供了有力的证据。
最后,宁贵人喜提抄家灭九族。
听着她一声声凄厉的喊叫与恶毒的咒骂,孟弦思害怕的躲进了皇帝背后。
周围的嫔妃噤若寒蝉,眼睁睁的看着人被拖下去,动也不敢动。
“皇上,我怕……”孟弦思揪着皇帝的衣角,声音发颤,身子抖得如风中落叶一般。
皇帝心疼地将她抱进怀中,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朕在这里。”
孟弦思伏在他怀里,微微抽泣着,眼角余光却瞥向皇后,嘴角勾起一瞬。
皇后垂眸,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
康元六年六月十五日,静贵嫔诞下三皇子奕清有功晋为静妃。
同年八月十五日,皇后顺利诞下五皇女灵犀。
同年九月初三,皇五女不幸夭折,后,悲痛不已,六宫之权交于娴、惠、静、婉四妃共同打理。
康元十年五月,皇后久病不愈最终长逝于坤宁宫,帝大悲,赐谥号“恭孝”
康元十二年五月,静妃顺利诞下龙凤胎皇五子与皇七女,皇帝大喜将其晋为静贵妃。
同年八月初,皇五子夭折,静贵妃贬为静妃。
.......
.......
清风徐徐,扬起了一地的金黄,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树下,一名身着淡蓝色衣裳的女子手提一只精巧的挎篮,正蹲着身子捡着地上得花瓣。
微风拂过,树枝轻轻摇曳,花朵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如同一场美丽的花雨,洒落在她身上。
她站起身来,轻轻抖动身体,抖落了一些花瓣,但仍有几瓣留在了她的发间,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这香气过于腻人,女子不禁打了个秀气的喷嚏,小巧的鼻子微微皱起,显得十分可爱。
女子长的极美,杏眸清如水中月,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眼中也似泛起了点点涟漪。
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孟弦思静静地凝视着远方的美景,金桂飘香,少女如画,仿佛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
她仔细端详着那名女子,美的像是这金桂化成的精灵。
孟弦思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唇抿的紧了些。
倒是没想到只是散个心就碰到如此佳人......
孟弦思深深地注视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转身离去,心中涌起了一个模糊的念头。
旧人到底不如新人,皇帝又不是个长情的人,这两年对她态度也越发的平淡,如今更因亦宴的夭折彻底冷了。
她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
孟弦思回到宫后,就吩咐玉芝第一时间去调查桂花树下的人,只是到底去的有些晚了,等人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了人。
再向其他人打听,却全都说没见到过什么桂花树下的女子,那地方又不是太过偏僻,一个好说,各个都这么说让玉芝心里忍不住犯了嘀咕。
本以为会是个简单的事,结果最后却是铩羽而归、无疾而终。
玉芝也只能无奈的回去,将结果禀告了娘娘,孟弦思绣花的动作顿住,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待人走了后,才将东西放下,她侧头望着窗外出神,双目平静,但眼底却藏着汹涌的波涛。
一个女子而已,所有人都说未见过,莫非真的是那桂花树成精了吗?
不,她从不信什么神鬼之说!
要么......是有人护着她,而能有这个实力的人没有几个......
孟弦思突然轻笑出声,仿佛拨开了层层乌云,终于见到了明媚的晴天,没想到一个意外之举还会有这样的收获。
......
安心拎着篮子回到了住所,宋秉文与安立本早已等在这里,一见她回来,一个急忙上前接过花篮,另一个细心的将她发间的花瓣摘下。
安立本一边把篮子挂到自己的胳膊肘上,一边唠叨:“乖乖啊,都说了你不用亲自出马,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宋秉文也是带着些许不满,但手上的动作却愈发轻柔。
安心任由他动作,笑嘻嘻道:“你们不是说想露点破绽嘛,好叫静妃以为有了把柄。”
安立本无奈地叹了口气,胖乎乎的脸上满是忧虑,声音也低了下去:“可是还有很多其他办法呀,没必要让你去冒这个险。”
“我虽不知道你们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但我也不想当个拖后腿的累赘。”安心佯装哭泣,大眼睛眨巴眨巴,说着就要泛起水花。
“好好好。”安立本最见不得她这样,连忙哄道:“心儿最厉害了,都能帮叔叔忙了。”
“噗呲。”安心破涕为笑,娇羞的垂下头:“哪有叔叔说得这么夸张。”
宋秉文手中一紧,差点拽掉一根头发,连忙顺着力道向下,宠溺又无奈的望着身侧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