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巨响,桥面瞬间塌了,水花漫天。
“啊!!”
“救命啊!”
“呜呜,救命,我不会水,救救我!!”
光鲜亮丽的女公子们落入水中,凄惨狼狈。
这边的巨变也惊动了里面寒暄的人,万将军连忙让人救人,索性他们府里这条引进来的水并不深,只到人腰间。
昭君也在岸边,满心的焦急也算松了几分。
“王姈,手给我!”
“呜呜……”
万府也刚搬来没有多久,这府邸之前荒废多年,是以桥也出问题了,这水也没人打理,水草遍布,王姈愤愤扯下头上的水草树枝,委屈的都快哭了。
尤其看着昭君,哭的更委屈了,一边哭一边对她伸手。
昭君见她那样,干脆往水里走了一些,把人拉起来。
“没事吧?”
“我还以为你不要理我了?”王姈可怜巴巴。
“不是你不理我吗?”
“谁让你上次帮着程少商,这次还和她们在一起,哎,你别走!”
见她掉头就走,王姈又惊又气,一把挥开拉她的婢女。
“滚开!”
昭君头也没回,不想惯着这家伙的臭脾气。
左右衣裙都湿了,她也顺手又拉了几个人上来。
“谢谢你。”
少女眼神感激的向她道谢,白皙清秀的脸上还有一道不知道被水中树枝还是断桥残骸划到的红色。
她也感到了疼痛,伸手一摸,看见指尖的血之后脸色煞白。
昭君见了连忙低头在身上找来找去,还抬起袖子抖了抖,可是什么也没有,她的香囊哪里去了?
那女娘见她焦急,开口道,“你找什么?”
“我找……”
“可是在找这个?”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只白底莲纹的香囊映入眼中。
昭君欣喜的接过,抬头,“对,就是这个,多谢公……”
“凌将军?!”
凌不疑直起身,他今日没披甲胄,穿了一身白色常服,衣襟处微露出一抹玄色,不似一般公子宽袍长袖,而是袖口紧束,宽肩窄腰,连佩玉也透着不近人情的冰冷。
一边浑身湿淋淋的女娘已经屏住了呼吸。
“嗯。”
他应了一声,深邃的黑眸极有侵略性,就这样看着她。
说了一句。
“香珠不错。”
声音低沉悦耳,不高不低,却够让周围所有竖起耳朵的女娘们听见。
?
昭君纤浓的睫毛一颤,眼里闪过了一抹疑惑。
忽然她灵光一闪,眼眸弯弯,剔透的眸子溶溶似九天清月。
“多谢凌将军,将军既然欢喜,这枚香珠便赠予将军了。”
她从香囊里拿出了一枚蓝色香珠,圆润可爱,隐隐香气似高山之雪,清冽沁人,雪白指尖似乎也跟着莹润了几分。
凌不疑沉冷的视线落在她指尖,如有实质。
“将军?”
昭君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指尖不安的微动。
凌不疑拿过了她手里的珠子,肌肤相触,一触即分。
人走了,那女娘才压抑着激动看着她的手,准确来说是手里的香囊。
“何娘子,这珠子……”
“……这珠子碾碎敷在伤口处可以让伤口快速恢复。”
“嗯嗯!”
“可以驱蚊避虫,平日也能当作香珠佩戴。”
“嗯嗯!”
不仅是眼前的人,四周都是灼灼的目光。
“一颗需要多少银钱?”
“一百……”
本想开个高价,可话到舌尖她又咽了回去,露出了一个笑容,双眸形状优美,若桃花潋滟,纤长的睫毛在清皎如月的脸上落下了两片动人阴影。
“二十金一颗。”
“我要一颗!”
“我也要!”
“何娘子,也给我一颗吧!”
“给我留两颗,我立刻让人回去取四十金来!”
“……”
刚刚落水的女公子们似乎已经忘了害怕,一个个围了过来,财大气粗的模样让昭君笑的更真切了。
还以为今日要白来一趟了,没想到峰回路转。
感谢凌不疑。
程少商和万萋萋已经看呆了,回过神来也连忙过来帮忙记录,人太多了,有些人身上没带够钱,有些人没拿到,这些都要一一记录。
万将军看不懂了,“她们这是在干嘛?”
同是军中铁汉子的程始摇头,不过没事就行了,他一伸手勾着他万兄的脖子哈哈大笑。
“走,万兄,接着喝酒去!”
“走!”
主人家都不在意了,其他人也跟着进去继续喝了。
……
宴会散了之后昭君和少商都留了下来,关上大门。
“好多钱啊!”
“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钱!”
“嘶,好重!”
三人围在桌前,乐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我们今日卖出了多少?”
“大概一百多颗。”
少商取出一卷竹简,唰的一下在桌上展开。
“嗯,一百三十二颗,每颗二十金,就是两千六百四十金,一斤黍米是十二文,这些就是……”
“好了好了少商别说了,我只用知道我们发财了就行了!”
万萋萋双眼放光,搓着手。
昭君低头看了看,“还有一百一十三颗的预订,这些女娘们未免也太富裕了一些吧!”
“那我们再多做一些,可以赚更多的钱!”万萋萋跃跃欲试。
“不行了。”
昭君摇头,已经从方才的喜悦中清醒过来。
万萋萋不明白,“为什么?”
少商点了点那份记录,“因为多了就不值钱了。”
“对。”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斑驳而下,让她如雪玉一般的肌肤似泛出了几分通透无暇的光芒,眸中也似落了碎金一般。
“香珠若是不刻意损坏用上一两年不成问题,她们今日能这样疯狂也是多亏了凌不疑,待这股劲头下来了便卖不出这么多了,日后这种香珠我们每月只卖十枚就行了,毕竟物以稀为贵嘛。”
那些世家大族个顶个的要面子,视金银为铜臭,每日里除了清谈就是琢磨怎么宣扬名声,目下无尘。
越难得的东西才越会彰显他们的身份,越是要争抢。
万萋萋一下子萎靡了,趴在桌子上,“那就不能做了?”
“还可以做啊!”
她支起头,眨眼,“可不是说不能卖了吗?”
少商卷起了手里的竹简,“我们可以做其他的。”
“什么?”万萋萋一下子精神了,“比香珠赚钱吗?”
昭君和少商相视一笑,对她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
“没有东西比它更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