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姐姐,我陪你一起放纸鸢好吗?”
……不好。
“好啊!”
阿娇笑容灿烂的把手中线圈给他,“你会放吗?”
刘彘小脸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睁大眼睛。
“我不会,阿娇姐姐可以教教我吗?”
自从搭上馆陶公主之后,馆陶公主重新把王娡带到了景帝面前,唤起了他从前的爱意,母子几人的生活明显改变。
刘彘也不再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布衣,换上了锦衣,在太后皇帝面前稳重得体,聪明灵慧,在她面前还是像之前一样。
可耻的演她。
毕竟现在栗妙人虽然因为王娡得宠气急败坏,可刘荣还是太子。
“我教你,你先拉这个,放一放,别太紧,对,快收了收了……”
线突然崩断,鲜艳的纸鸢从空中掉落,阿娇红润润的小嘴一张。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
“……对不起,阿娇姐姐。”
刘彘低下头,他比她矮了半个头,可怜兮兮像被水打湿了的小黄鸭。
而她,宫里人人皆知的嚣张小翁主,像个欺负人的恶霸。
“……行了行了,不就是放飞了一只纸鸢吗?飞了一只下一只更好。”
阿娇微扬起小巧精致的下巴,语气娇蛮,“头抬起来!”
刘彘听话的抬起头,清亮的丹凤眼含着眼泪,要落不落,倔强的在眼圈里打转。
“阿娇姐姐不要生彘儿的气。”
这一幕突然让阿娇有了一种诡异熟悉的既视感。
反应都慢了一拍,“……我没有生气。”
“真的吗?”
刘彘破涕为笑,仿佛她的一言一语就是他的全部。
皇家几代基因传承下来长的都不差,刘彘长的更是出类拔萃,年纪还小已经有了俊美的轮廓,精致的五官格外讨喜。
“真的。”
阿娇也讨厌不起来。
她向一旁的宫人道,“再去拿一只纸鸢来。”
“是,翁主。”
宫人领命而去,不敢怠慢很快重新拿来了一只纸鸢。
她的纸鸢上绘的都不是平常女孩子喜欢的花呀蝶呀,而是展翅高飞的雄鹰,落笔大气雄浑,隐隐有俯瞰天下的王者之气。
这是景帝亲手所绘,阿娇娇缠着景帝,让他给她画了好多。
整个未央宫也是独一份了,是太子也未曾有过的宠溺。
阿娇拿过这只新的纸鸢,手把手教他技巧。
“听懂了吗?”
刘彘仰起头,一瞬间把她整个人映入了瞳孔。
阿娇生的极美,是无一丝瑕疵的美,宛如倾国之宝,稀世之珍。
她很认真的教她,声音动听似莺啼燕语,也很爱笑,红唇若菱花,天生便带出娇美的笑颜,眸中一直有光,似撒了一把碎金。
刘彘尚且年幼,不懂风月,在这一瞬间却由心生出一个想法,想把这份美藏起来,只属于他一个人。
“发什么呆呢,我问你听懂了没有呀?”
“彘儿懂了。”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眸光清澈。
“懂了就好,柳枝拿一只纸鸢给他吧!”
“是!”
柳枝之前就拿了两只,连忙送上前来。
“好了,现在我们两人一人一只,放纸鸢得跑起来,就像我这样……”
阿娇把手里的纸鸢抛上天,拉着线跑起来。
雄鹰凭借力,飞入青云上。
阿娇喜欢放纸鸢,无论是迎风跑起来的畅快,还是看纸鸢飞上蓝天胸中生出的激荡开阔,一连串笑声回荡在风中。
“哈哈,柳枝快看,看我的纸鸢飞的高吗?”
“高!翁主真厉害!”
阿娇喜欢鲜艳的颜色,爱穿一身明艳夺目的红衣,她奔跑在风中,身上有着刘彘从未在其他人身上见过的东西,在这满眼锦绣却充满了阴谋算计的未央宫像一轮朝阳,灿烂耀眼,毫无阴霾。
这一年阿娇八岁,刘彘五岁,他望着她的背影,双眼酸疼也不愿眨眼,仿佛这样就能把那抹璀璨的红衣永远困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