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第二场。
一段悠扬的旋律过后幕布被再次升起。
伊提宫殿内的一处大厅。
台上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石质王座,没有人坐。
背后是木质镶嵌雕塑,刻画着虬结的巨龙。
王座两旁是画着许阿德斯图案的挂毯。
舞台前半部分有一张摆放着食物和饮品的桌子,正对王座。
左边有一个大阳台,俯瞰庭院和湖。
巨大的死寂之城在远方的湖岸上已经相当明显可见,几座塔甚至高耸天际,望不见塔顶。
由于条件有限,死寂之城仅仅以壁纸的形式展现了出来。
天空是粉色的,亮着许多星辰,一个小的畸形的月亮正在落下,挡在了剧本中死寂之城的塔楼之前。
整个房间都装点着节庆装饰,一个假面舞会正在举行,场面洋溢着欢乐的聚会气氛。
不断有小块石膏和灰尘从天花板上掉进宾客的饮料和食物中,而宾客毫无反应地将它们捡出,继续交谈。
随着场景的过程,阳台外的星星开始一颗一颗变成黑色。
当“陌生人”入场时,星星已经全部黑化,像是天空上的一个个窟窿。
宾客都身着华服,戴着苍白面具。
亲王泰拉和大祭司穿着长袍,也戴着面具。
这些面具由一块空白的,脸形的薄木板或者纸板制成,很多舞者和宾客都举着一根短木棍支撑着面具盖住脸。
宾客活跃地互相交谈着,有些人在交谈时暂时放下了面具,场外,一支乐队默默演奏着。
女王从人群中脱身而出站到王座前,房间终于安静下来,乐队停止了演奏。
亲王泰拉借着这次舞会向女王告知了他的想法,他想要接受“陌生人”,接受主给予的未来。
女王表示否认,并不赞同,“他们给予的——你给予的——未来,是向一个衣衫褴褛,带来毁灭的魔王屈服的未来。”
亲王泰拉:“毁灭也好过堕落。”
兄妹二人不欢而散。
亲王阿东尼与亲王泰拉大吵了一架,后者知晓了对方想要窃国,想要推翻现在的王座。
两人分道扬镳,亲王阿东尼转身消失在人群当中。
亲王泰拉看着阿东尼离去的背影,有些迷茫:“父司,可能我们看到死寂之城只是因为我们不愿意接受它不存在的事实?或许我们误解了我们所看到的?或许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倒影——”
大祭司:“泰拉,我们是【黄衣之主】的神圣祭司。我们怎么可能误解经文和兆象?经文揭示明日,兆象预告未来。我们活在末日,谁又能否认?”
亲王泰拉:“但是末日之后,我们又扮演什么角色?我们何以确定【黄衣之主】归来之后,我们还能统治伊提?”
大祭司:“我的亲王殿下,【黄衣之主】统治着死者之城,我们将统治伊提,生者之城。”
亲王泰拉:“我倒是想知道,我们算生者吗?”
大祭司:“不加留神,你的无端妄测就可能误导你进入荒悖的境地,泰拉修士。”
亲王泰拉:“是,父司。”
大祭司:“现在我们将思想回到正轨,我们要找到黄印!”
大祭司以及房间内其他所有人都突然沉默并静止下来,犹如瞬间冻结一般。
远方遥传来一声锣响,一切恢复如常,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陌生人”登台:“我带来了主的讯息。”
而紧接着“陌生人”吟唱起一段经文,吟唱到最后愈发激扬。
一瞬间困惑的沉默,然后在宾客试图理解他的话时开始产生思绪上的混乱。
亲王阿东尼突然站出:“他是那些祭司的妖物!”
大祭司得意地扬起双手:“不,他是主的使者!”
亲王阿东尼来到王女身边低声交谈起来。
王女一脸震惊地瞪着大祭司:“不!不……我没疯,我没疯,我不相信你,我决不会相信你!”
大祭司:“你听到了,又怎能否认?”
王女:“我不认,你神志不清了,你们都是疯子!”
女王:“这真是很……不寻常。你的,呃,声音听起来在变化。”
“陌生人”:“不同世界正在归元。”
女王突然问:“你喝什么?”
“陌生人”:“渴……我很渴。”
王女回到女王身边:“母后。”
“陌生人”转向王女:“你黄印找到了吗?你找黄印到了吗?黄印你找到了吗?”
王女有些惊魂不定:“什么?”
“陌生人”:“你黄印找到了吗?你找黄印到了吗?黄印你找到了吗?”
王女:“什么?不。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没找到。我……我感觉……”
“陌生人”盯着女王时,产生了一阵令人不适的沉默。
王女开始颤抖,她双手抱胸,想让自己暖和一点。
这一幕表演地尤其真实,就连孟启也将其代入了进去,不得不说这群黄印会的人很擅长表演。
孟启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剧本,脸上又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瞥了一眼后台的方向,似乎在期待着孟愁的出场。
女王突然问:“你想吃点什么?”
“陌生人”:“我饿。”
王女将女王拉到了一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女:“我……我不知道。他太古怪了,听着,我得和你说,我想帮忙,我只下了一个决定,然而现在一切都失常了,我觉得我要精神崩溃了。”
女王,以及屋里除了“陌生人”之外的所有人,都突然沉默,静止不动,好像突然被冻结一般。
远方遥传来一声锣响,一切又恢复如常。
女王:“那是什么?”
王女:“你也感觉到了?”
“陌生人”停止了进食,不顾卫兵的阻拦站到了两人中间。
“陌生人”:“世界归元迫在眉睫,我即一切兆示的引线,终结将至。”
王女颤抖着:“我受不了了!”
就在这时,一人大声宣布:“阁下们,大人们,女士们!真相大白的时候到了!是现出真身的时候了。取下面具,看看和你们跳舞的都是谁!”
零落的掌声过后,那人回到王座边。
宾客取下面具时,发出各种愉悦,不快,惊讶和嗤笑的低语。
王女拿下面具前犹豫了一下,她强做微笑,见“陌生人”没有动。
王女:“先生,你,请摘下面具。”
“陌生人”:“当真?”
女王:“是的,是时候了。我们都取下了面具,除了你。”
“陌生人”:“我没有假面。”
王女颤抖着:“没戴面具!没戴面具!!!”
女王:“我怕他所言真实不虚。”
“陌生人”:“我即真实。”
王女崩溃着:“你们都疯了!疯子!世界末日……噢,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根本不存在的印记和城市,和那个,那个没有脸的,和黑暗的星辰,和,和……你们都疯了,还逼疯了我!”
“陌生人”:“谨记此言,因为此城尽归死寂之城之时,这些话语将永远回荡于外面的街市之间。没有解脱。没有结束。没有未来……”
王女惨叫:“不!”
第一幕,落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