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逝总是极快的,半年时间就悄然过去了,
魔焱山庄内曜世已经成功突破了大武师,成功凝技。
而流光楼等三个宗门,已经在这半年内的时间被收编干净了,那一千多弟子统统被曜世收入门下做正常弟子对待。
血玉也是一个管理型大才,流光楼的旧址被用于练武,存物等各种用途,除了刚开始较大的灵石开销外现在魔焱山庄正常运行起来接各种任务,发展势力也能获得相当不菲的灵石。
曜世看着窗外的大雪对血玉说道:“血玉兄,你也从魔盟出来这么久了,想家吗?”
血玉笑道:“我们是为盟做事的,哪里有什么想家的资格。”
曜世发出了一句很多北域人都常说的感叹:“这北域的天真冷啊。”
武者是可以用元气来抵挡寒冷,但是总不可能随时随地处于一种元气护盾的状态下,还是要感受天地冷暖的。
然后曜世看向血玉,说道:“血玉兄,我当你是朋友,你给我也交个底,你是魔盟哪家的?”
血玉说道:“庄主以为我是哪家的?”
曜世突然笑了起来:“不论你是哪家的,但你应该是我师傅专门派来的吧。”
血玉倒是不隐藏,点头道:“正是。”
曜世走到火盆边加了一把干草进去,大火烧的更旺了。接着曜世把身上的兽皮大衣裹得更紧了,仿佛有点害怕这北域的寒冷。
很奇怪啊,曜世明明是北域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惧怕寒冷。
曜世缓缓把手伸向火盆边,努力地搓着手,仿佛要把寒冷搓散一般。
一边搓手一边说道:“血玉兄啊,你说我师傅收我为徒是为了什么?”
血玉两手一摊,说道:“魔盟上级的想法不是我们可以揣测的,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武君,虽然不久前晋升了武王,但是在魔盟也就是一个小角色。”
曜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小角色?小角色可没有资格带着两个武王特意来北域助我。”
血玉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鸠占鹊巢顶替了飘血堂的?”
曜世将两手摊开在火上旋转着,一双手洁白如玉,仿佛女人的手一般,曜世的面孔也在火光的照耀下越发帅气。
曜世如今也十六岁有余了,也算是长开了,曜歧本就是天下闻名的美男子,上官晴也是极为漂亮的美人,有父母的基因在曜世自然不会差。
曜世就这么静静的烤着火,也不怎么说话,似乎是不知道说什么,又好像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直到这盆火快烧完了,曜世又去拿干草时才说道:“你们也没瞒我不是吗?”
随着火盆内的火焰重新升起,曜世才仿佛恢复了活力一样,说道:“其实飘血堂真的很好查,你们甚至连之前飘血堂几位堂主的名字都没冒名啊,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和天机门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天机苓指导我去找你们应该也是魔盟指示的吧。”
血玉淡定地笑道:“聪慧不过庄主。”
曜世抬头看向窗外的雪,说道:“血玉兄是会说话的。”
血玉笑道:“实话实说罢了。”
曜世道:“可是聪慧终究不是智慧对吗?”
血玉也坐到火盆旁烤起火来:“那依庄主之见,什么是聪慧,什么是智慧。”
曜世道:“能够认清自己就是智慧,不能够认清的再厉害也是聪慧。”
血玉问道:“比如呢?”
曜世起身离开火盆,再次站到了窗边,仿佛这样更能让他回想起什么东西,曜世缓缓开口道:“我当时从极焱门逃出的时候,我很冷静,我没有去拖父母的后腿,一直到我遇到师傅,我都很冷静,我以为我很坚强,后来我发现了,人的痛苦是有延迟的,若是现在再返回去,我反而不会那么冷静了,我都不知道我现在怕冷是因为之前是火属性元修还是因为害怕那个雪夜,你觉得呢?血玉兄。”
血玉道:“若是认清了自己才算智慧的话,那天下就没有智慧的人了,哪怕是道剑谷主叶澜霄和盟主牧翎幽也未必就能真正认清自己吧。”
曜世道:“那依你之见呢?”
血玉道:“智慧有很多种形式,比如依大势而动。”
曜世又回到了火盆旁,笑着说道:“我们还没到这个地步吧。”
血玉道:“不敢。”
曜世又将手放在火盆上烤了起来,说道:“不过你说的对,智慧有很多种形式,比如,不要打听不该打听的,就这样吧,你也早些休息。”
魔盟,魔血城
牧先生又是一副悠闲的样子拿着报告躺在躺椅上,他的夫人也坐在旁边一起看着血玉的报告。
牧夫人有些担心道:“这孩子跟血玉说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牧先生倒是笑的很开心:“这个小子啊,是一点亏不肯吃啊。”
牧夫人问道:“夫君此言何解啊?”
牧先生道:“我想让他去天圣宫新建的天北学宫历练一下,已经用传音盘通知他了。”
牧夫人好奇道:“那这跟他跟血玉打哑谜有什么关系啊?”
牧先生笑道:“这小子不识好人心啊,他去学宫学习了,那魔焱山庄谁管啊?就凭他手下那群憨不拉几的人?守守家还行,还想发展?那纯纯做梦。”
牧夫人道:“那不是还有血玉在吗,血玉这孩子聪明,让他管理不就好了?”
牧先生道:“就是因为这个啊,这小子还是心里有刺啊,他始终不放心我们,什么聪慧智慧,什么顺势而为,其实本质上都是一句话,他不想把基业交到魔盟手里。”
牧夫人道:“这孩子,虽然我没见过,但是通过之前的报告来看不是傻人啊,我们魔盟家大业大的能图他一个小势力什么?”
牧先生走到湖边,拿起了一包鱼饲料,一颗一颗的往湖里丢去,边丢边说道:“那是因为在他眼中那不是什么魔焱山庄,而是他夺回极焱门正统的希望,他害怕夺回极焱门正统的不是他,而是魔盟。”
牧夫人道:“这小兔崽子没良心,我们都对他这么好了,明显是把他当一家人了,他还防着我们。”
牧先生继续喂着鱼,说道:“因为他不是这湖里的鱼,他不会觉得有人会平白无故的给他好处,正是因为我们好处给的太多了,他才有所顾虑。”
牧夫人疑惑道:“为何啊?”
牧先生笑道:“随着他的见识越来越广,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神像功法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已经知道那枚帮助他恢复修为的九品丹药的价值了,他觉得平白无故给他那么多好处必然有所图谋。”
牧夫人恍然大悟道:“他是觉得他身上唯一能被魔盟看上的就是极焱门正统的身份?”
牧先生道:“正是,可惜啊,他要是知道神像功法意味着什么就不会有此想法了。”
正当牧先生还想要继续感叹的时候,牧夫人催促道:“别喂你那破鱼了,也去帮忙做点事,天天什么事情都交给你徒弟干,老娘陪你演了这么久,该让你过足瘾了吧。”
牧先生大惊道:“夫人,你……”
牧夫人娇嗔道:“就你想的明白,老娘我就是傻子?”
牧先生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问道:“那你还陪我演戏?”
牧夫人无语道:“就你那破性子我还不清楚?天天遇到点屁大的事情就喜欢搁那一直说,老娘要不是一次性让你把这指点江山的瘾过足了,你还不知道要在老娘边上叽叽喳喳多久。”
牧先生拿手指指着牧夫人,浑身颤抖,只感觉血往上涌,仿佛这一刻他修炼的气血之力全部汇集到了头上。
牧夫人见状安慰道:“好啦夫君,毕竟我是跟你在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的人,了解你的想法不是很正常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能想到还是拜夫君所赐啊。”
牧先生见到妻子这娇滴滴的模样,再听到他几天前说的“一张床”理论,当时就觉得气血之力开始往下面涌去了,恶形恶状的向妻子走去。
吓得牧夫人赶紧往屋里跑,只是这个逃跑的方向好像更加不利啊。
落雪城,魔焱山庄
曜世在床上思来想去睡不着,杨寒却点着一盏灯走了进来。
曜世正准备起来,却见杨寒示意他躺着即可。
整个魔焱山庄中曜世最信任的就是杨寒了,此时见到杨寒也是颇为激动,有许多话想说。
杨寒说道:“少主也是长大了啊,虽然年纪没长多少,但是懂事多了。”
曜世将自己心中的顾虑全部告诉了杨寒。
杨寒伸出粗糙的大手握住了曜世的右手,说道:“我虽然是一个没什么脑子的武夫,但是也比少主痴长了几岁,少主可要听听我的意见?”
曜世连忙道:“那是自然。”
杨寒道:“少主您刚住进山庄不久,来的那个中年人应该是您的靠山吧,虽然您没有告诉我,我知道您是不想让我一个忠心的老奴不知死活地参与进这种事情来,但是我也猜的到几分,他应该是魔盟的人吧。”
曜世奇怪道:“当时我师傅并没有直接在你们面前露面啊。”
杨寒道:“是没在我们勉强露面,但是我感知到了他的气息,当然,这也是他故意释放给我看的,他这是告诉我,他对你没有恶意,要不然那股强大的气息足以把我们所有人杀死。”
曜世好奇道:“我师傅与我父亲谁更强一些?”
杨寒摇了摇头,说道:“凭我这微弱的实力根本感知不出来谁强谁弱,但是总之比雪鸿城主强的多就对了。”
比雪鸿强的多,那肯定是武尊了。
曜世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他早就猜到牧先生是武尊,但是他还是有点恍惚,武尊啊,整个天下都有数的高手。
杨寒继续说道:“其实少主啊,人心复杂,但是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曜世连忙道:“寒叔请赐教。”
杨寒道:“其实你只需要明白对方有没有恶意便行了,让对方没有恶意的时候你还要强行揣摩对方,这往往是不好的开始。”
曜世不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以对。
杨寒说道:“你觉得魔盟在图极焱门的基业,但是你为什么不想想呢,假如他第一次和你见面时直接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成为极焱门的傀儡,你父母之仇未报,你为了活下来会答应吗?”
曜世点了点头。
杨寒说道:“你再想想,魔盟如果只需要你去当一个傀儡,他为何要派人帮你扩张势力?我虽然只是一个实力微弱之人,但与门主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也极其信任,经常与我聊天,我曾听他提起过,你别看魔盟这次就来了两个武王,但是这是原则性问题,不仅仅涉及到潜伏,还涉及到屠杀本地势力,药丹门要是真去天圣宫问责起来,魔盟也没有好果子吃。”
曜世也大概明白杨寒要说什么了。
杨寒道:“其实综上所述,魔盟是的态度是很明确的,他们从头到尾释放的都是善意,有时候很多东西不用去想的太明白,只需要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便行了,再说了,以魔盟的实力如果对我们有恶意,我们再怎么提防也是防不住的。”
曜世道:“那寒叔,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
杨寒道:“刚刚听你说,你和那位高人是师徒关系?”
曜世点头承认。
杨寒道:“既然是师徒就更好解决了,你现在直接去向你师傅道歉,然后按照他说的去做。”
曜世答应道:“好,我这就用传音盘给师傅发消息。”
杨寒打断道:“别发消息,这样没有诚意,写封书信,交给血玉,让他用专门的渠道送到魔盟去。”
曜世立刻照办。
数天后魔盟的使者带着曜世的书信来到了牧先生面前,牧先生此刻正在努力的捶腰,连续几天的“战斗”已经让他有点吃不消了。
看到了曜世的书信之后,牧先生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这小子也真是的,小孩子的叛逆期嘛,我还能跟你计较不成。”
旋即一把将书信捏的粉碎,又去喂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