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后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样,冲着周清河吼道:“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本宫给你的,谢氏也是你的责任!”
周清河还打算说些什么,又是一个茶杯摔在了他眼前,谢皇后身边的姑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了有些不忍心。
低声劝道:“殿下娘娘现在在气头上,您还是先回去,娘娘消气了自然会再传殿下进宫。”
最终他还是站起身来,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少女的笑声,一身粉色纱裙的少女直接走了进来,还没有来得及向谢皇后行礼就被扶了起来。
“母后,”洛河公主娇俏的声音响起,“皇兄也在啊?母后皇兄的头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谢皇后见到女儿来了,也不再搭理周清河直接说道:“还不快回去包扎一下,吓到你妹妹了。”
周清河苦笑一声,行礼离开。
可是让周清河意外的是,他出宫门前遇到了梁王身边的大总管。
程公公看着一脸血的周清河,似乎是有些满意,客气的说道:“陛下说,倘若殿下出来身上带伤就请殿下再去一次。”
又一次被请到了梁王处,这一次御医早就已经候着,周清河一到就开始处理他的伤口,完全不同的态度周清河突然明白了。
他的父皇大概也是看好他的,只是他不能亲近后族,如今母后全是亲手把他推了出去,看着他们决裂,父皇才终于放心了。
想到这些,周清河放松下来,父皇搞这么一出怕是早就知道他做的一切了,他自己放走学宫的人,苦肉计,加上他和母后的嫌隙,他父皇怕是都知道。
“怎么样?”这句话是梁王问太医的。
“陛下,殿下虽然受伤但是没有伤及要害,恢复的也不错,再过一月就可以痊愈。”御医回答道。
“看来你下手还是有轻重的。”挥退了众人,殿中只剩下梁王和周清河两人。
“父皇。”周清河掩面咳嗽了两声,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应该知道,朕不喜欢被别人掌控,朕的继承人也不能长于妇人之手,太子看似志得意满,实际上烈火烹油,登高摔重,你说对吗?”
周清河没有说话,他突然有些厌恶他所在的环境,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的,他曾经羡慕仪王有父皇全然的爱护,可是父皇十年如一日的爱护都是演的,这事实在眼前的时候,他觉得有点同情仪王。
最后谁都可能得到至高之位,除了仪王,仪王母子早就在获得宠爱的时候变成了以后继承人的磨刀石。
见到周清河不说话,梁王走了下来。
“怎么觉得朕太过冷漠?等你到了朕这一步你就会明白自己都不去大梁重要何况是子嗣。你用苦肉计的事情朕不会追究你,但是你毕竟救了学宫的人,朕希望你可以控制桃李学宫。”
周清河在这一刻无比厌烦,哪怕他知道他现在已经是被认定的继承人,周清河没有办法做到像梁王一样冷漠。
“父皇,我们对于你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吗?”
就像是母后对他只是想着谢氏荣耀,父皇对他也只是想着大梁皇朝,也许没有人真心对他。
不,不是,有人真心对他的,冬日里的带着梅香的斗篷,师姐是真心的,但是师姐对他的好来的毫无头绪,所以他才义无反顾的被她吸引,父皇母后都是带着目的的带着筹码的。
那她为什么不是呢?
周清河没有头绪,或者总有一个人是特殊的吧。
而此刻被惦记的月白,在马车内也不好过,秀气的眉头微蹙,捂着心口的手指尖泛白,额头上也渗出细细的汗珠。
因为马车内只有她一个人,寥落被派了出去,姜沉影在外面骑马护卫,等到了桃李医馆,姜沉影才叫月白下车。
“师父,我们到了。”姜沉影对着车帘叫了一声,可是没有人回应,“师父?”
察觉到不对的姜沉影,揭开帘子,映入眼帘的就是月白倒在马车里,发丝散乱,脸色苍白的模样。
“师父?”一瞬间巨大的恐慌几乎要把姜沉影淹没,“快来人,师父晕过去了。”
本来就已经在桃李医馆的门口,药院前来接应的师弟师妹们听到声音立刻围了过来。
姜沉影把月白抱起,快速进了医馆,一放下月白,身边就有一个师妹搭上了脉,一群人都着急的盯着这位师妹。
过了许久这位还是没有说话,姜沉影有些不悦的问道:“到底如何了?”
那位师妹支支吾吾的说道:“也许是中了毒……具体的不是很清楚,我也没见过。”
“中毒?”姜沉影一瞬间想到的就是是不是周清河或者梁王做的,他们能平安的走出梁都本就不正常。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回一趟梁都。”姜沉影说完就准备立刻启程,只是刚刚恢复意识的月白拦住了他。
“不是他们……我中了斩情……是……”是当初钟?给的不是绝情丹是斩情,浓烈的爱恨都不能有的斩情。
可是明明知道月白的仇恨,却还是要给她斩情,他们都想不明白。
姜沉影他可以容忍师父心中没有情爱,但是不可以看着师父痛苦,姜沉影原本以为他得不到师父也可以,但是那个老女人竟然敢害师父,他要去杀了那个老女人。
“师父……现在怎么办?”姜沉影颤抖着问道。
“无碍。”不过是月白她今日和周清河确定以后怕是要刀剑相向,又想起檩国的那场雪,因为对梁王又恨了几分,只要等她平复一下心情就好了。
“师父也许只是想要告诉我,成大事者,不可大喜大悲吧。”
“可是师父,她骗你说是绝情丹。”姜沉影显然想要伤害月白的人受到应有的报复。
月白轻喘着气,忍着痛警告道:“你说过不会再不听师父的话,不会再单独行动的。
若是……若是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做了什么,我一定会将你逐出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