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球刚落地,一脸兴奋的玉九儿迎来荣先生冷冰冰的黑脸,接着被他劈头盖脸地臭骂一通:
“这个绿色的热气球不是已经送给我们西关营了吗?你又唬成明拿来给你用?厚颜无耻!这得浪费多少燃料?非要这会儿飞来,赶着投胎吗?”
玉九儿心情好,没有当即怼回去,先招呼犯人过来,让他们登记家眷住址。
荣先生一个人唱独角戏,唱不下去,气得甩了两下手中的鞭子,愤愤不平道:
“你们还在做工呢?到底听这个无耻县令的还是听我的?昨日的消息已经让你们今日做事心不在焉,现下你们还跟他胡闹?还有没有规矩啦?”
骂着骂着就拿鞭子指向玉九儿:“玉无双,你还有没有羞耻心?来这儿耽误我的时辰作甚?为何不等明日去县城做工再登记,耽误你的时辰?”
玉九儿安排好他们登记事宜,拍拍手,毫不客气地怼过去:
“荣先生,瞧您那小心眼,若非本官鼓动起大家的热情,你即便将鞭子挥断,这截长城恐怕建到明年也建不完,你信不信?”
“你不可理喻!”荣先生气得对她狠狠甩袖。
然后举起鞭子指着现场对犯人,“今日做不完活儿,你们休想回去休息!”
犯人们有了团聚的希望,心情大好,有人还嬉皮笑脸道:“今日喜事来,通宵达旦干活,我等也乐意!”
荣先生气得丢下皮鞭,坐在旁边石块上生闷气,又被这小子吃一道!
这里的犯人并非都是玉九儿的工人,有一半是玉九儿和成明筛选下来的真正作奸犯科被贬边疆之人。
他们见玉九儿的工人个个满脸都荡漾着幸福,这是他们来这里之后从未见到的表情,是他们心中求而不得的幸福,使得他们心里的羡慕嫉妒恨交替涌上!
当中,有人厚着脸皮过去问:“大人,我虽是江洋大盗,可一直劫富济贫,我家那口子带着儿子一个人在乡下,他们没有做过任何违背律法之事,能否让他们也来阴山县定居呢?”
“江洋大盗?”玉九儿眼睛一亮,她的底线比大东朝律法低,在她心里,只要是为民办事的都是好人。
那人呆呆地点了点头,看不明白县令眸底那抹宛若看到肉的光算怎么回事。
玉九儿问:“你叫什么?”
“汪寒!”
“稍后我叫成将军去核实一下,若确认你没有做过伤害百姓的事,你也可以加入我们的工人队伍!”
玉九儿接着又对其他满脸羡慕的犯人们道,“你们即便以前作恶多端,可罪恶不及家人,你们也可以写信回家,若家人愿意,也可以来阴山县定居。”
这话一出,剩下的犯人也全都放下锤头欢呼起来。
荣先生的脸愈发阴沉,胸膛起伏得更加厉害:“不像话!不像话!今日整不完这些,你们统统都别想吃饭!”
凭什么只有他们开心,欺负他孤家寡人吗?
大家情绪高昂,没人理会他。
倒是玉九儿闲着也是闲着,走过去戏弄他:“荣先生,您今年四十一,再不想想终身大事恐怕真会孤独终老,这次阴山人口暴增,肯定会有大量美人进来,你得空也去相看相看?”
荣先生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恼羞成怒道:“我今年才三十九!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踏入县城那脏乱腌臜之地!”
他这话一出,立即有声音反驳:
“你胡说,如今的县城才不是脏乱腌臜之地!”
“它是一个清雅秀丽、民风质朴,温情隽永的县城!”
“您该去亲眼看看它如今的青山碧水!”
荣先生冷哼一声:“我信你们个鬼!你们这些井底之蛙懂什么是秀丽?”
有个犯人忍无可忍,再也顾不上尊卑,出口反驳起来:“我从京城来,什么奢华没见过?阴山县虽不及京城繁华奢靡,可它却有其独特的韵味!你才是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的!你这样的军师就是来给西关营丢脸来的。”
“反了反了,皮痒了吗?”荣先生气得两手插腰站起来,捡起地上的皮鞭,作势要打下去。
玉九儿赶紧过来阻拦:“行啦!行啦!荣先生!差不多得了!欺负犯人算什么好汉?改天我请您喝酒,让您亲眼看看到底阴山县城到底是何种光景?”
“哼!一丘之貉!”荣先生狠狠瞪了她一眼,仿佛还没从她借用西关营热气球的事件中走出来。
三日后,玉九将从犯人那里收集来的信息汇总,制定出站点的具体位置。
然后就到羽林军军营去点将。
等犯人的书信到家,站点理应也设立好。
再过两个月左右,阴山县将陆续迎来大量的外来人口。
阴山县腾飞的目标又向前迈开一大步。
忙完这件事,玉九准备将工厂生产出的产品送去凉州府的丰乐街铺货。
这天,准备好货品之后,玉九儿带上四名奴婢和十二名亲传女弟子踏上去凉州府的路。
这十二名弟子是第一次走出阴山县,都兴奋得不得了。
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次,玉九儿把阴山县工厂的酱油、豆腐乳、干米粉、袋装螺蛳粉、方便面还有肥皂和羽绒服都各装了满满一马。
一行人浩浩荡荡,先来到丰乐酒楼落脚。
玉九儿带着一连串女子进入酒楼,引来大堂所有顾客的翘首以盼。
见此情景,玉九儿心里暗自得意:美女效应不分古今啊!
她让四个奴婢和十二名亲传女弟子都刻意打扮了一下,每个人都画上明艳动人的妆容,穿着一模一样的新绿色绸缎衣裙。
这一路走来,自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外面闹的动静把酒楼二楼包厢里的君墨也惊动了。
他把头从文书中抬起来,揉了揉酸涩的鼻梁,淡淡问身旁候着的剑一:“外面何事喧哗?”
剑一闪身出去,进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自在,拱手道:“是玉县令,带了一大帮女子进酒楼。”
“一大帮女子?”君墨“噌”地站起身,顾不上被他掀倒在地的椅子,大步走出包厢。
凭栏而望,他看见玉无双穿着大红外袍,跟即将拜堂的新郎一般,众星捧月。
他周围的女子皆着绿色衣裙。
君墨冷哼,众星捧月也不过如此!
他色心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