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九儿猛然清醒!
睁眼瞬间,对上君墨满是担忧的眸光。
君墨此刻正坐在她床头,黑着脸训斥她的贴身丫鬟。
玉九儿动了动脑袋,发现自己竟枕在他腿上睡觉?
睡梦中的温暖原来是来自他的体温?她不会还把脑袋往他怀里蹭吧?
玉九儿尴尬得想将脑袋移走,却发觉自己浑身无力。
君墨洞悉她的心思,轻压她的肩膀,柔声道:“别动!你还发着烧!很冷吗?需要本王上床给你取暖?”
“不,不用!我好了很多!不冷!一点都不冷!”即便她声音沙哑得仿佛被人掐住喉头,她也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让他上床还得了?
“还不快去请大夫?”君墨手放在她额头上,对丫鬟呵斥。
玉九儿连忙摆手道:“不用请大夫!我已经无碍!别责骂她们,是我不让她们请大夫!”
“本王竟不知道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会讳疾忌医?”君墨声音里蕴含怒气,冲外面喊,“暗影,去请大夫!”
暗影单膝跪在地上,并没有立即行动,因为他心里明白,他此刻的主子是县令。
“不要!”玉九儿急忙喊出声。
她用尽全力将头从君墨腿上移开,伸手推搡,语气冷淡生疏道:“请王爷离开!这是下官的私事,王爷何必多管闲事?”
“你!”君墨蹭地站起身,感觉自己的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
高傲的他铁青着脸甩袖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玉九儿才松了口气。
君墨走在大街上,一肚子火无处发,一拳打在路边的大树上,可怜的大树应声倒地。
剑一嘴角动了动,原本想上前劝阻的脚又缩了回来。
王爷盛怒之下,他还是不要去触霉头,省得下一个倒地的就是自己。
君墨黑着脸快步朝药铺走去,进入药铺就冲里面的掌柜冷声道:“煎两副发烧的药来!病人冷热交替,喉咙沙哑!立刻!”
剑一很有眼力劲地丢了一锭银子过去。
掌柜见来人气势汹汹,而且气场强大得仿佛天地万物都在围着他转,有些不服气,扭头不予理会。
“砰!”原本就找不着地方宣泄的君墨一掌打烂眼前的柜台,怒吼,“还不快去?”
掌柜吓得一个哆嗦,赶忙吩咐坐堂大夫开药,然后拉上抓药小哥躲到后堂煎药。
剑一尴尬地摸了摸鼻梁:完了,王爷二十几年的道德理智终究敌不过一个小县令!
这都威胁上百姓了,日后是不是得烽火戏诸侯?
若对方是个美人也就罢,可惜是个男的......
那画面太美,他都不敢想象!
君墨黑着脸一直坐在药店里生闷气,周身都是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把店里的客人都吓得噤若寒蝉,走也不敢走。
拿到熬好的药罐,君墨塞到剑一手里:“拿去给他,看着他服下!他若不喝,给本王灌也要灌下去!”
末了还冷冷地加一句:“肩负复兴阴山县使命,他就没点觉悟吗?”
这句他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剑一说,反正说完这句话他感觉心没那么疼了。
玉九儿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起得来。
玉桃每日过来伺候都心疼得红着眼。
这天,玉桃扶玉九儿到二楼回廊的椅子上乘凉。
玉九儿嘲笑她:“我又没死,你这么早哭丧,我都不好意思不去死一死了!”
“呸呸呸!这话不灵,这话不灵!”玉桃赶紧捂住她口无遮拦的嘴巴。
玉九儿精神恢复好得差不多,就开始关心起生意来:“丰乐街最近生意如何?”
自从丰乐街开起来后,玉九儿就将玉桃调到丰乐街任管事,专门管理丰乐街所有店铺大小事宜。
她真真切切将玉桃捧成了那条街的卓越人物。
连魏正如今见了玉桃都得礼让三分,生怕不小心得罪了,别说商铺售卖的利润,租金恐怕都收不回!
说起这个,玉桃一脸骄傲:“非常好!相比之前,那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之前卖古董字画,一日能有两三人进去就算不错,如今丰乐街的顾客熙熙攘攘,接踵摩肩!大人,您真是太厉害了!”
玉桃说着说着眉头皱突然起来,
“就是魏副将有些讨厌!他估计是怕奴婢做假账,每日亦步亦趋跟着奴婢,好讨厌!”
玉九儿佯装生气:“奴婢,奴婢,我不是已经把卖身契给你了吗?怎么还是改不了?你如今是我手下最看重的管事,得注意立威!再说,你总是如此谦卑,何时才能拿下拥有副将官职的魏正?”
玉桃自从在玉家冠上玉姓就死心塌地地认为自己是玉家一辈子的奴婢。
可玉九儿并不想这样,她要阴山县的女性都能觉醒,和她一起顶起阴山的半边天!
玉桃嘟着嘴道:“奴婢也就在您面前如此!在外面,奴婢可厉害了,只要学着您拧眉瞪眼,就能把底下的人吓得跪地求饶!您就放心吧!我省得轻重!”
“别转移话题重点,你什么时候能拿下魏正?”
玉九儿就是要揪着这个不放,她在官衔上被魏正压也就算了,还时常被他言语攻击。
虽然他总是怼不赢她,但是她不能让他总嘚瑟啊!
这样的老男人,你得给他找个妻管严,不能放出来祸害别人!
玉桃满脸通红地跺脚,手捂着脸:“大人,您明知道我们身份悬殊,奴婢拉不下脸!”
“感情我前几次让你色诱他,你都是在敷衍我呢?”玉九儿欺身上前,两手捏住她的面颊,佯装恼怒道,“你到底从不从?从不从?”
正巧,君墨和魏正拾级而上。
看到这两人毫无形象地嬉戏打闹,同时沉下脸。
这副亲密样,若说她们清白,小葱拌豆腐都不依。
“大庭广众,道德沦丧!”魏正先喷火道。
“本王说过,这酒楼风气不好,你非得要来这里用餐!还吃得下?”
君墨转身下楼,留给玉九儿一个冷硬的背影。
让玉九儿感觉,自己这是被捉奸在床了不成?
魏正冷哼一声,甩袖跟着下楼。
他们身后的剑一脸委屈:包厢在那头,这两人非要走这头,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害得他也没得吃。
玉九儿回神,冲楼下的魏正喊道:“魏副将!等一下,本官有礼物送你!”
魏正往楼上瞟去一眼,背着手跟上君墨:“不稀罕!”
“连你都嫌弃,那本官只好将玉桃卖进窑子咯!”玉九儿挑起玉桃的下巴,摇头故作惋惜,
“养这么些年也没肥,称斤也卖不出几个银子,本想做个顺水人情送人,人家还嫌弃?桃啊!别怪本官无情啊!”
这话倒是止住了魏正的脚步。
玉九儿唇角勾起:就知道你觊觎我家的桃儿。
君墨知道她又想做怪,也顿住脚步,就近选了张桌子坐下。
“本王饿了!小二,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