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哥扛着人一路狂奔,有意无意的挑不好的路走,翻身,跳跃,旋转,直到看见了被铁栏围住的一处舱室,应该是关押违规船客的位置。
他眉梢一挑,直接拽开门,走了进去,入目的是五米高的黑色围布,似乎是为了遮挡关押犯人的地方,奇怪的是前台这一空间里居然摆放了一个老旧的钢琴。
这算什么?
临终关怀吗?
放在“何剪西”腰间的手瞬间松开,青年猛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了痛呼声。
张海哥不是怜香惜玉的主,直接跨过他朝着围布走去,正要拉开围布,身后的“何剪西”站起身,脸色惨白,眼圈红了一片“老大,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青年指尖一顿,他转身朝他看去,嘴角带着笑意“不是你要我来这的吗?”
“啊?你在说什么?老大我听不懂……”
“何剪西”一脸无辜看着他,语调是恰到好处的迷茫。
演的真好。
连张海哥都自愧不如。
可他没时间跟他耗下去。
青年解开扣子,将手探进去,找到人皮面具,当着他的面撕开,露出了本来的面容,随意一扔,又抽出腰间的长鞭。
“啪!”
黑色长鞭直接冲到“何剪西”面前,他神情微冷,灼烧的气流扑面而来,他侧过身,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尾鞭金属擦破他的眼下的皮肤,流出鲜血来,他回头朝着张海哥看去,语气变了“我想跟你好好谈。”
褪去了何剪西的神态,语调,他目光淡然的对向了那双异瞳。
张海哥收回长鞭,直接坐在椅子上,像审讯犯人那样,嘴角带笑,指尖轻点着木桌“三分钟。”
听到这,“何剪西”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老大,你是故意让我找到漏洞,将我引进你的陷阱中,是吗?”
“外面的张家人只是你引我上钩的把戏。”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在你的设想中,我就算再厉害,也没有你的刀快,嗯,的确,你有杀我的资本,可现在你为什么要好好听我说这些呢?其实我们谁都没赢。”
他语速不快不慢,根本就不等张海哥回答,就自顾自的往下说。
“何剪西,确实很好骗,只要稍稍给点甜头,就能把他所有的事透露出来,我能感受到他想要活的欲望非常强烈,遭受毒打,只为了讨生活,直到某一天他遇见了一个“离经叛道”的人。”
“那人外表很冷,忽悠人的时候一套一套的,可我还是愿意相信他,因为他给我治疗腿伤,还问我怕不怕疼,这是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别人这样对待,所以就算他再怎么残忍,我还是想跟在他身边。”
这是何剪西的原话。
张海哥脸上的笑意不变,交叠的手却微微蜷缩了一下。
这样的小动作逃不过莫云高的眼睛,他低头一笑,随后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转过身背对着他“我有一个朋友,他叫陈西风。”
“那个被我杀了的军官?”
莫云高撕人皮面具的手一顿,嘴角的笑意加深“是。”
“他这一生没做过什么坏事,唯一的污点就是认识了我。”
说这句话的时,人皮面具已经脱落下来,他径直走向了那个老旧的钢琴,坐下,染着血的手指按下琴键,轻缓的音乐从他指尖流出,纯白的琴键也染上了血迹。
昏暗的光线打在他的身后,张海哥看不清他的脸,只是手稍稍握紧了几分。
“一分钟。”
“呵”男人轻笑一声,嗓音轻柔,好像是情人之间的宠溺一笑。
“你的时间观念还是这么严谨。”他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随后指尖的速度越来越快,钢琴硬是叫他弹出了杀气。
熟悉的曲调叫张海哥嘴唇微抿,锋利的牙齿咬破舌头,刺痛使他清醒了许多。
男人背着光,停下这场音乐,他抬头看向张海哥。
“外面三个张家人撑不了那么久,药效早就发作了,我的杀器你见到过了,鲛人与张家人的特质融在一起,变成一个真正的杀人兵器。”
“从张家古楼带出来的六角铃铛用在你那好朋友身上也最合适不过。”
莫云高看着他,动了一下头“我说了那么多,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吗,至少看清我的脸啊。”
“你为何不看我长什么样子呢?”
男人的嗓音越来越熟悉,他站起身,朝着张海哥走去,面容愈发清晰。
“小将军,你轻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