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这种情况谁都没有料到。
眼看天色渐亮,萧羽熬了一夜也感到精疲力竭,回到卧室等余大夫消息的时候,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天将破晓,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他吵醒,坐起身才发现电话铃声不是打到他的卧室,而是在走廊的另一头,是来找乔秋芸的。
铃声中断,应该是被接起。
因为整个别墅的电话线相互接通,向外打电话并不会被知道,可打进来的电话,只要有铃声响,拿起其他话筒也能听见双方的交谈。
萧羽小心地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筒,凝神细听。
“喂?”
“乔老师,您还在萧老爷子哪儿吗?什么时候能回来?”
“怎么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乔秋芸察觉出事情不对劲儿,语气敏锐。
警卫员道:“姜主任涉险藏匿杀人犯,被公安部的人软禁了,看您什么时候回来,不行跟萧首长说一声,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什么?!”乔秋芸惊叫出声。
“乔主任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您快想想办法吧。”
乔秋芸短暂的慌乱过后,尽量镇定下来:“你先待在哪儿,保护好建华,我去找老爷子说这件事,让他想想办法。”
电话咯噔一声挂断,萧羽眸色深沉近乎如墨,在最深处似乎暗藏着不可见的火苗。
不一会儿,走廊里响起匆忙的脚步声,是乔秋芸来找萧振江,可还没进门就被刚出门的余大夫堵住:“乔老师,老爷子在休息,现在不能进去。”
乔秋芸急得火烧眉毛,哪还能顾得上他休息不休息,直接将人推开:“我有急事,必须现在见他。”
余大夫可没那么好说话,在他眼里,萧振江的身体健康问题就是他的责任,现在就是休息的时间,任何急事都不能进去打搅,他重新抬臂将人挡住。
“不好意思,乔老师,就算是现在你进去也没用,老爷子旧病复发,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乔秋芸这下傻眼了:“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偏挑在这个时候。”
“妈,出什么事了?”就在乔秋芸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姜梦思从屋里出来,揉着睡眼问道。
乔秋芸转身走过去拽着她回到屋里,关上门。
就这么会儿功夫,她额上已经出了一层的汗,来回走动,不安的揉搓着掌心,思索对策。
在姜梦思的印象里,她的妈妈一直是端庄优雅的,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乱了分寸,这么难看的脸色从不会在她的脸上出现。
姜梦思心底也开始发慌,小心翼翼道:“妈,究竟出什么事了,你说啊?”
乔秋芸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收拾起行李。
“思思,你就在萧家待着,听妈妈的话,哪儿都不要去,等萧振江醒来,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你爸爸被人冤枉了,得联系公安部的人把这件事解决了,把你爸爸放出来。”
姜梦思越发慌了,她根本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被冤枉了”四个字,脑袋里就像是炸开一般,颤抖着嗓子道:“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能不能慢慢跟我说?”
“来不及了,妈妈得先回家找你爸爸把事情问清楚。你在这里待着,哪儿都不要去,记得妈妈说的话,等萧振江一醒来,你立马去找他,听见了吗?”
姜梦思还在发懵,乔秋芸就已经换了身衣裳,提着行李箱,匆匆离开。
走到院儿里,走廊上站着萧羽,他双手撑着栏杆,好似随口一问:“乔阿姨,这么着急走,是有什么事吗?”
乔秋芸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笑:“没有,是你二叔,昨天冒雪回家着凉感冒,我得回去照顾他,思思就先留在这里,小羽帮阿姨照看好她。”
萧羽笑意柔和,颔首道好。
晨光熹微,照在他的脸上,不知为何,明明是笑着的,乔秋芸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忍住心头的异样,提着皮箱坐上车。
望着汽车离去的方向,萧羽眸子动了动,转身进屋拨通了电话。
“喂,李叔叔,过年好,我这里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爷爷老毛病又犯了,余大夫说需要静养,麻烦近期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他。”
“小羽......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萧羽垂眸,顿了下认真道:“李叔叔,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们家好,就帮我这个忙,不然我这辈子不会甘心。”
电话那般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般,过了许久,叹气道:“好。”
放下电话,从抽屉里取出几粒白色药片,在指尖缓慢揉搓成粉末,走到窗前任由冷风吹入空中。
萧羽眼皮轻掀,黢黑的瞳仁里似乎凝结了冰花,直至掌心粉末吹散,没有一丝痕迹,他才开门出去。
走廊对面的卧室里,姜梦思惊魂未定的坐在床上,突然感觉门口好像有人,一抬头竟是萧羽。
刹那间所有的惊慌和害怕都宣泄而出,她一头就扎进了萧羽的怀中,紧紧搂着他:“萧羽哥哥,我好害怕。”
萧羽低头看了眼对方,神情淡漠的没有一丝起伏,伸手在她背上轻拍安抚:“别怕,没事的,今年初一,和平门那边儿肯定有庙会,想不想去看看?”
要是放在平时,姜梦思肯定愿意去凑凑热闹,可今天她是受乔秋芸再三叮嘱过得,待在萧家,不要乱跑,犹犹豫豫的刚要拒绝。
“我今天不忙,专程陪你去。”
姜梦思心弦一动,抬头看向萧羽,他望着她,那双微微上调的桃花眼如撒了碎钻般迷人,连笑意都包包含万千温柔。就算再心如磐石的人,此刻也很难拒绝这样深情的邀约。
她低下头,按耐住胸膛的小鹿乱撞,把乔秋芸交代她的话直接丢到了九霄云外,娇羞的点点头。
“好,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