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个孩子。”
“就是传说中那个,宇智波佐助!”
“真可怜...”
“那种坏人的孩子,有什么值得怜悯的?”
小孩的声音,反倒是最有攻击力的。
看起来差不多也就是六七岁的样子,却可以两眼一闭,说出来大人都难以启齿的话语。
也不知道是孩子年龄尚且太小还是家里的大人没有教育好。
但就单独论结果而言,好像大部分小孩都是这样讨人嫌的模样。
黑发男孩不是这里的学生。
至少上学期不是。
宇智波的孩子会被送出国,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被称作天才的哥哥宇智波鼬也是在美国完成跳级完成学业之后,以人才引进为渠道进入到警察局的。
即使,自己的父亲就是局长。
他学的是什么来着?
佐助将注意力转移,刻意不去听边上这些让人伤心的话语。
可哥哥好像也不是什么避风港。
专业...好像是什么侧写来着吧。
佐助有些记不清楚了。
被称作鼬之后的天才,连哥哥的专业名称都记不住,怪不得会被父亲当成废物。
即使在之前好像是曾经记得请的。
无论是哥哥还是和哥哥有关的一切,曾经都是清晰的。
但到了现在好像只剩下一件。
“宇智波鼬...”
“就是那个把宇智波一族举报的那个?”
“对对,就是这家伙的亲哥哥,也是直接将这家伙变成孤儿的家伙。”
接下来要说的话,是足以让佐助双眼赤红的话。
“那家伙...”
“是间谍哦!”
“这可是叛国啦!真是一家子没有一个好人!”
“就连这家伙,都是不是什么好人吧!”
“离他远一点好了。”
嚼舌根的两个人躲在楼梯转交处。
刻意的目光直接打在佐助背上,如刺如灼。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哥哥才不是这样的人。
父亲也没有做坏事。
可是这样的辩解只能出现在几个月前的自己嘴里。
他们说得都是事实。
没有什么好反驳的。
而自己,有朝一日,要变成真正的警察,将宇智波鼬亲手捉拿归案。
至于现在...
先离开这里吧。
男孩冷着一张脸,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
坚硬的龟壳将佐助脆弱的内里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
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可以了。
不用管这些人在想什么。
“你们时间真不少。”
“还有空在这里聊天。”
一道声音阻挡住佐助离开的道路。
即使,声音的主人是迎面走来,并且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还真是闲情雅致。”
佐助的动作像齿轮生锈的机器。
他缓缓抬起头,好像听见了脖子关节处传来了“咔哒”一声。
纯白色的眼睛。
看不见虹膜和巩膜的分界线。
连瞳孔都透明的几乎不可见。
这是在宇智波佐助,短暂的六年生命中,独一无二的一双眼睛。
像女孩子一样的长发却不显弱气,反而是增添分始于仙人童子的气质。
就像是,父亲去日向家时带回来的陶瓷娃娃。
美丽易碎。
锋利而蛊惑人心。
“喂!这家伙是...”
带头嚼舌根的人明显愣了一下。
白眼男孩站在台阶上,带着属于高度的压迫感。
“四年级的学长,就这么放松吗?”
“看来各位还真是能力超群。”
最后两个字,能毫不费力的从男孩的鼻音中听出不屑。
“怪物...”
这样的字眼从佐助脑中一闪而过。
但却不是贬义。
和那个四年级的家伙,小声抱怨的情感全然不同。
美丽的怪物。
张牙五爪。
只是站在那里,都能带来碾压性的冲击力。
早晨的阳光很淡。
打在“怪物”身上,却显得浓郁。
为什么这个人...头发这么长?
为什么有人的眼睛,是纯白色的。
除了这样的想法,佐助脑中空无一物。
一定是怪物吃掉了他的思想。
但是年仅六岁的男孩心甘情愿。
他为什么这么好看。
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分给自己。
闪闪发光,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是强者。
“如果看见一个人,就会停止思考,那是生病了吗?”
宇智波鼬的朋友曾经拉着尚且年幼的自己,这样玩着游戏。
“只是笨蛋而已,怎么能说是生病了呢?”
从还是婴儿的时代,佐助就无法适应这个人。
是宇智波的孩子,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眼睛。
算得上可爱的面容,甜美粘腻的声音。
以及,对宇智波鼬心怀不轨的眼神。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见佐助不回答自己想要的答案,女孩只能自顾自的说道:
“佐助还是个小孩子呢!”
“幼稚一点也不是什么坏处。”
明明满脑子情情爱爱的你这家伙才是幼稚的小孩。
四岁佐助这样默默吐槽。
局长家的孩子早熟一点没什么不好。
至少现在没什么不好。
但...
或许做个幼稚的,满脑子情情爱爱的幼稚小孩似乎也不是什么坏处。
那家伙的答案,被佐助悄悄记下。
而两年前埋下的种子,将在此刻萌发。
“那就是喜欢上他啦!”
“满脑子只有他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六岁的,懵懂而未经世事,但幼年早熟的宇智波佐助。
在一个平平无奇,正要转学报道的早上。
第一次,主观认识上的,坠入爱河了。
当白眼男孩目无自己,在楼梯上擦肩而过时,他便终于理解到了幼稚小孩的每秒之处。
而那人忽然转身,吐出自己的名字。
“日向宁次。”
“我的名字。”
便是将男孩推向万劫不复深渊的无情巨手。
只是佐助,甘愿沉沦。
六岁不中二,还有什么时候中二。
尤其是早熟的宇智波。
只是丢下了自己的名字,宁次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说实话,欺负六岁小孩才不是成年人应该做的事情。
但他就是。
忍不住。
遵从内心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在数不清的昨天之前。
中忍考试,那黑发少年正是意气风发。
“想知道别人名字之前,先要报上自己的名字吧。”
最后,他们谁也没有从对方口中得到名字。
两个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再无重合之日。
反正是在梦里,无论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吧。
“噗!”
这个笑声,绝对是天天。
“真可爱。”
丸子头的女孩捂着嘴浅笑。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宁次似乎一点都不奇怪,在楼梯的转角处为什么会出现自己青梅竹马的朋友。
“明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现在还要装不知道?”
“明明之前说了那样的话...”
女孩的笑声骤然停顿,但很快接续。
“宁次你还不是很感兴趣吗?”
“对于那孩子...”
“突然掉下来的孩子。”
突然掉下来,从还算幸福的家庭,突然走向一无所有。
父亲有些严格,但母亲着实慈爱。
虽然很难得到周围人的认可,但哥哥总是站在自己身边。
可一切喜爱和不喜爱,都只会存在于记忆中。
什么都没有了,留下的只有仇恨。
“你们一点也不像,宁次。”
天天的早熟程度,远超宁次的想象。
她总是会一阵见血的说出些,连宁次自己都不会去想的东西。
教室冷白色的光打在天天脸上,连丸子头都带上了棱角。
“叮叮叮咚...”
有节律而阶梯性的音乐响起,宁次仍然站在原地不动。
“马上要上课了,我们走吧。”
时间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这是这个世界的说法。
也是宁次在现有记忆中能够找到的最贴切的说法。
时间像是流水,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却转瞬即逝。
而男孩也终于从小孩长成了少年。
夕阳西下,自己穿着板正的高中校服,而眼前的黑发少年,九十度鞠躬,手里还递来一封...
信?
初中部的校服和自己身上的多有相似之处。
却还是不同的。
宁次有预感,宇智波佐助就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了。
“日向前辈!”
“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这是...宇智波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