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上了山,唐文风他们去祭拜祖先,砚台则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等着。
他本来是不想跟来的,毕竟这是唐家人的祖宗,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不跟来,他又怕太子那边见缝插针对付他们家大人。
这要上个坟把小命上没了,他也没法儿交差。
就在唐文风他们蹲那儿烧着纸钱元宝时,旁边的树丛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砚台看过去,好一会儿只看见动静,没见着人出来,他皱了皱眉头,脚尖挑起一颗石头踢过去。
“哎哟!”
一声惨叫响起。
唐文风他们转过头。
砚台走过去,正要用刀鞘将树枝拨开,就见一人气愤地一边提裤子一边从树丛间挤了出来。
怔了下,反应过来这人刚才是在这里做什么后,砚台的脸绿了,连忙屏住呼吸后退几步。
唐成河看见这人脸色不怎么好看:“哪儿不能拉屎,你跑这儿来拉。”
“那不是憋不住了嘛。“男人小声嘟囔了句,“又没蹲你们家坟前拉,摆什么脸子。”
说完就下了山。
唐文风翻了翻记忆里的人,发现没有一个对得上号的:“这人是谁?”
唐成河皱眉:“隔壁村儿的,上门到咱们村。一天天游手好闲,不是正经人。路上撞见了别搭理就是。”
唐文风喔了声。
*****
唐家院子里,趁着唐文风跟着上坟去了不在家,苗桂花拉过拿着扫把扫雪的王柯,神神秘秘走到角落。
“婶子问你个事儿,你一定要老实交代,不能瞒着。”
王柯心里咯噔一下,脑子疯狂转动,琢磨着大人是露什么馅儿了吗?
“我从昨天憋到现在,一直没敢问,老七头发是怎么回事?”
不止苗桂花不敢问,家里所有人都没敢开口。就连家里的孩子都被耳提面命不许去多嘴,就怕这里头有点什么伤心事。
王柯松了口气,原来是问头发啊,吓死他了。
这个事儿回来的路上大人都交代过的,他能轻松回答上。
“就有段时间事情特别多,很累,熬出来的。”
苗桂花听了心疼的不行:“那现在还这么熬吗?”
“那肯定不会了,我们都回京城了。”
“那就好。”
王柯道:“婶子你先进屋,我把雪扫干净。”
“诶诶,你歇歇再扫,不赶时间。”苗桂花脚步一转进了灶房,准备做点补身体的给儿子补补。
拿着铲子铲扫到一堆的雪的康子笑着凑过来:“王哥,你刚才心是不是都快吓得蹦出来了?”
王柯一扫把抽他腿上:“小子皮痒了是吧?”
康子跳着脚躲:“不带打人......哎哟!”蹦来跳去的下场就是脚下一滑,一屁股结结实实坐在了地上。
王柯杵着扫把笑得直跺脚。
康子恼羞成怒,攥起一团雪砸过去,正中红心。
“呸呸呸!”王柯抹掉脸上的雪,又擦了擦嘴,瞪着康子,“臭小子,你死定了!”
他弯下腰,捏了一个大雪球砸过去。
康子连忙抱头躲避。
大雪球从他头顶上方飞过,砸到了在另一头扫雪的严肃。
康子抬起头看了看满脸雪的严肃,回头笑出一口大白牙:“王哥,你完了,哈哈哈!”
“我错了我错了!”王柯转身就要跑。
被严肃追上后一把摁在地上,抓起雪就往他衣领里头塞。
“嘶嘶嘶!”王柯冻的直抽气,手脚并用挣开严肃后,开始反击。
赵齐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搓了搓手,兴奋地加入了进去。
苗桂花他们听见笑闹声,好奇地从窗户看出去,顿时乐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嗷呜~”
大头它们兴奋地叫了声,扑进了“战场”。
附近的住户听见老虎的叫声,吓得连忙关上院门,然后扒着院墙探头探脑地张望。
等到听见声音是从唐家传来的后,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撇了撇嘴,不就是唐七郎回来了,瞧这一家子高兴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我们回来了。”上完坟,拎着装有祭品的篮子的唐文风走在最前面,抬手推开门。
哪知道门一推开,迎面而来就是一团白色,他连忙往下一矮身,险险躲了过去。
可是跟在他后面的砚台就没那么幸运了,被雪球砸了个正着。
院子里嘻嘻哈哈的声音戛然而止。
唐文风转头,忍笑:“你还好吧?”
砚台抹了把脸:“还好。”他看向院子里的所有人,“刚谁扔的?”
王柯他们顿了顿,抬手。
九个人指出了五个嫌疑人。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九人沉默了一会儿,低头,齐刷刷指着还撅着屁股抱着一堆雪玩耍的大头。
大头:“???”你们做个人不好吗?
“很好。”砚台抓住唐文风的胳膊将他往后一推,“等会儿再进来。”
说完跨进院子,啪地关上门。
唐文风和刚走到台阶下的唐成河一行面面相觑。
不多时,他们就听见门里好一阵鸡飞狗跳。
“砚哥!砚哥手下留情!”
“我错了!真不是我动的手!是王哥!”
“常武你个臭小子出卖我!看腿!”
“嗷!赵齐救命!”
许久之后,门内安静下来,砚台打开了门。
唐文风抱着篮子往里探了颗脑袋,看见王柯等人的惨状后,嘴角抽了抽,到底是没忍住,毫无形象地扶着门框笑了起来。
屁股下面一堆尖尖的雪,艰难扎着马步,双臂平举一手托着一根木柴,脸上还糊了雪的王柯等人幽怨地看着他。
没有半点同情心,看透你了!
唐成河他们乐呵呵地看着九人,还打赌谁能坚持得最久。
王柯等人泪流满面,一群坏蛋tat!
最后解救他们的是苗桂花,因为要吃饭了。
王柯他们那个感动啊,恨不得当场认个娘。
看他们龇牙咧嘴揉着腿,唐文风笑:“让你们浪。”
“错,这不叫浪,我们这叫童心未泯。”常武喝了口汤,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砚台看他:“这位三十二岁的小童,马步扎的不标准,吃完饭继续。”
常武:“......”
其余人连忙低下头,笑得直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