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在第三百多次没话找话，被孟婆探究的眼神盯的毛骨悚然之后。
    这执着于给赵公明送汤的老婆婆终于让开了路。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赵公明觉得她本就佝偻的腰身更佝偻了。
    “婆婆……”赵公明什么都没问，郑重的行一礼，直下九幽深处。
    这回的平心圣人更庄重更神圣，似乎也更落寞……
    圣人深不可测，只是她似乎没有掩饰。
    圣人不愉，轮回同悲！
    整个六道轮回好似都更压抑了。
    就连血海附近，正念经渡化阿修罗的地藏王菩萨，都顿了一下。
    若无其事起身飘然远去，看那方向，似乎是十八层炼狱。
    “拜见圣人！”
    赵公明更加谨慎了，如果不是顾及通天圣人的面子，恨不得给平心磕一个。
    别不高兴了！
    连带赵公明都快被那股悲伤洗脑，难过的跟死了爹娘似的。
    而且控制不住，特别想嚎一嚎！
    “听说你酿了个什么可以解忧的东西？把通天道兄叫出来喝一杯吧……”
    平心圣人转身，在自己的地盘，她压根不用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就是要让轮回同悲，来成全这场盛大的祭奠。
    “……”
    赵公明垂着头，唰的从袖子中抽出青萍剑。
    看着青萍道人沉默现身，有种特别想抱住他，到他怀里嚎一嚎的冲动。
    只是青萍道人，怎么和之前不一样？
    一身青衣凌乱残破，半束着的发髻松散，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疲惫。
    脸上好似还有个红印子，像是刚经历一场大战精疲力尽，落魄不羁。
    “醉一场吧！”接管这个分身的是通天，他还真刚刚从战场下来。
    虽然是两个打元始天尊一个，但半真半假的打着也是真累。
    以战斗力出名的通天，可从来没打过假赛。
    戏演的让人心累。
    加上最后元始天尊倒是打出了真火。
    这种情况下，通天教主没有一诛仙剑劈过去，已经用尽耐心。
    此刻疲惫的他看着落寞的平心，沉默的从袖子中掏出一坛最烈的酒。
    圣人出品必属精品。
    既然喜欢，他又怎么可能不会做？
    碧游宫后山埋的都是！
    只是没想到第一坛竟是给的平心。
    “比当初酒泉里的酒有滋味！当时可没想到，有一天这种天生地养的东西能自己做出来……”
    平心还记得这东西祝融喜欢。
    本来就不着调，喝了这东西更加不着调了。
    “呃……老师怎么一副肾虚的模样……”
    一道疑惑又带着轻佻的声音传来。
    顿时吸引了两个圣人的目光。
    两人默默扭过头去，只见赵公明红着眼睛红着脸。
    一副迷离的模样。
    平心圣人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打开了的酒坛子。
    哦！能醉圣人的酒，对太乙金仙来说，一丝酒气也够了。
    “少作怪！”
    这一双红着的眼睛似曾相识，看的通天教主心头起火。
    一巴掌拍过去，赵公明原地打了两个圈，踉踉跄跄的趴到了唯一的桌子上。
    “赏你了！”
    平心圣人和通天相对而坐，什么都不说，先饮空了两坛酒。
    平心看着通天教主身边明显没什么意识，却显得更大胆的赵公明，漫不经心的丢了个空酒坛子。
    “咦！小气巴拉的！”赵公明把头埋进酒坛子里看了看。
    见到里面稀少的残留的酒液，哪怕大脑已经不受控制，嫌弃之情都溢于言表。
    “我这有！管够！”赵公明从袖子中拿出许许多多硕大的酒坛子。
    这都是为了贿赂青萍道人准备的。
    “道友知道不是他的错。”
    通天教主挥手，那没喝干净的酒坛消失无踪。
    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正在和酒缸较劲的赵公明。
    “所以我是赏他啊！”平心轻笑，眼神里流露的是漫不经心。
    此刻的她姿态随意，颇有几分豪放不羁。
    和端庄持重，质朴威严的平心娘娘差别颇大。
    “虽然说是借花献佛，但圣人享用的珍品，给他也是抬举了……”
    “那你对他还真是恩同“再造”啊……”
    酒是通天教主酿的，他能不知道功效吗？
    里面的能量只一滴，撑死一个大罗金仙都不是问题。
    可不是对赵公明恩同在造？
    反正人都在六道轮回，省得转道手，能直接选个新身体了！
    估计看这模样，平心还能让他插个队投胎。
    “这恩情不也没送出去？”
    平心支着额头，看着也是一副疲惫的模样。
    “你若不快，我陪你打一场如何？”
    势均力敌的战斗，是曾经巫族最喜欢的东西。
    “她解脱了我很开心……”
    平心并没有要和通天来一场的意思。
    不能在六道轮回中胡闹，可是在外面的只能是个化身。
    打不尽兴又何必打？
    “早就不喜欢打架了，你倒是有兴致，一场接着一场，同室操戈也不觉得难过！”
    通天教主：“……”
    难过呀，怎么不难过？！
    当时没把元始天尊削成光头，现在想想我可难过了！
    说好的演戏呢？
    这一招一招的全往脸上怼呀！
    那法宝那力道！
    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吗？！
    “那这个你喜欢吗？”
    通天教主被刺了，但是看着平静中带着疯狂的平心，也生不起气来。
    这是真家破人亡啊！
    好歹他们三清都活着呢！
    “不过小玩……”平心圣人漫不经心的打量，通天教主推过来的玉髓。
    话说了一半，平静的表情差点破功。
    “怎么会？！父神……”怜悯！
    平心圣人似悲似喜，又充斥着巨大的疑惑，复杂的情绪积蓄到一半，就被一声鬼哭狼嚎打断。
    “嗷！三霄师妹，你们死的好惨啊！呜呜龟灵师妹……还有金箍师兄，都被练成箍子了还带在了大圣头上……嗷！ ”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这没……没看到啊！”
    平心圣人震惊的看着通天教主，怎么死这么多徒弟？
    还有那龟灵，是和玄龟有关系的那个吧？
    按照它们的因果，那只小乌龟身上应该也能分到些补天的福德。
    怎么没见带到她面前来？
    这种搞不好还能通融一下还魂的。
    通天教主：“……”
    他目光看似平静，但其实魂已经正了好一会了。
    “你徒弟才死了呢！我徒弟被你搞疯了，怎么赔？”
    通天教主按下自己蠢蠢欲动，要往赵公明头上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