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生松了口气,他要找的就是青州市南郊,这个挨着废弃玻璃厂的麻袋厂。
在今年四月份,这里将会发生一起奸杀案。
原江东省卫视晚间新闻主播林菲,在市郊某废弃的麻袋厂被奸杀。
杀他的是林菲男朋友的小弟,直到十几年后才因为其他案件牵扯而破案、报道。
林菲本来是青州电视台的主持人,因为长的漂亮被人看上,然后调到了省台,主持只有10分钟的晚间新闻栏目,仅凭脸蛋硬生生提高了晚间新闻3倍的收视率,素有省台第一美之称。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像林菲这种档次的美女,不是一般人所能染指的。
看上她的人徐某,是省里一位副厅级干部的儿子。
徐某是科级干部,但他的干部身份只是个幌子,本人却利用老爹的人脉资源干起了走私的生意,涉案金额达数千万元。
去年有人办他父亲,连他一锅烩了。
徐某的小弟胡老二当时因在外地躲过一劫。
胡老二对林菲垂涎已久,本该逃匿的他耐不住心中饥渴,偷偷潜回青州,以还钱的名义将林菲骗到了市郊废弃的麻袋厂。
其实胡老二真没想杀林菲,他只是想利诱一下,用老大的钱玩老大的女人。
哪想林菲是个有脾气的人,死活不从……
因为林菲的死,省台晚间新闻栏目突然换了主播,当年在青州轰动不小,多少人扼腕叹息,也包括陈元生。
但等十几年后破案的时候,年轻人却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了,只有陈元生这一代人,才依稀记得当年林主播的绝代风华。
据后世的报道,胡老二给林菲送来的第一笔资金有数十万。
这个钱见不到光,就算陈元生插一杠子,他俩谁也不敢报警。
因为吃准了这点,所以陈元生决定试试,救林菲一命,然后借几十万用一用应该没问题吧。
再说了陈元生是真借,有借有还,童叟无欺。
陈元生骑着摩托车下了省道,沿着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公路走了700多米,来到这个废弃的麻袋厂内。
厂区的院子内早已是杂草丛生,厂房内连根铁钉都没剩下,只有一些废弃的砖块和几处篝火烧过的痕迹,想来冬天的时候有人来这里取暖。
陈元生特地到厂房内西北角的房间看了看,里面只有一个断腿的破桌子,地上还有一堆苞米皮。
虽然不知道具体日期,但根据各种综合信息推断,事情发生就在最近几天。
因为前世陈元生是在四月上旬的周六下午的赛狗场听到这个消息的,大家议论纷纷,听说因为林菲的突然失踪,省台晚间新闻临时换了两天主播,搞的有点措手不及。
今天是周日,4月2日,林菲遇害的最大可能是周三,4月5日。
踩好点之后,陈元生决定从明天起,每天下午都来这附近埋伏,反正自己现在也没啥工作,可别因一时疏忽错过这件事,多跑一趟也没啥。
…………
春风和煦,公路两侧翠绿的柳树垂下的万千丝绦随风而动,一眼看不到头。
一辆白色客车缓缓停下,头戴白色鸭舌帽,戴着口罩、墨镜,穿着灰色风衣的林菲从车上下来,站在路旁的柳树下朝两侧看了看。
虽然刻意打扮的低调,看不清脸蛋和表情,但那卓绝的气质让同时下车的几个人忍不住频频回头,都舍不得走。
实在是在城乡结合部这种地方,真的很难看到如此有气质的女人。
林菲低头看了看腕表:2点25,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前男友已经被判无期了,但他的一个小弟胡老二因为身在外地逃脱了抓捕,而且胡老二那里还有数百万的货款。
前几天,胡老二与林菲取得了联系,准备先送一笔钱回来。
林菲是个非常讲究生活格调的女人,她用的餐具都是从德国进口的,几千块钱一套。
用她自己的话说:唯时光和生活不能辜负。
男友入狱之后,她的生活日益拮据,非常需要这笔钱。
至于胡老二,林菲倒没有怀疑过,因为胡老二非常的忠诚,以前自己想要啥,只要打个电话,胡老二不管费多大的功夫,总能搞来,而且还是超额完成任务。
这次见面的地点是胡老二定的,因为他现在毕竟是通缉人员,不敢进市区。
几分钟之后,一辆崭新的桑塔纳2000缓缓停在了林菲面前。
车窗后,胡老二从驾驶室下来,圆圆的胖脸上写满了谄媚和恭敬:“林主任,让您久等了。”
林菲摘下墨镜:“东西带来了吗?”
胡老二朝左右看了看,小声道:“这儿不方便,咱们找个地方说话。”
林菲秀眉轻蹙:“你把东西给我就行了,换什么地方。”
“哎呀,林主任……我不但带了不少东西给你,还有点事向你汇报。”
胡老二指了指汽车,然后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门:“请主子上车。”
林菲长出一口气,摘下口罩也放进包里,然后走过去上了副驾驶。
崭新的桑塔纳2000沿着省道走了数百米,然后转下十字路口,驶上了一条坎坷的老路。
胡老二非常警觉,下道的时候特别朝两侧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是去哪儿?”
林菲冷声问道。
胡老二指了指前方废弃的工厂:“我现在身份不宜曝光,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你别多心。”
林菲本来就是很敏感的人,岂能不多心,忍不住把手伸进挎包里,摸了摸里面的藏着的一把十几厘米的水果刀。
胡老二身高不过一米六多点,林菲都比他高不少,有刀子的话,应该没事。
停车之后,胡老二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个黑色旅行包,径直朝厂房内走去。
林菲无奈,只能下了车,跟在后面进了厂房,但却始终保持着距离。
不远处的平房内,没了玻璃的窗棂后面显现出一张戴着墨镜的脸,静静的关注着这边的动态。
只过了短短的三分钟,厂房内便响起女人的呵斥和男人的叫骂声。
窗户后的脸一闪即逝,很快拉开房门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