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事真把陈元生往死路上逼--你们到底跟陈元生有多大的仇恨,为什么要把人弄死。
余晴自己没有任何人脉,想救陈元生都没有办法。
天气明明很热,余晴身上的衣服却被汗水全部湿透……
……
人群中,于涛也是问了好久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虽然跟陈元生很久没见面了,但却不是很相信后者贩毒。
思前想后很久,最终于涛决定去找黄毛,把这件事告诉黄毛或者程刚。
…………
大哥大被没收了,陈元生失去了跟外界交流的自由。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审讯。
密闭的房间,强烈的灯光,没有饭,但是有水,是那种很咸的盐水,让你越喝越渴。
从下午4点,一直轮番审讯到第二天早上9点,以陈元生六十多岁的心智,都差点崩溃。
现在警方知道他有个胶合板厂,资金来源是借的,但没有问出关于毒品的任何信息,而且陈元生的行踪也很单一,这段时间一直在厂子里呆着,基本很少出来。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来源。
一个刚出狱不到五十天的劳改犯,谁会借给他几十万的资金去买厂子,那么这个借钱的幕后人,就很有可能是大毒枭。
区警署办公室,赵新河开完会刚回来。
内务小王拿着一沓稿纸走了进来:“赵局!那个陈元生到现在也没招供什么有用的信息,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来源。我们已经问清了资金来源,是两个人借给他的,是不是立刻展开对这两个人的调查。”
赵局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摘下帽子放到一边,冷笑道:“好家伙,几十万的资金说借就借,还借给一个刚出狱的劳改犯,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里面能没有猫腻?”
啪!
赵局用力拍了下桌子:“查,马上就查!这两个人什么背景调查了吗?”
小王撇撇嘴,苦笑道:“一个叫江炳耀,是个退休老干部;一个叫朱九深,是个开茶楼的。”
“谁!”
赵局正要去抓桌子上的烟盒,听到小王提的这两个名字,手一哆嗦把烟盒打了出去。
“谁,你刚说的谁?”
小王还没见过赵局如此失态过,赶紧又说了一遍:“一个叫江炳耀,是个退休老干部;一个叫朱九深,是个开茶楼的。”
赵局愣了足有五秒钟,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摆手:“你把笔录给我。”
小王走过去把手里的稿纸递了过去。
赵局随手翻了翻稿纸:“行,我先看看再说。”
小王答应一声便出了办公室。
赵局把稿纸翻到其中某一页,盯着上面的人名楞了很久很久,脸上的表情反复变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一个刚出狱的劳改犯,是怎么跟着两个人扯上关系的。
【这踏马都逆天了!】
丢开笔录,赵局抓过香烟点着,直到一颗烟抽完,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他才拿起电话。
连电话本都不用,随手拨了个号码。
嘟嘟嘟……
电话响了将近二十秒,那边终于接通了。
【喂,你好,谁啊!】
赵局深吸一口气:“二舅,是我,新河!”
【哦,新河啊,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了,你没上班吗?】
赵局:“二舅,问你点事。你认识一个叫陈元生的人吗,22岁的小年轻,还从你这里借钱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即道:【好家伙,这事你都知道了?是有这么个情况,元生那孩子很上进,年纪轻轻就要买厂子,我看他不赖,有前途,就借了点钱给他。】
赵局眉头紧锁,恨不得砸桌子,只能耐着性子道:“二舅,这事我二舅妈知道吗?虽然你俩都是离休干部,但你们就不怕被骗,四十万那,亏了就血本无归。”
江炳耀:【这事你二舅妈不知道,你可别告诉她。还有,你问这个干嘛?】
赵局叹息一声:“那个陈元生犯了点事被抓了……”
江炳耀:【哦!不是什么大事吧?如果不是什么大事,你帮忙想想办法。可千万别让我的钱打水漂。】
赵局:“回头再说,回头再说吧,先挂了。”
挂了电话五秒以后,赵局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二舅借了四十万出去,听说陈元生被抓了,居然不怎么着急,这个陈元生到底给二舅灌了什么迷魂汤。
再次抓起电话想拨号,但赵局最终还是没拨,因为接下来一个人更让他头疼。
朱九深,宁湖区区长周景民的发小,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
这个人赵新河不但认识,而且很熟。
老朱为人很低调,他的产业都是入股,从不参与管理,比如青州第一家高档会所、某酒店,而他自己则就弄了个茶楼,相当低调。
老朱投资的产业,赵局不愿意多问,更不能去查,谁踏马知道后面会牵扯到哪个?
赵局连抽了两支烟,最终还是拿起电话:虽然不能明着问,但也要旁敲侧击的了解了解,毕竟陈元生还在那儿押着呢,这事不能稀里糊涂的过去吧,总要弄个心里明白。
这次电话只响了五秒。
赵局:“周区长,我是赵新河,现在不忙吧。”
周景民:【哦!新河啊!咋了,我五分钟之后有个会,有啥事你尽快说。】
赵局:“也没什么大事,我听说老朱最近跟别人合作投资了个胶合板厂,这家伙出手总是那么神出鬼没的。”
周景民:【呵呵,这事我知道,他办的还挺利索。怎么,把你们局惊动了?】
赵局:“没有、没有!我是生老朱的气,投资新项目也不贺贺,改天你牵个头,咱们好好宰老朱一顿。”
周景民:【这个没问题!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老朱跟你很熟,但在公事上不能偏袒、纵容,有问题一定要及时制止,铁面无私,秉公执法。认真落实好市委关于保护乡镇企业正常运行、保障乡镇企业家利益的大政方针。】
赵局:“领导放心,一定做好。”
挂了电话,赵局靠在椅子上,右手中指哒哒的敲着扶手,沉吟道:“怎么放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