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先后坐下。
陈元生笑了笑:“谭总这身行头,全下来9万,我给买的,不在纺织厂报销。”
大家都没想到,陈老板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陈元生继续道:“这次去香港,我跟谭总是去见一些服装行业的港商大老板,那些大老板动辄身价几个亿。”
“入乡随俗,随行就市,在外面谭总的形象就代表企业形象,如果我们衣着打扮还用大陆的标准,在那边总觉得低人一头。”
“所以,我痛定思痛,花了点钱给谭总包装一番,这是商务需要。”
陈老板如此坦诚,大家也不好意思再瞎想,纷纷点头。
“尊严是靠实力争取来的。”
“作为老板,我不希望咱们纺织厂的职工或者干部,在外面觉得低人一等。”
“以后,不管是在青州市、还是在全国,乃至于老外面前,我都希望咱们的干部、职工们,挺直腰杆。”
啪啪啪!
会议室内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等大家掌声结束,陈元生摆摆手道:“好啦,咱们开会吧。这段时间公司先后四批人去外面考察,大家先说一说感受和方向。”
陈元生不喜欢给干部们打鸡血,因为那玩意只能忽悠一时。
先是章总和老钱谈了谈此次去上海参加纺织机械博览会的感受,他们已经有了车间升级的方向。
然后是刘教授,他此次去法国受到了一些震撼,看来闭门造车真的不行。
国外面料行业的理念,真的比国内领先二十年,一些高档面料的价格,是二色织产品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最后是余晴,她这次基本是去旅游,当然也有一些感触--最大的感触是嫉妒,为啥陈元生去香港没带自己。
…………
“为了见香港客户,陈老板给谭总配了9万块钱的商务套装,仅一只手表就五万,一件风衣七千多!”
消息一天就传遍了整个纺织厂。
风言风语当然有,很多人第一反应,他俩不会有一腿吧,毕竟谭雅以前没当过一把手,水平好像也不咋地。
但这种风言风语终究没成为主流,因为陈老板很坦荡,人家是在会议上直接说的。
而且紧接着第二个消息传来:陈老板以远盛实业的名义,为新聘用的刘教授配备了一辆桑塔纳2000。
要知道,刘教授来纺织厂才半个月时间,在副厂级干部都没配车的情况下,先给他配了一辆车。
而且刘教授还不是纺织厂正式职工,人家教书还是本职工作,来这里只是当顾问。
这些消息叠加散布开来,传播速度非常快:整体上给人一种感觉,陈老板是个有魄力的人,真敢砸钱。
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很受伤,比如老钱。
当初就因为提了几条建议,而且还是你让我提的,结果扣了我半年工资,到现在也不给我恢复,这是几个意思?
…………
浴室,谭雅放下手里的口红,后退半步,对着镜子轻轻抿嘴、摇头,欣赏自己的容颜。
胸前的项链,以及两只轻轻摇晃的紫色耳坠,为整个人增色不少。
这些都是在香港买的,去见港商的时候还戴着,可把那几个胖老板迷的不轻。
只可惜,回到青州就不能戴了,你个总经理总不能戴着耳坠上班吧。
好怀念那段风采照人的时光!
陈老板逛商场的风格与众不同,根本就不给你选择和拒绝的机会。
他领着你去服装店,不问你喜欢什么或想要什么,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给你买衣服。
谭雅那件灰色风衣是他们买的第一件衣服,整个过程只用了两分钟。
当时两人进了一家装修很高档的服装店,陈元生站在入口处环视了三十秒,然后指着衣架上的风衣道:试一下这个。
谭雅脱掉外套试穿了下风衣,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陈元生点点头,对服务员道:“就它了,结账。”
然后……就买了,谭雅整个人都是懵的,像木偶一样跟着陈老板朝外走。
后来两人还去了内衣店,陈老板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看上了就让谭雅去试试,出来结账就走。
尤其是买首饰和手表的时候。
谭雅自己都不敢想陈元生会给她买几万块钱的手表,但他不给你拒绝的机会。
随手指了指柜台里面的几块手表,当谭雅试到第三块的时候,陈老板就拍板了:好,就这块了。
那种感觉真要命。
现在回想起来,谭雅心里都是酥酥麻麻的。
自信就是这么来的。
自从穿了这身几万块钱的行头,再去跟港商交流、谈生意,感觉明显不一样。
那些大老板变的异常客气,小眼神时不时的偷瞄几眼,有时因为普遍话不标准,谭雅没听明白的时候,老板们还会再特别重复一遍。
这是被尊重的感觉。
没有女人不爱美。
这些首饰不能到公司去戴,谭雅只能晚上回家后,自己对着镜子偷偷欣赏。
“好美啊!”
谭雅两手捏着风衣领口,傲娇的摆了个造型~
咔哒,砰!
客厅的门忽然打开,裴映雪抱着档案袋从外面走了进来。
谭雅手忙脚乱的把台子上的口红收起来,然后开始摘耳坠、项链。
“行啦,戴着就戴着吗,别摘了,让我也欣赏欣赏。。”
裴映雪听到浴室里的动静,直接走了过来,见老妈正在摘耳坠,冷笑着说道。
“你不是说要加班到10点么?”
谭雅撇撇嘴问道。
“呵呵,我故意的。”
裴映雪还真是故意的。
陈总给谭雅配几万块钱的商务套装,千纸鹤那边的人都知道了,真是众说纷纭。
那边很多人还不知道裴映雪跟谭雅的关系,所以开玩笑也不忌讳,说啥的都有。
裴映雪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之所以特别打电话告诉老妈,自己加班到十点回来,目的就是想看看老妈去干嘛了,会不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不摘就不摘!
谭雅冷笑一声,干脆就不摘了,还拿出口红又抹了两下。
两人来到客厅,裴映雪将手里的档案袋放在桌子上,撇撇嘴:“我想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