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割席绝交
作者:慕姜妮   福禄囹最新章节     
    薛青一身白衣从人群中来,她头上簪有一朵白色的小花,未施粉黛,整个人也是惨白。
    她的身后跟着三个人,一个是一直贴身伺候她的婢女李静,一个是和她眉眼相似的陆清秋。
    还有一个,就是如今势力正盛的勇毅侯——袁烨。
    “这是?这是谁啊?”
    “等等,好像是那孟家的少夫人?”
    众人议论纷纷,又不能确认,因为皇室对外的文书已再没有提及最后一个福禄人薛青的去向,也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她。
    薛青一步步走向灵堂,她抬头看了看那聘书。真是可笑!
    “哗啦!”一声,她把聘书扯下,然后干净又利落地撕成几片丢在地上。
    “你!!你!我认得你!!!你就是福禄人!!你就是那个当街杀了我侄儿的孟家少夫人人。”
    杜若凤没等任心然反应就脱口而出。
    围观的众人哗然。
    杀人者登堂入室,这福禄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聘书已毁,这婚事便作罢。”薛青对杜若凤说道,她的口气强势声音冰冷。
    “杀人凶手!你说作罢就作罢?你当这是哪里?”
    杜若凤气极,她张牙舞爪地对周围的人说道,对这个福禄人她心中也是有恨的,当初她去孟家见过孟司钰,孟司钰可是答应给她一笔钱让她不再追究,可钱没有拿到,孟家就突然被剿,她还不知道上哪找人,这下好了,薛青直接上门来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现在这个福禄人哪里有人敢得罪。就是曹劲也拿不准薛青背后到底是谁,身为孟家少夫人,孟家覆灭她能全身而退不说,再次出现就是和风头正盛的勇毅侯,这里面定然大有文章。
    “不能作罢。”
    任心然终于开了口。她迎上薛青的目光,她的眼里都是坚定和决绝。
    “你疯了?任心然!!!”薛青忍不住斥道。
    任心然沉默不语。
    “你说话啊!!”薛青怒道。
    杜若凤冷冷一笑:“我早就想到,你任心然会有那么好心,人死了你接聘书了?你怕不是和这个福禄人联合起来欺师灭祖!!.....啊!!”
    杜若凤话还没说完就惨叫一声,身子歪歪斜斜地倒下,她的右手肩膀上已然多了一可怕的伤口。
    李静第一个反应过来薛青可能要失控,她即刻紧紧握住了薛青的手,果然薛青不知什么时候在身上藏了一把匕首,这连袁烨也不知道。
    “天理何在?啊!!!杜若鸿你看你的爱徒都给你招来了些什么!!!”杜若凤人虽受了伤,可嘴巴却依然厉害。
    几个杜家的宗亲都簇拥着他,这丧礼灵堂前伤人,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薛青!你够了!!”任心然闭上眼睛,她决定的事,任谁也无法改变。
    “我够了?哈哈哈哈!!”薛青被李静和陆清秋一左一右钳制住,可她就像发了疯一般还是甩开了两个人将匕首对准了任心然。
    “任心然,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特别厉害!!?其实你特别可笑你知道吗?”
    薛青嘴角颤抖,可脑子却感到异常清醒,她转身又把匕首对准太学府曹劲等人。“你不是说,天下有道吗?那你知道我今日为何而来吗?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权字在前,道字在后。今天就算我杀了他们,你又能奈我何?”
    任心然一把握住薛青对准曹劲的匕首,鲜血顺着她的手心蜿蜒而下。
    薛青几乎已经红了眼眶,她变得面目狰狞。
    任心然不顾手中的疼痛硬生生夺过匕首,她手起刀落将自己上衣的一角割去,摔在了地上。
    “好!!我今日就在此与你薛青割!袍!断!义。如果你今日再伤任何一个人,我任心然一定将你绳之以法!!!!”
    这一次,换任心然剑指薛青。
    短暂的错愕以后,薛青的双眸恢复了清醒。
    她轻蔑地笑了,她低头看了看地上带血的布片又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好好好好!!!!任心然!!!!你厉害极了!!!!那我就看看,你拿什么和我斗!!!!拿你的自以为是吗?哈哈哈哈哈!!”
    杜家灵堂回荡着薛青的笑声,她竟然在这样的日子公然挑衅,可是除了任心然在场无一人敢出声,薛青渐渐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眼中有泪光浮动,人也开始站不稳。
    到底是谁还看不清?
    终于她没等到看清任心然的身影又晕了过去。
    袁烨沉默地把她抱到怀里,他心中五味杂陈,这样的薛青,是他没有见过的,也是他没有想到的,他看了看任心然还是没有开口劝说,他当然也是劝不住的。
    薛青行事偏激,可她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最终袁烨在众人的小声议论中轻轻地离开了。
    灵堂前任心然垂下了眼眸,看着上破碎的聘书,耳边开始嗡嗡作响。
    “聘书已毁,福禄人嚣张至极,任先生,婚事或可推迟又议。”曹劲看着任心然手心的血建议她,杜家这些人可不都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怕任心然难以对付。
    “是啊,任先生。如今福禄人刁难在先,也不怪任先生。”余珍岚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切,直到曹劲发了话她才上前抬起任心然的手用自己的手帕帮她包扎。
    一句话,就给了任心然悔婚的退路。
    “呵,可怜了我的侄儿,生前为你闹得满城风雨,死也死得不明不白。苍天无眼!!杜若鸿怎么有你这样的学生!!!”杜若凤破口大骂,她眼珠子一转心里又已经有了打算。
    “也罢,也罢,那任先生就交出我弟弟和侄儿生前的墨宝,录册。还有这些日子别的我不知道,来奔丧的礼钱......”杜若凤着急忙慌就要拿账本清点,她身边的几个宗亲使劲拉了拉她的手。
    “婶婶,杜老还没入土呢......”一个学生模样的杜家宗亲小声提醒道。
    “怕什么!!!我为自己的亲弟弟讨公道怎么了?难不成全便宜了这个外人?!!”
    杜若凤甩开手,她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口,她凑到任心然面前又是一阵嘀咕。
    “最多,你三我七,不能再多了。杜家新妇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任先生。”
    是威胁,也是警告。在这个极为推崇孝道的大晋,真进了杜家,那杜若凤就是长辈。
    “婚书虽毁,我心已决!”
    任心然面色无改,她转过身去为自己的老师又烧了一张草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