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秦巧小声道。
    “你吃饭了吗？”
    李向阳干巴巴的问道。
    他只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还是经人相亲，根本没有什么感情经历。
    和年轻女孩儿独处一室，李向阳感觉全身有蚂蚁在爬。
    “早上在家吃过了。”
    秦巧儿乖巧的回道。
    “你坐了一上午车，应该已经饿了吧！”
    李向阳挠了挠头，“我请你出去下馆子吧！”
    “不了不了。”
    秦巧儿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忙说道：“我爹说了，他说......”
    说着说着，秦巧儿声音忽然小了下去。
    “你爹还说啥了？”
    李向阳纳闷道。
    “没，没啥。”
    秦巧儿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
    “唉......”
    李向阳忍不住叹了口气。
    多好的女孩儿啊！
    说两句话就脸红，这不是逼他犯罪呢吗？
    “我妈和我二姨挺长时间没见了，一唠起来没完没了，午饭是指望不上了，我还是带你出去吃吧！”
    李向阳打定主意，要好好补偿一下秦巧儿。
    他往外走了两步，发现秦巧儿没有动，像是在找什么。
    “你找啥呢？”
    “没，没什么......”
    秦巧扭过身子，胡乱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兜里。
    “那快走吧！”
    李向阳也没多想。
    “阳哥！”
    刚一出门，许大茂小跑过来。
    注意到了秦巧儿，他一下睁大了眼睛。
    “看啥呢！”
    李向阳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的前科可不少。
    “这是嫂子吗？”
    许大茂虽然还小，但对于男女之事已经非常懂了，笑嘻嘻的问道。
    “去去去，别乱叫！”
    李向阳抬腿佯装要踢，许大茂吓得拔腿就跑。
    “那啥，这是我一弟弟，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你别在意！”
    李向阳和秦巧儿解释。
    “嗯。”
    秦巧点点头，耳根微微发红。
    “咕嘟”
    李向阳咽了口口水，赶紧嗓子有些发干。
    “走，走吧。”
    一路上，秦巧儿始终落后李向阳半步，含胸低头，不敢四处张望。
    乖巧的模样，活脱脱像是封建社会的小媳妇儿。
    “你别紧张！”
    李向阳宽慰道：“就是随便吃口饭，然后我带你去公园散散步，消消食。”
    “嗯。”
    秦巧儿点点头，紧绷的脊背放松了不少。
    “先吃个糖葫芦垫垫吧！”
    看到路边卖糖葫芦的推车，李向阳买了一串，递给了秦巧儿。
    “哎！”
    秦巧儿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李向阳已经付钱了，又闭上了嘴。
    “咋了？”
    李向阳挑了挑眉。
    “没，没事。”
    秦巧深吸一口气，小手攥紧衣角，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她来付钱！
    “尝尝吧！”
    秦巧儿先是道了声谢，然后怯生生的接过糖葫芦，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咔嚓”
    糖霜碎了一块，掉在地上。
    “啊呀！”
    秦巧儿有些懊恼的摔得粉碎的糖霜。
    “没事儿，掉就掉了。”
    李向阳摆了摆手，“你大点口吃，就不会掉了。”
    秦巧儿吃的很斯文，速度却不慢，一整根糖葫芦很快就吃完了。
    她舔了舔嘴唇，甜滋滋的。
    自家的条件并不算好，在秦家村属于中等偏下，家中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弟弟，加上爹妈一共六张嘴，只有努力劳作才能吃上饭，平时根本吃不上这种玩意儿。
    想到这儿，秦巧偷偷的看了李向阳一眼。
    李向阳遗传了李长义的基因，长相十分端正，浓眉大眼，很是阳光。
    此刻他正在纠结该带秦巧儿吃什么，眉头微微紧皱。
    秦巧儿脸有些发烫，赶紧低下头去。
    她今年十七了，经常会幻想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秦巧儿却不敢过多奢望。
    毕竟，自家条件太艰苦了，自己若是嫁人，谁来照顾弟弟？
    这次之所以来四九城，还是因为崔秀芬和她爸妈说，自己侄子家条件好得很，秦巧儿嫁过去就能享清福。
    那个爹妈不想自家孩子过得好？于是答应了下来。
    一路上，秦巧儿都十分忐忑，她怕李向阳十分难相处，自己又不会说话，万一惹他生气了怎么办？
    好在，李向阳对她很好，也很客气。
    不愧是城里人，秦巧儿暗暗想着。
    “对了！”
    李向阳回头冲着她笑了笑，“我带你去全聚德吃烤鸭！”
    “多少钱呀？”
    秦巧儿连忙问道。
    “没多少钱！”
    李向阳还以为她是怕自己花钱多了，随口说道。
    秦巧儿点点头，自己带的钱应该够付账。
    很快，两人来到全聚德。
    “还是现在好啊，根本不用预约！”
    李向阳不禁感慨。
    很快，烤鸭端了上来，李向阳贴心的为秦巧儿展示了一遍该如何吃，秦巧儿学的很快，有模有样的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李向阳准备去结账。
    昨晚崔秀兰塞给他不少钱，专门为了招待秦巧儿。
    “我来！”
    秦巧儿连忙掏出一个绣花荷包，“多少钱？”
    “六块三！”
    秦巧儿小脸一下白了。
    一只烤鸭竟然这么贵，比她家一个月的开销还多！
    “我......”
    她紧张的都要哭了，泪水在眼眶打转。
    “我来我来！”
    李向阳赶紧把钱给了人家，拉起她的胳膊，“走吧！”
    触碰的瞬间，秦巧儿立马回过神，连忙后撤一步。
    李向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忘了现在是五十年代了。
    ......
    北海公园。
    两人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这，这是今天的饭钱。”
    秦巧儿将一堆整整齐齐的零钱给了李向阳，鼓起勇气说道：“我只有三块......”
    “这是干嘛啊！”
    李向阳哪能收这钱，摆摆手说道：“你是女孩子，哪有让女孩子掏钱的道理？”
    “可是我爹说了，不能花你的钱，免得将来......”
    秦巧儿说到一半，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你爹还说啥了？”
    李向阳问道。
    “他说，咱们两家差距太大了，我要是收了你的钱，就会被你家人看不起。”
    秦巧儿低声道。
    “唉！”
    李向阳长叹一声，有些苦涩。
    这么好的女孩儿，若是前世遇到，他一定会全心全意对她好。
    “秦巧儿，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看着秦巧儿清澈的双眼，李向阳内心满是不忍。
    但想到自己即将要去从军，他硬下心来，咬牙说道：“咱俩的事儿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