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的?你老年痴呆了吧!”虞轻轻柳眉倒竖,白了太上皇一眼道。
“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被她抽了一耳光,觉得丢了面子才给扔进冷宫的吗?”
虞轻轻冷哼一声,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地说道:“什么叫听我的!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脑子秀逗了!”
此时,抬着轿辇的太监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心中叫苦不迭。
他们恨不得此刻自己的耳朵是聋的,这些话哪里是他们这些身份卑微的小喽啰能够听的啊!
万一太上皇闹了,他们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李福安则走在一旁,原本沉重的步伐因为听到虞轻轻怼太上皇的话而轻快了许多。
他低着头,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窃喜:还得是轻轻啊!可是算是出了一口憋屈气。
太上皇听了虞轻轻这番毫不留情的话语,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看就要大发雷霆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虞轻轻那张二世祖的脸时,心中的怒火却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一般,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轻声说道:“那也是因为你……”
“呵!”虞轻轻不等太上皇把话说完,便冷笑一声打断了他。
她斜着眼睛,轻蔑地瞥了太上皇一眼,嘲讽道:“你这话好没道理,明明是你自己老不羞,做出那些荒唐事来,过分宠溺那个人,以至于她不知天高地厚地扇了你一耳光,如今倒好,全都怪罪到我的头上了?”
“你!你能不能闭上那张嘴!”
太上皇被她的质问弄得恼羞成怒,转头看向那些正低着头抬轿子的太监们,眼神示意虞轻轻赶紧住口。
然而,虞轻轻却丝毫不在意太上皇的警告,依旧坐在那摇摇晃晃的轿辇上,微微眯起眼睛说道:
“明明是你自己先挑起这个话题的,怎么现在反倒责怪起我来了?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听到这番话,太上皇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心中不断告诫自己:
‘忍住!一定要忍住!毕竟论口才,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论武力,更是无法与之抗衡。所以,必须要忍住!忍住!’
过了一会儿,待内心的怒火逐渐平息下来之后,太上皇再次缓缓睁开双眼,但脸上仍旧难掩那股深深的嫌弃之色。
只见他紧紧咬着后牙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说吧,你究竟怎样才愿意离开这里?”
虞轻轻可不在乎太上皇此刻是什么表情,语气一转,笑嘻嘻地眯着眼睛望着对方,开口说道:
“当然是虎符啦!刚才你不是还对顾铭阳说已经把另一半虎符交给我了嘛,这不,我正在这儿等着您兑现承诺呢!”
太上皇听到这番话后,心中猛地一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方才因一时心急而撒下的谎言,此刻却全然忘了虞轻轻竟然就在场。
他深知今日若是不将东西交出去,这个难缠的主儿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太上皇只得强装镇定地说道:“你别再跟着我了,赶紧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稍后我会让李福安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此时的虞轻轻正惬意地倚靠在轿撵之上,微闭着双眸,满脸都是陶醉和享受的神情,嘴里懒洋洋地回应道:
“不必麻烦了,你难道没瞧见李公公年岁已高,腿脚不太灵便吗?”
接着,她又瞥了他一眼补充道:“而且就这么一小段路程而已,我自个儿前去取就行了,怎好意思让一个老人家为我奔波跑腿呢!”
虞轻轻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晃动着身子,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这种舒适的氛围之中。
她不禁感叹道:“怪不得这宫中之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偏爱乘坐轿辇呢,这般晃晃悠悠的感觉简直比我自家院子里的摇椅还要舒坦啊……”
太上皇闻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中暗自吐槽起来:‘哼!让李福安这个老头子给你跑腿你倒是觉得过意不去了,可你怎么就不能对我这个老头子好一点儿呢?我也是一把老骨头了啊!”
然而,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底默默念叨一番,若真要说出口,恐怕免不了要被虞轻轻一顿抢白,到时候更是难堪至极!
自古以来,人性之中皆存在着一种共性——欺软怕硬。
面对虞轻轻这上下嘴皮子翻飞,太上皇自知难以在言语上得利,于是他那阴沉的目光瞬间转移到了李福安的脑袋之上,语气不善地喝道:
“李福安,你这双腿脚变得不利索起来了?”
听到这话,李福安心头不禁一紧,暗自嘀咕道:“哼,就知道会这样!”偷偷翻了个白眼,随即便开始整理起脸上的表情来。
眨眼间,他便扬起那颗脑袋,满脸堆笑、一脸真诚地向着老皇帝谄媚道:
“哎哟哟,陛下您可真是折煞老奴啦!老奴我这身板硬朗着呢,就算让我再多走上个几里路,那也是小事一桩啊!”
紧接着,李福安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虞轻轻,依旧是那副谄媚的模样说道:
“虞姑娘,您刚才所言实在是有些言重了!能够为虞姑娘您跑跑腿儿,那可是老奴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说到此处,他稍稍顿了一顿,然后又接着说道:“只不过嘛,您瞧瞧方才齐王所说的那些话,倘若您此刻不前往太医院盯着点儿,说不定等会儿齐王又会生出什么别的主意来了。”
“所以依老奴之见呐,要不您先移步至太医院,至于那虎符嘛,就由老奴稍后亲自给您送过去如何?”
一边说着,李福安一边眼巴巴地望着虞轻轻,眼神之中分明带着那么一丝丝祈求之意。
毕竟他心里明白得很,主子一旦心中不快,最终遭殃的肯定就是他们这些在旁伺候的下人喽!
哎呀呀!这太上皇究竟何时才会出宫啊?
每每想到此处,李福安便心生烦恼。
待到太上皇离宫之日,自己定要佯装生病,好趁机摆脱他的纠缠,如此方能在宫中安心地养老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