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手里提着一只被烤得金黄酥脆、香气四溢的山鸡,从隧道里走了进来。
“徒儿,快来吃饭!”
听到声音,夏秋立刻从石台上跳了下来,与王悦莹一同跑了过去。
白天将山鸡扔到了夏秋的脚边,然后说道:“吃完去练功。”
夏秋默默无语,自从昨天逃跑计划失败以后,她便不再称呼白天为师父。同样,白天也不再用“废物”这个词来形容她。
夏秋捡起草地上的山鸡,撕下一半递给了王悦莹。
白天见此情景,问道:“这只山鸡是给你一个人准备的食物,你为何要分给她?”
王悦莹张嘴正准备吃,听到白天的这番话,立刻停了下来。
夏秋平静地回答道:“她也饿了。”
白天冷哼了一声,语气严厉地说:“你自己都吃不饱,居然还有心思顾及他人?你这样的善良恐怕只会换来别人的恶意。日后你们必将有一场生死之战。要知道,她可是个身怀武艺之人,而你却一点武功都不懂。倘若现在你不给她食物,让她饿着肚子,过不了几天,等她失去力气之时,你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杀掉她……”
白天说完,朝石台走了过去。
王悦莹望着夏秋,夏秋也望着王悦莹。
对望片刻,王悦莹先开了口:“我反正都要死,还给你。”说着话,把手中半只山鸡递到了夏秋面前。
夏秋没有接,蹲身坐在了地上,默默地吃着自己那一份。
王悦莹也不再想让,也大口吃了起来。
夏秋吃得很干净,连骨头都嚼碎咽了。
王悦莹看得直咧嘴,把自己吃剩下的骨头递过去,说道:“你真是饿了,这个你要吗?”
夏秋瞟了一眼王悦莹,说道:“我只是不想浪费。你最好也吃干净,弄脏了这里,会被打的。”
王悦莹道:“我又不是狗,我才不吃骨头呢。”她走到水潭边,把骨头丢进了水里。
夏秋蹲在水潭边洗了洗手,然后朝着石台走去。
王悦莹也跟了上去。
白天盘坐在石台之上,双眼微闭,对王悦莹说道:“你先上来陪我练功吧。”
王悦莹听到这话,不禁愣了一下,脸上露出茫然之色,轻声问道:“我……要怎么陪呢?”
白天转头看向夏秋,问道:“你没有告诉她该怎么做吗?”
夏秋闻言,对王悦莹说道:“我之前跟你讲过的呀,就像我说的那样做就行啦。”
王悦莹点了点头道:“哦,我知道了。”
她深吸一口气,忐忑不安地走上石台,学着白天的样子双腿盘坐,伸出了两只手掌。
白天这时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王悦莹,轻声说道:“很好,就是这样。”说完,他将自己的双掌与王悦莹的双掌相合,一股雄浑的内力瞬间顺着掌心传入王悦莹的体内。
王悦莹只觉得一股暖流从手心涌入,沿着经脉游走全身,所到之处暖洋洋的。她渐渐感到体内的热气越来越旺盛,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她的心情变得烦躁不安,难以入定。
就在这时,白天停了下来,让夏秋替换王悦莹,继续练功。如此这般,两人来回交替了两次。之后,白天独自修炼,夏秋和王悦莹轮流看着,看到他眼睛变红,便用凉水从头顶浇下去。
有了王悦莹的加入,白天练功的时间比平日里多出了一倍。他的脸色也变得愈发红润。
王悦莹见到他那张红润的脸庞时,不禁感到惊讶之余,内心深处还泛起一丝涟漪。她暗自思忖道:“这么看来,他还是个俊美男子。夏秋说他已年过花甲,但从这面容上看,怎么都不像是个年过半百的人。”
修炼结束后,白天平躺下来休息。夏秋依照规矩,静静地躺在了他的右侧。
对于睡觉的规矩,夏秋并未向王悦莹透露过半句。因此,当王悦莹目睹他们两人竟然一同躺下时,心中自然而然地生出许多遐想和猜测。她扭转身子,准备避开这一幕,却不想被白天喊住了。
“你怎么不上来?规矩没告诉你吗?来,躺在我这边。”
听到这话,王悦莹心中猛地一紧,她迟疑地开口说道:“前辈,这石台上太过拥挤,我还是到其他地方休息吧。”
白天一脸冷漠,语气生硬地说道:“如果你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那就乖乖地上来。否则,你大可随意选择去处。”
王悦莹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恐惧,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最终还是登上石台,躺在了白天的左侧。
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之前犹豫不决时,她脑海中已想象出被白天欺负的画面,同时也设想了十几种对付白天的手段。然而,当真正躺下来的时候,她却突然觉得这些方法似乎都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白天侧身过来,毫无征兆地搂住了她的腰。王悦莹被吓得浑身一颤,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前辈,您这是要做什么?”
白天面无表情地回答道:“驱寒。”
王悦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鼓起勇气说道:“前辈,您为何要选择居住在此处呢?若是前辈有意,我可以帮忙寻找一处更为宽敞舒适的大宅院供前辈居住。”
白天道:“我需要休息,若再多说一字,我会立刻取你性命。”
王悦莹吓得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这一夜对她来说简直是煎熬,她几乎整晚没合眼,一直提心吊胆地等到天亮,直到白天离开后,她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夏秋此时也坐起身来,继续打坐练功。
王悦莹早已困倦不堪,她无力地躺在夏秋面前,喃喃自语道:“他是去哪儿了?他每天晚上都是这样睡觉的吗?”
夏秋答道:“我并不知晓他的去向,但他每次外出都会带回一个人。你不必担心,他抱着你只是为了取暖,并不会对你动手动脚。”
王悦莹抱怨道:“我看他就是有病。我们两个大美人在他身边躺着,他却连碰都不碰一下。这太不正常了!”
夏秋不禁好奇地问:“难不成你还希望他碰你不成?”
王悦莹连忙解释道:“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说他不正常罢了。如果他真敢对我动手动脚,我绝对会杀了他!”
夏秋反问道:“你能杀得了他吗?”
王悦莹道:“他救了我,我只是不想用绝招。我如果真想杀一个人,没有谁能活得了。”
夏秋道:“什么绝招?”
王悦莹道:“说了你也不懂,你就算懂,你也学不会。我要睡觉了,一夜没睡,困死了。”
中午过后,白天带回来了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
夏秋看到这个大汉时,一眼认出他就是半道打劫她的山匪。
大汉跪在地上正向白天求饶,看到夏秋走出来,忽然愣了一下,然后跪爬到夏秋面前,磕响头道:“原来是公子……不,是小姐您啊?大小姐开恩,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大小姐放了我吧,我回去就把五百两银票给您送来。”
白天道:“你不用害怕。我没说要杀你。”
大汉忙转身问道:“公子有何吩咐尽管差遣,我家还有八十岁的老娘无人照看,只要能饶我一命,我愿意为公子做任何事。”
白天伸手一指王悦莹,说道:“你杀了这个女人,我就不杀你。”
王悦莹吃惊不已,但想到夏秋所讲述过的同样经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面对一个山匪,她也并不害怕。
大汉看了王悦莹一眼,又确认道:“公子,您说的是真的?我杀了她,您就不杀我?”
白天道:“我从不骗人。”
大汉从地上一跃而起,二话不说就冲向了王悦莹。
王悦莹身形灵动如燕,在对手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犹如闲庭信步一般轻松自如地躲避着。
一番闪避之后,她已摸清了对方路数,只见她出手迅猛,招式凌厉,仅仅用了三招,那个看似威猛无比的大汉便被她一脚踢中脖颈,重重摔倒在地,再也无法起身。
王悦莹满脸得意之色,转头对白天说道:“师父,此人除了一身蛮力外,根本毫无武艺可言,正好可以用来训练师姐。”
白天脸色冰冷,语气生硬地回应道:“你在跟谁说话?谁是你师父?”
王悦莹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震,瞬间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她吓得双腿发软,连忙跪地求饶,解释道:“前辈息怒,晚辈之前曾听夏秋提起过她接受训练时的经历,以为前辈您也是在以同样的方式训练我,所以才会误称您为师父,请前辈恕罪。”
“哼!好一个自作聪明的家伙!就凭你,也妄图成为我的徒弟?不过看在你武功还算不错的份上,可以暂时留你一命。从现在起,将你所学的拳脚功夫尽数传授给我的徒儿,只限你三天时间。”
尽管王悦莹心中充满了不满,但她深知白天性情古怪,自己绝不能轻易招惹。她强压下心头的怨气,恭恭敬敬地应道:“遵命,前辈。”
白天又对着夏秋说道:“三日之内,你能学多少便学多少吧,三日之后,为师便会检验你的功夫。”
夏秋却十分倔强,质问道:“你既然把我当徒弟,为何不亲自教我功夫呢?”
白天答道:“你如今毫无根基,为师的功夫以你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学会。你还是先好好学习她这种入门级别的功夫吧,等你有一定基础后,为师自然会将独门绝学传授于你。”
白天说完,便提起那大汉的尸体缓缓走进了隧道之中。
王悦莹在一旁听到他们的对话,惊愕得目瞪口呆,心中充满了疑惑。待白天渐行渐远后,她才回过神来,赶忙向夏秋问道:“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啊?你竟敢如此跟他说话,他居然也不生气?难道说你们两个已经……”
夏秋愤怒地喊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王悦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起来:“唉!罢了。人家有难言之隐,我又何苦为难人家呢?即便她不愿讲,大家心中也都如明镜一般清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同榻而眠,如果季莫凡知晓此事,恐怕会被气得吐血身亡吧?倒不如将他也擒拿过来,让他亲眼目睹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与其他男子共卧一榻。光是想象一下这个场景,便觉得十分精彩。”
夏秋满脸怒容,义正言辞地警告道:“你再胡言乱语,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若非顾及到你乃黄镖师之女,我……我定会出手教训你一番。”
“哟!想不到你这小姑娘脾气还挺大。你敢打我?难道你忘记刚才那位恶人让我传授你武功的事了吗?你丝毫武功根基都没有,还想打我?就凭我的这点入门功夫,要打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闲话少说,你还学不学武功了?”
“不学了!”
“好。是你自己不肯学,并非我不愿教你。我去歇息了。”
夏秋赌气不想学习王悦莹的功夫,但是三天后肯定又会让她和别人决斗。她忽然想到了那个乞丐老太婆传给她内力之时,展示过一套拳法。当时她没有内功基础,无法学会,现在她已经基本能够控制内力,就算不能完全学会,也能学会一半。
她凭借超强的记忆,开始独自练习,一些难度大的招式她无法完成时,便重新修改,独自创造出了新的招式。
王悦莹在不远处偷偷看着,看到夏秋笨拙的动作,不禁耻笑道:“果真一点功夫不会。就算练上一年也不是我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