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奶妈急得不行:“这是事实,不信可以问王爷……”
说到这,她赶紧停顿,不能问王爷,她们之前故意怠慢王爷,王爷绝不可能替她说话!
常奶妈赶紧转了话锋:“不,不对,不信可以问……”
她再次停顿,脸色猛地黑了。
她忘记不能招供出背后的人了。
杜云笙冷笑一声:“常奶妈,你想说不信问谁啊?”
常奶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里惊起滔天海浪。
她真的严重低估了杜云笙,以为她刚嫁过来时什么都没弄清就肆意妄为,只是一个鲁莽冲动的千金。
没想到杜云笙早就一眼看出王府的不对劲,更看出她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得了的倚仗。
因此,她雷厉风行,手段狠辣,直接买来下人控制王府,让自己无法轻易动她,而后,又让人报官。
一步步设下陷阱,把她逼到现在骑虎难下的境地。
她若说出背后之人,只要认真探查王爷的身体,绝对能发现王爷的确中毒五年之久,那背后之人就彻底完了。
常奶妈终于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魏旭全和衙役们见此,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好你们这些刁奴,竟然如此大胆,谋害王爷,还想控制王府。来人,将她们都带回衙门!”
琉梨和凰月急忙求饶:“奴婢没有,奴婢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常奶妈做的!你们不能抓奴婢,奴婢是王爷的通房丫鬟。”
杜云笙有些意外地看向她们。
原来是通房丫鬟,难怪两人那五官,那娇气样,哪像个正常的丫鬟。
魏旭全有些为难地看向杜云笙:“王妃,您看……”
杜云笙示意他进去:“去问王爷。”
魏旭全正要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蒋绍函愤怒的声音。
“滚!本王从未有过通房丫鬟!”
魏旭全见此,识相地立刻让衙役们带走常奶妈和琉梨凰月,以及一众打手们。
常奶妈离去前,冷冷地看了一眼杜云笙。
“王妃,您真是好手段,只是你很快就会后悔动了老奴的。”
杜云笙听懂常奶妈是说她背后的人,不会放过自己。
然而,常奶妈不知道,她做这么多,就是想要引出常奶妈背后的那只鬼!
她可不想老是处于被动,引出来,才好一次解决。
刚被买回来的这些下人,看到杜云笙轻易将府里原本的下人全送进狱中,一个个瑟瑟发抖。
他们一开始以为跟着的主子,是个在府里伏小做低没权势的。
万万没想到,一出手就这般迅猛如雷,谁都没反应过来。
杜云笙似乎看出这些下人的忐忑拘谨,心里满意,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有一开始震慑住他们,才不会轻易搞幺蛾子。
她脸色微凛,淡淡地道:“你们跟了我,只要忠心,不但不会出任何事,只会过得越来越好。”
而后,又吩咐襄苎:“安排好他们的住处和活计。”
襄苎当即带着众人离开。
杜云笙回到蒋绍函的房间,准备给他穿上亵衣。
一进去,就看到正套衣服的蒋绍函,他看到杜云笙进来,手顿了一下,又自顾自穿着上衣。
杜云笙没有再帮忙,就这样袖手旁观。
蒋绍函穿得有些艰难,毕竟他身上溃烂伤口不少,一动就痛。
他穿着穿着,抬头就发现杜云笙饶有兴致地直直盯着他的身体。
杜云笙五官长得很惊艳,妖冶艳丽,浓眉大眼,但她浑身气质清冽冷凝,无端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疏离感,令人轻易不敢产生任何轻浮的念头。
她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蒋绍函时,竟莫名的有侵略性。
蒋绍函喉咙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略显沙哑的磁性声音响起:“看够了吗?”
杜云笙好笑地开口:“没什么看头。”
蒋绍函被噎了一下,他抬起自己的腿,艰难地重新躺在床上。
“你不该动常奶妈的,事情会变得越来越棘手。”
杜云笙眼神一凛:“你知道常奶妈是谁的人?也知道她要害你?”
蒋绍函没有回答,但表情明显是默认。
杜云笙想问他为何任由别人害他,突然想起蒋绍函本就是想死的人。
她最看不起的,便是不惜命的人。
杜云笙表情冷了下来,转身就走,不想和他废话。
蒋绍函听到关门声,下意识地看向门口,早已没了杜云笙的身影。
他明明该毫无波澜,此时心里却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
杜云笙刚回到听雨轩,襄苎带着一个丫鬟拎了不少药材进来。
“姑娘,这是回春馆送来的药材,说都是您买的。对了姑娘,奴婢觉得箫茗挺细心,打算让她跟着奴婢一起伺候您。”
杜云笙看了一眼她身边脸圆圆的,有些胆怯的丫鬟,点点头同意了。
她让襄苎和箫茗把药材放到东厢房去。
杜云笙打算把东厢房作为她的药房。
蒋绍函的伤不能再拖,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
保证蒋绍函不死,她就能用靖王妃的身份,做更多之前做不到的事。
比如去刑部了解外祖的案子,比如进宫面见皇上。
收起满腔情绪,杜云笙开始整理明日治疗蒋绍函需要的药材。
襄苎惊讶的声音在门口传来:“姑娘,有、有位婶子来找,说是您让她来的。”
杜云笙立马想到褚夫人。
她走出房门,果然看到褚夫人。
只是,当看到她提着一个浑身脏兮兮不停挣扎的小孩时,很是诧异。
这小孩,分明是她在牙行买的那个。
可是,他不是离开了吗?
杜云笙疑惑地看向褚夫人:“他是怎么回事?”
“我带我儿前来时,发现他躲在府里鬼鬼祟祟,就抓过来了。”
那小鬼对着褚夫人龇牙咧嘴。
杜云笙想起之前回府时,感觉有谁跟着她。
她恍然开口:“你跟着我回来的?你想跟着我?”
原本挣扎的小孩,听到杜云笙的话,突然就安静了。
杜云笙笑了笑。
“好,襄苎,带他去梳洗干净,以后就……当书童吧。”
襄苎本想问当谁的书童,看到杜云笙的表情,才反应过来,其实是白养他。
襄苎早就知道,姑娘外冷内热,看不得人间疾苦。
她上前去牵小孩的手,小孩的手一颤,又看看杜云笙,任由襄苎牵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