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就在这时,蒋绍函冷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可,杜辰霆鞭子的已经狠狠落下,在杜云笙背上打出一条明显的血痕。
杜云笙整个人都痛得狠狠一颤,眼里的恨意却更明显。
蒋绍函眸光一凛,脸色铁青地看向杜辰霆:“杜太师,谁准你打本王的王妃!”
杜云笙回头,看到襄苎推着蒋绍函走进大厅时,眸色闪了闪。
昨日在宫里,他也是这样,明明自己都不良于行,却急着赶来,似乎生怕她真的会出什么事。
杜辰霆闻言,只好将鞭子递给下人,对蒋绍函拱手:“王爷……孽女云笙不是说,她已和您和离了么?”
蒋绍函冷冷地瞪着那两个婆子。
两婆子识相地松开了杜云笙。
他这才转过头来,淡淡地对杜辰霆道:“太师,不管有没有和离,本王的态度,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众人都听出来了。
蒋绍函就是要护着杜云笙。
梁安祺赶紧上前解围:“老爷,妾身知道您舍不得打云笙,只是怕她太任性惹王爷皇后生气,没想到王爷如此护着云笙,您也可以安心了。”
杜辰霆暂时不想得罪蒋绍函,立刻顺着她递来的台阶走下。
“王爷,犬女被宠坏了。您多担待。不过,您真的和犬女和离了吗?”
蒋绍函看向杜云笙,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杜云笙干脆承认:“自然,和离书都在我这里。”
杜辰霆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又问蒋绍函:“那靖王,您跟着犬女来太师府,是……”
“本王认定了王妃,因此要在府上叨扰些日子,还望太师同意。”
杜辰霆刚要点头,杜云笙就立刻反驳:“太师,靖王现在属于我,我和离自然要带着他一起回来。”
杜辰霆和梁安祺都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什么乱七八糟的?
……
杜辰霆心情闷闷地回到自己院子里。
才突然想起什么,赶紧看向梁安祺:“刚刚那孽女称呼我什么来着?”
梁安祺回忆了一下,也惊讶地开口:“好、好像是太师……”
杜辰霆脸色如墨一般黑,气得差点心梗。
“那孽女仗着有靖王护着,真打算无法无天,连我这个父亲都不认了?!”
梁安祺心里倒是挺开心的,杜云笙这么能作,迟早把自己作死!
她假意安抚,实则火上浇油:“老爷,云笙可不就是笃定了靖王护着她,才这么有恃无恐,连您都不放在眼里。对了,您不知道,她一下带回来二三十个下人,妾身都不知道怎么安排。”
杜辰霆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就道:“既然她连我这个父亲都不认,那太师府也没必要管她的闲事。让她自己解决!”
梁安祺心中一喜,面上佯装犹豫:“可是,云笙把嫁妆都带回来了。也不知会不会胡乱挥霍!”
这无疑在提醒杜辰霆,不把杜云笙的嫁妆拿回来,根本治不住她!
杜辰霆觉得有道理,对梁安祺道:“既然和离,就让她把嫁妆交出来。”
“若是云笙不肯……”
“她敢!不肯就让她滚出太师府!”
梁安祺喜出望外,这回杜云笙如果不乖乖交出嫁妆来,就得扫地出门了!
……
杜云笙哪知自己的嫁妆又被惦记上了。
她推着蒋绍函回到房间,想起来今晚得同住一间房了。
不过,身为医者,她并不像别人那般顾及男女大防,她让襄苎给自己后背的皮外伤上完药后,直接在外塌睡下,把床留给了蒋绍函。
今天累了一天,不消片刻就睡着了。
只留下蒋绍函干瞪眼。
他躺在床上,借着月光,看着屏风外榻床上睡着的隐约身影,有种恬静安心的感觉。
他以为自己又会像以前无数个日夜那样无眠,谁知刚闭上眼没多久,便传来匀称的呼吸声。
翌日。
“让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门口传来阵阵吵闹声。
杜云笙悠悠醒转。
刚出门,就看到翠蕖带着不少人在红棠苑的门口闹。
翠蕖看到杜云笙,趾高气扬地道“老爷说了,四姑娘您既然和离了,嫁妆就该归还太师府。若您不给,就赶紧滚出太师府。”
襄苎满脸着急地望向杜云笙:“四姑娘,今日奴婢和箫茗去厨房端早饭,她们不给,说是夫人吩咐的,还说竟然您连老爷都不认,怎么好意思带那么多人回来吃白食,让您自己负责大家的吃穿用度。”
杜云笙立马猜到,这是杜辰霆和梁安祺想逼她交出嫁妆呢。
可她宁可离开太师府,都不可能再次把母亲的嫁妆给出去。
说起嫁妆,她要尽快安排将母亲的那份送去外祖一家手里,如此,外祖他们才能好过一些。
只是路途遥远,一般的镖局恐怕也不敢接。
对了,可以问问蒋绍函,他没出事前一直四处征战,说不定知道一些厉害的来往北疆的镖局!
杜云笙看向翠蕖:“那就去告诉太师,我会离开太师府!”
翠蕖和其他下人闻言,全都愣住了。
杜云笙真要离开太师府,这是准备回王府吗?
襄苎也很吃惊,难不成,姑娘已经妥协?打算接受王府的侧妃了?
不过话说回来,老爷这般逼迫姑娘,姑娘好像也没得选了!
襄苎都替自己姑娘感到委屈,姑娘被故意挤兑,太师府不给姑娘撑腰就算了,竟还助纣为虐,想把姑娘逼上绝路吗?
杜云笙已经回房,看到床上醒来多时的蒋绍函,当即开口道:“我给你配两个小厮吧,一直躺着,对你伤口不利,你背上的疮就是一直躺着不动才长出来的。”
蒋绍函没拒绝,点点头。
杜云笙终于发现,蒋绍函好像不再那么抗拒活着。
她心里越发满意,赶紧问道:“你以前一直在外行军打仗,可知有什么护送重要东西去北疆的镖局之类的吗?我想送些贵重物品到外祖父手里。”
蒋绍函先是一惊,而后想到什么,眼神暗淡了下来,整个人也透着抑郁。
“以前,我有一支最为勇猛忠心的护送队,他们专门为我护送来往的粮草军需,几乎从未失手过。可自从我残疾颓废后,他们也失望地离开了军营。”
杜云笙心里惊讶,这得是多厉害的护送队,才能一直不失手。
她连忙追问:“还能找到他们吗?可不可以麻烦他们出手帮忙,银子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