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您又一宿没睡？”
    秘书看着王凯焦黄又暗青的脸，心疼的不得了。
    王凯没有回应，而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道：“昨晚上你最后送来的举报材料还有谁看过？”
    “只有我一个。”
    秘书没有任何犹豫道。
    他是负责首阅举报信箱工作的。
    为的就是把涉及更大官员的举报信单独拿出来交给王凯。
    其他一般举报信则交给不同的小组进行归类整理。
    最后再交给他送到书记手里。
    当时他看到举报信时吓了一跳。
    市委市政府刚平静几天啊，怎么又有副厅级领导干部被举报了。
    还是常务副市长隋玉春。
    “嗯，不要外传。”
    王凯还是非常信任秘书的。
    二人坐下来吃饭。
    谁也没再说话。
    八点。
    王凯在走廊里“巧遇”了李仲飞。
    二人有说有笑来到了李仲飞办公室。
    当关上门的那一刻，二人脸上的笑容同时消失了。
    李仲飞问道：“又有什么大事了？”
    王凯没说话，从公文包里掏出举报材料送到李仲飞手里。
    李仲飞看完后什么反应没有。
    他的见识要比王凯丰富多了。
    “老王，你什么意见？”
    王凯道：“不能上报省委，先暗中调查清楚再说。”
    李仲飞突然笑了：“老王，你这么做是违反组织纪律的。”
    王凯也笑了，笑的别有深意：“书记，我这也是本着为隋玉春同志负责的原则。”
    “万一要是诬陷呢？”
    “嫖娼这事可不好界定，除非抓现行。”
    “这也是为省纪委分忧嘛，不然是个这样的举报信就上报，省里的同志也忙不过来。”
    “对下面的同志影响也不好。”
    王凯是懂李仲飞的。
    因为上次告密的事，大家都恨隋玉春。
    而李仲飞却什么表示也没有。
    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王凯知道，一旦有机会，李书记是绝对不会放过隋玉春的。
    他的意思是坐实举报材料上面的信息，掌握第一手证据。
    然后再上报省委，让隋玉春无法翻身。
    这事必须得李仲飞点头才行。
    他不能僭越权力。
    李仲飞道：“老王，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还是有违组织纪律。”
    “不经过省领导同意，我们怎么能随意调查一名副厅级领导干部？”
    “再说了，咱们市纪委哪有人手去做这件事。”
    “哦，我的意思是有人手也不能去做。”
    “市公安局也不行。”
    “我看这件事……先放一放吧。”
    “放一放？”王凯有些摸不着头脑，李书记这是唱的哪一出？
    他不是应该默许吗？
    不对，等等，这话里有话……
    纪委的人不能用，市公安局的人也不能用。
    难道说李书记打算秘密抽调人手去做这件事？
    嗯，很有可能。
    这样的话，就可以避免违规，把调查的证据归结为举报材料。
    妙啊！
    想到这，一本正经的检讨道：“嗯，还是李书记想的周到，我差点犯了错误。”
    “我坚决拥护李书记的决定！”
    李仲飞非常满意王凯的表现。
    一点就透。
    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说。
    只可意会。
    这样可以保证下属在遇到这类案子时按规定办事。
    不至于明目张胆破坏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