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井小镇·其三!
无需通过自己的脑袋来测试,哥布林四人组的队长就知道,面前两位头套黑布的光膀大汉,手里的铁锤绝对是实心的。
队长一下子便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们要给脑袋蒙上黑布:为了当眼罩用。以便他们在把对手剁成肉酱时,不会感到反胃。
队长与麦片正手捧四具纸质方盒,方盒侧面挂有一次性包装袋、竹筷餐刀,番茄酱包和芝士条。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手握重锤的守卫,令双锤交叉拦于门前。
在队长的推碰下,麦片拉低帽檐表明来意。他们是来送披萨的,没有恶意,百分百不是想混进地牢的哥布林。
麦片的耳朵,被队长连揪两下。
“这里没人订披萨,去别处推销。”守卫之一松开铁锤,准备用腿轰走两名送货上门的绿矮子派送员。
“你们确定吗?还有附赠的套餐玩偶,”队长从身后拿出背包,根据原真人形象设计的三头身毛绒布偶,成功吸引守卫们的注意,“这可是维兹南啊,不知多少人都想要他的限定玩偶。”
队长就知道,没人能抵挡免费玩具的诱惑。
就像面前这两头人类傻大个。
“等等—这是我们的披萨—!”另一名守卫冲麦片丢出十枚银币。
虽说那是他半个月的工钱,但他的披萨套餐玩偶组只剩一款就集齐了。谁也别想拦住他—啪嗒—守卫的太阳穴,被两颗拳头同时击中。
“老兄,你这是怎…哇呀…!”第二名守卫,也被天花板上的钉锤打个措手不及。双风贯耳,这招是免费让敌人进入梦乡的安眠药。
在钉锤的帮助下,铅笔溜下房梁。
记事簿,耳朵上架住的铅笔,钢针,门锁。
不,等等,不用解码了。
铅笔收起他的计算用具及开锁道具,小跑着赶到昏迷的守卫身边时,他从两位大汉腰间摸索一番,果然找到他需要的牢房钥匙。
“做得好,伙计们。今天真棒,”队长站到牢门边缘,让铅笔爬上自己的肩膀,以提供足够高度让其将钥匙插入,“我们先是逃狱,又来劫狱。没有比今天更适合挑衅法律的日子了。”
左转,右转,门开了。身为观点基于数据的技术参谋,身为一只思维基于理性的哥布林,铅笔也出于感官意愿,祈求阿斯拉平安无事。
走吧,他们去救阿斯拉。完事之后,再把麦片手里冷掉的披萨吃光,芝士酱和面包要是散光了热气,可就都没味咯!
哥布林四人组,前进。
看到牢房尽头的战利品后,队长先是拍了一下钉锤:钉锤不是说,他的鼻子能闻到阿斯拉的味道吗?那为什么他们面前会是这样?
“唔—百密有疏—队长!”钉锤搓了搓他的鼻孔,百密一疏,是百密一疏。
“可怜的阿斯拉小姐,她被那些坏蛋变成了…”麦片强忍悲痛,跳到半空取下悬挂的匕首与弓弩。两把武器之间,是曾属于游侠的紫色长篷。
“…被变成了隐形人!”麦片的答案,在短暂犹豫后脱出口来。
队长也对铅笔面露难色:天真无邪的小麦片,连“死亡”这两个字,都没能加入他脑中的词典。
暗影斗篷,被铅笔取下。
在麦片与铅笔的碰推下,队长接过阿斯拉的遗物:只有斗篷没有人?不可能,活要见人,死也要…咳咳…他们都不希望她有事!
只剩下最后一种办法。
既然阿斯拉可以用这身斗篷移来移去—铅笔披上阿斯拉的斗篷,不太合身,穿起来像裹着层露营大帐。
铅笔要他的队友们抓住自己的手。
“这是场涉及量子纠缠、空间传送跃迁与心灵感应的实验。”
“把我们带到阿斯拉那里,斗篷先生…或小姐?”
无人应答,铅笔在冥思苦想中修改第二句话,对身上的紫色毛毯轻声复述。
“请,请把我们带到阿斯拉那里,我不能假定性别的斗篷!”
起作用了。队长和铅笔,钉锤与麦片,黑暗与阴影笼罩着他们,在四只哥布林身边围绕出方形矩阵,将这支小队一口吞没。
当光明再现时,他们会找到心中的答案。
……
……
幻影为她的主人送来一句口信。
不是个好消息,沉井小镇一团乱麻,六面骰被警司击毙,他们是否该考虑切断这条尾巴,以求安全?
决定权还在邪魁手中,在川崎沙笛手中。
“主人,主人!我看到了,六面骰老大,他被,被…”
撞倒幻影后匍匐前来的老人,药剂师鲁伯跪在川崎面前。
他的口中不停重复着自己身为眼线的失职,同时也强调着他对邪魁的忠诚。
忠诚,忠诚,很好。
忠诚不是靠说来证明的,而是靠鲁伯的行动。
动手吧—川崎将雾隐丹切放回刀架。
鲁伯身后女人的白色沙影,也自腰间亮出钢爪般的飞刃。
幻影最后的仁慈,便是让这一击精准命中鲁伯的大脑。这会让脑部死亡的效率,远高于更多疼痛传达神经的速度。
沿飞刃上血渍的方向将其拭净后,幻影走到邪魁身边,静听下一步指示。她的主人掀开帘幕,染血的钢盔,为川崎沙笛匿隐真容。
“走吧,沉井小镇要由我亲自收场…”武士钢盔下的声音低沉沙哑,雾隐丹切于邪魁手中游走着,直到它劈碎一罐灯油,淋上鲁伯的尸首。
“是,阁下。”幻影为邪魁让出道路。至于她自己接下来的工作,自然是清理血迹,为鲁伯的尸体寻得一座焚烧炉。
沙达曼巴,她的老师,蛇人们的领袖,他还没胆量在上次惨败后主动求见邪魁。
幻影是被蛇人抚养长大的人类女孩,同时也是沙达与邪魁间的桥梁。
她是个中间人,是传声筒。有时,她要被蛇人们的尾巴拽出去充当替罪羊。她是齿轮磨合时的润滑剂。
简而言之,她是沙达曼巴维持利益的工具。
没有价值的人无处可去,这点道理幻影还是懂的。
多做事,少说废话,去讨好川崎沙笛。
以上三句要求,是幻影奉命启程前,沙达曼巴给予她的忠告。
冲突与争端在所难免。
……
……
来为角斗士捆绑双手的守卫,不是大醉酩酊的酒鬼,就是视力极差的蠢货。
没办法,他们的首领六面骰就是只乌鸦,手下也没多大希望成为好鸟。
尽管如此,阿斯拉还是对雷琳徒手挣脱铁索一事倍感惊奇。
“多吃蔬菜,多做些训练,你总有一天也可以的。”
说罢,雷琳又为阿斯拉解开锁链。紧张焦虑的时候,多说话、多吹起点幽默感,让心理保持舒畅总没有错。
当四只熟悉到不能再亲切的哥布林平稳着陆时,她也差点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雷琳将锁链甩上钉锤的头部,不料对方竟索性咬住锁链,效仿吸面条的方式,让铁链被逐段收入腹中。
“呃—太冷了—!”钉锤从他的饱嗝中,剔掉牙缝间的螺丝钉。
“不要惊慌,我们来了。我相信,这些是你的东西。”队长为阿斯拉送上她的斗篷,附赠匕首与弓弩。这份营救套餐还不赖吧?
哦,又有人来了。
“你们,你们四个是哪儿来的?”恢复神志的守卫们高举重锤,随后,他们的视线被四份冷披萨饼完全覆盖。
更多守卫很快会赶过来—阿斯拉提议,他们该抓紧时间。
她抓起雷琳的手腕,另一只手留给四位哥布林朋友。
重回地面,清算总账的时间就是现在。
墨尔古伦,对,还有墨尔古伦。
幻影当着她的面,将墨尔古伦抛下山崖。
阿斯拉要让幻影为此偿命。
那是他们离开这座地牢后,阿斯拉要完成的第一件事。
突如其来的增援,则让六人全身而退的计划,向正面方位改变。
不是守卫与暴徒们的增援,是属于他们的增援。
脸部盖满芝士酱料的守卫,交由骑士团及尤伦卡收押。牧野见囚牢尽头房间中有个熟人存在,也将左轮暂且收回。
不,熟人可不止有一个。
牧野怒挑双眉,为哥布林队长打出句无声的招呼:很高兴再见到他们,畏罪潜逃的哥布林小先生们。
“哈,这碗杂烩饭越变越大了。”队长也必须承认。
……
……
赌徒们正忙着收拾各自的东西。
黑帮打手也好,坐庄赌徒也好。其他出于利益考虑,当初决定跟随六面骰的变色龙与爬虫也罢,他们冲入六面骰的空宅。
他们翻过每个抽屉,抓起每块金币铜板扫入布袋、塞入衣兜。他们听从地道逃回来的小驼子说过—老大他不在了—是时候各奔东西。
两名试图抢夺珠宝项链的新入伙者,被手套指虎的暴徒掀翻脑壳。
流血冲突一旦开始,便不会是极少数人的狂欢。
第二至第四轮械斗接踵而至,有时是为了几块金砖,有时是一袋银币,还有可能只是两块碎掉的扳指。
“都把武器扔掉,双手抱头蹲下!”尤伦卡持枪前来,踢开大门,向空中鸣枪两声以示警告。骑士与火枪手,也早为吓破胆魂的软脚虾们备好锁铐。
“没有幻影的踪迹…”阿斯拉的视线,扫过跪地伏法的黑帮打手。幻影是将她带到这里的人,她才是关键。
牧野及时捡起粉碎的门板,挡住两束飞来的银光。
那是两把来自黑暗的飞刃,它们的主人,刻意为追击者留下脚步声。随后,追击者正如她所设想的一般,只身前来。
莎莉·米拉奇的白影于走廊中折跃,每多走过一处照明地点,她便用飞刀斩灭烛台与火把,为阿斯拉留下增多一分的黑暗。
“啊!”幻影的小腹,被面前毫无预兆的袭击划出横垮身躯地红线。阿斯拉擦落匕首上的血珠,箭矢自黑暗深处袭来。
幻影以为黑暗是她的主场,是她得以藏身,得以二度戏耍阿斯拉的街垒?不,阿斯拉会用伤痕让她铭记,这是个可悲的错误。
“墨尔古伦,你得为它偿命。”平静的话语中,是阿斯拉寒风难熄的怒焰。幻影也强忍腹部的血流,退至一座未被斩灭的白蜡烛台边缘。
火光,她需要火光。她这个傻瓜,狂妄真的会让她送命…不过,阿斯拉这种想要杀死自己的斗志,才是幻影所需要的。
“这就对了,让你的愤怒转化为力量吧…”幻影推倒烛台,踩灭它的火花。取下围巾遮束双眼后,她的飞刀,如今成为她的匕首。
作为腹背靠墙的幻影,只需留意三个方向即可。但黑暗是阿斯拉的主场,幻影喜欢这样纯粹的战斗,没有杂念,只有对杀死对方的渴望。
“我寻找你这样的对手,不知多少年了。第一次交手我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可为什么…你总是拒绝拼尽全力?”
幻影弹开两只箭头,将双臂调整至暗箭袭来的方向。
“别再尝试了,你的小玩具伤不到我。用用匕首如何?就像我们第一次相遇,你给我的感觉,很像一位故人。”
第二轮暗箭,又被幻影通过空翻弹跳躲开。插入墙面的箭矢由幻影拔下,回敬于射出它们的阿斯拉身边。
“我们就是彼此的宿敌,首次交战时我就有所感觉。可惜,我们的实力并不对等。因为你没有做到像我这样目空一切,失去一切。”
第三轮攻击结束。幻影抓住阿斯拉的手腕,借助迅速右拧后的疼痛感,将阿斯拉踢倒在地。真是令人失望。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你为自己的心增上枷锁,你放不下太多…”
幻影解开眼前的围巾,捡起白烛后擦火点燃,“在我的帮助下,你失去羁绊之一,失去那条火龙。我本以为仇恨不会让我失望,没想到,它竟动摇了你…?”
幻影手中的白蜡,滚落指间。
面前目标的真容,竟只是具双臂缠满干草木片的骷髅。
是假的,只是具骷髅?
阿斯拉只是将这具骷髅推向自己,她没有亲自进攻?幻影向后方退去,她的脊椎,感受到一阵久违的恶寒。
“幻影,像你这样不择手段的人,因暗算而失败…是最好的结局!”阿斯拉不再手下留情。正如她对邪魁所做,她的匕刃在冷风之间,穿过幻影的双臂。
碎裂声,是筋肉与腕骨传来的么…
对战士而言,失去双手便是失去尊严,失去争斗的权利。
阿斯拉不会杀死幻影。
但幻影若是有幸逃出这片黑暗,她会用余生的漫长痛苦去忏悔—去赎罪—去为求苟且偷生,令疲惫的灵魂永远困于这副残躯。
“不,回来,你给我回…不…!”
幻影看到阿斯拉对头顶的缆绳射击,幻影看到失去缆绳固定的栅门落下,为二人间的道路留下生死之隔。
在血与泪的流淌中,在黑暗的冰冷与罪人的呻吟声中,阿斯拉别过身去,于沉默中离开。幻影的故事,阿斯拉希望它于今日不再呈现新章。
“愿暗影与死亡宽恕你,幻影。”阿斯拉没有回首,语气中的平静仍旧盖过愤怒。
她最后赠予幻影的话,是影武者联盟的安魂短颂。
……
……
“停下,都停下!”
牧野的喝令,三声鸣枪后的警告,令竞技场看台上的人们陷入疑惑。
当他们的手被骑士团请入手铐时,心中的疑云也随之散去。
条子们找上门来,还有火器在手。
别想着逃跑,伏法待捕是保命的好选择。
竞技场的地上部分,沦为爬满蚂蚁的热锅。
牧野警探有些后悔,他真该多带些人手过来。
抓捕四只逃狱哥布林的骑士小队。
只有这些人手,对一座大型黑道团伙聚集处而言还是会力不从心。
四只哥布林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他们不是牧野应当关心的首要事务。
阿斯拉迟到了,可牧野与她都没有主动开口,提及她迟到的原因。
……
……
沉井小镇,地下,方位未知的仓库内部。
队长踢开一箱经过冷凝封存的血曜石,对面前等待已久的身影鼓掌庆贺:藏的不错啊煞星,要不是忙着帮自己的朋友,他都快忘记还有煞星这回事了。
“你不会忘记的,队长,”煞星拿起他的茶杯,他三天前买到的,纯黑底色,还画了颗骷髅头,“看我的新咖啡杯,是不是很酷?”
“酷到我想把它抢来甩到你脸上。”队长抓起一根木棍,准备迎敌。
以沉井小镇这种肮脏的地方打掩护,秘密经营血曜石贸易网络。就算警司与骑士前来弹压,也只能发现六面骰那帮蠢货。
煞星这招盒中之匣,玩得很漂亮。
可惜他忘记了,队长有他没有的优势,他有最好的团队,还有比煞星时尚百万倍的衣品穿搭,伙计。
所以,队长准备好进行一对一的生死决斗了。煞星可以这样理解么?
煞星捡起用于货物搬运的撬棍,向队长袭去。
两大箱血曜石,落上他的肩膀。空投成功,煞星的撬棍看着还不赖。—队长拔出弯曲有形的铁棍,将煞星留在矿石堆中。
“下一次,也许你在跑的时候会考虑抬头看看。”起重机上,面对被钉锤通过电锯割断的绳索与木箱,铅笔冲煞星喊道。
“下一次?哈,你们这些蠢货,都活不到下次了!”煞星按下手中的遥控按钮,在疼痛与癫狂中放声怪笑起来。
麦片就怕他用这招,每部漫画的反面角色都会留下这招。
安装在藏身基地里的定时炸弹。他们四个会忙着逃命,留煞星一个人在这儿,让他有机会溜掉。
“什么?我的脑子还没发烧,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装自毁炸弹?”煞星将两只手伸出闪烁微光的血曜石中,一位毕恭毕敬的西装侍仆,手托冰淇淋杯走出隔间。
看,那只是我的冰淇淋自助按钮,按一下就会有仆人送来冰淇淋,安抚我失败后的消极情绪。
适度饮甜有助于身体健康。—煞星接过草莓冰淇淋,咬掉上面的樱桃。
“为什么我们家就没有薯条铃或汽水按钮?”队长看着还能吃的下去甜点的煞星,抱怨声中带着些许无奈。
等等,队长根本不喜欢吃薯条。
煞星也在这时吃光冰淇淋,将玻璃杯甩向身后墙面中央的红色按钮:“哈!骗你们的—这才是我打开自毁程序的方式—同归于尽吧蠢货们!”
警报声,倒计时,闪烁红光的圆柱形警示灯。
唔,第一次按下按钮,队长还以为煞星只是要吃冰淇淋。可吃完冰淇淋,他还是用空玻璃杯将自毁按钮砸开。
“没时间做总结了,队长。快跑!”
铅笔左手抓起麦片与钉锤,右手抓起队长的耳朵。队长手中则是他刚挖到一半,便被铅笔连带拽出的煞星。
“你居然救我…你这个…”煞星一时不知要如何形容队长。
“别误会,我只想让你告诉我,怎么给自己配个冰淇淋按钮。”队长可没有要跟着煞星重启黑道人生的打算。
火光与震动,雷鸣般的回声贯穿五头哥布林的双耳。
可惜,这么漂亮的竞技场和地下巢穴,就这样沦为废墟了。
竞技场,格斗赛,下注。队长一拍脑袋,竟想起一件更致命的问题。
“倒霉…阿斯拉和雷琳打成平局后,我忘记去收回本了!”
松开煞星的手后,队长赶忙束紧他的腰带与肩甲:准备好空着肚子过日子吧。他真的要过上没有内裤、没有餐后甜点的日子了。
……
……
“快点,这边。”煞星的血曜石小金库发生爆炸时,雷琳正在征求牧野的许可后,带领一队人马向地牢深处进发。
无数木棒与钢铁铸成的牢笼被拆开,无数生还的角斗士被释放。可惜,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能够搬运尸体。
因为雷琳与骑士们,都能听到来自地底的震颤。
会是谁想要摧毁这里?或许是有幸躲过警司眼线的黑帮余孽,想通过人为事故,销毁自己及首领的罪证。
两块自头顶落下的石板,由雷琳通过双臂支撑起来。
她为骑士与伤员们护住仅剩的逃生通道,待最后一人离开,她也在尘土飞扬中冲向黑暗之外。
果然,她还是无法选择舍弃人性、不再滴血的方式活下去。
她不愿成为麻木的沉沦者,更不会甘愿成为沉井小镇竞技场中的展品。
阿瑞斯不在了,可雷琳依然是雷琳。
即便今后的路,她都要孤身一人。
再看到光的感觉,真是温暖啊。
“快,都快一点。多亏我背上的疯子,这地方很快就要面临大塌方了。”
队长与他的队员,正忙着指挥方向。
至于队长背上的煞星,在确认其手脚都被捆好后,他被队长移交到雷琳手中。
队长的建议是,如果她还能碰上牧野警探,就把煞星交给他吧。
事先提醒,煞星可是个把血曜石和火药当玩具捧着玩儿的恶棍。押运或是审判他的时候,记得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