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井下石·尾声·书信!
距沉井小镇三方混战化作历史三星期后,处理诸多事宜回到芸州的千鹤,为幕府将军递上她近段时间的出使简报。
幕府尊鉴,
时值秋末,枫叶赤红。此际,卑职千鹤自遥远之利尼维亚,谨呈此函,详述出使之行,及所历诸事,以供圣听。
初抵异域,即闻叛道者敬亡龙之介已陨,非出于正义之刃,实则为无名流寇间无常之斗,其魂终归尘土,留我等空余追忆。
然,吾使命未竟,循线深入,一小镇名为沉井,隐于世外,其处,遇一女名辛德,心性坚韧,颇有见地,行地主之谊,祝卑职开明真相。
敬亡麾下武士及浪人。
诸如东佛等辈,曾为敬亡威压所迫,行径虽偏,然敬亡既没,彼等心中武士道之光复明,深知往日之举有悖幕府厚望,悔悟之余,避世而居。
沉井之镇,一时遭逢双流恶党侵扰,卑职亦遇其行。正是东佛与其部众,秉持尚武精神,毅然援手,与夜行忍者共抗暴徒,力挽狂澜。
其间,辛德之智勇亦功不可没,共御恶党暴徒,方使我得以全身而退,清缴匪患—带回此番关键讯息。
沉井小镇,虽地处偏远,然其资源丰饶,田土肥沃,尚待开化。民风淳朴,若能与其建立友好关系,于我邦贸易与外交,实为一大助益。
东佛等人,虽一度迷途。
然其后表现,足见武士之心未泯,忠义之道未离,且忠义尚存。卑职恳请尊之幕府,宽宏大量,量其改过自新之诚意,赐其重拾武士荣耀。
勿以严苛之法,如流放或切腹,使之蒙羞。此举不仅可向天下示幕府之仁,更能拢聚人心,稳固社稷。
愿幕府光辉永照,武士之道长存,卑职千鹤遥拜,静候英明裁决。
家臣—户原千鹤—敬上
菲奥娜在千鹤离开前,还同那名女忍者有过一次接触。当然,在场的人还有要为千鹤送行的辛德。
夜色已熄灭,沉井小镇的边缘,灯火稀疏,三两行渡客匆匆归家,而菲奥娜、辛德、千鹤及其身后的夜行忍者围聚在一间小酒馆的后巷。
辛德无需再翻看任何人的心,便知道菲奥娜此次拜访有何目的。
灯光之下,辛德的面容显得格外欣喜。
她的话语如同细雨,轻轻落在那位金发女人心间:“菲奥娜,你我之间的约定,我自是不会食言。这些,”她手指向哥布林队长忙碌的身影,“便是你所关心的酬劳。罗德尼和道格拉斯,他们既是罪恶的温床,也是你手中的金票。”
辛德从袖中抽出一叠泛黄的悬赏令,烛火照耀下,纸上的肖像仿佛被赋予生命,透露出难以言喻的邪气。
“黑帮不会再威胁这里。如今,他们手下最得力的干将,都被击毙活捉。当然,他们的价值,远超过其首领的悬赏金额。”
一个犯罪首领的人头,可能升到五千金币。
但数十名赏金五百到八百金银铜板的喽啰,积少成多的道理,不必多言。
她的眼神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她能够预见菲奥娜将因此收获的财富。
菲奥娜,这位女牌手,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她审视着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家伙们,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辛德,你确实是个懂得如何交易的女人。”
她挑了挑眉:道格拉斯的情况听起来可不简单。僵尸惊吓事件后,他还未能清醒—这可会为她增加不少风险,也意味着更多的麻烦。
菲奥娜可不能领着一车半尸半人,还带着名受惊过度的精神病去领赏。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美人。”
“我们会顺路充当保镖,完全免费。”
哥布林队长接过麦片手中的香水,试着让自己在女士面前显得更有风度。
铅笔已完成对矮人运输车的调试。
哥布林是怎么搞到这辆车的?唔,队长不想多做赘述,番茄酱,减压外套,倒在路边装可怜。剩下的事,菲奥娜和千鹤自己去想咯。
“原本的车主们去哪了?”千鹤抓起两只哥布林的耳朵,请求答案。
“哦,我们把他们杀了吃啦,”哥布林队长擦掉嘴角的红色液滴,在千鹤准备松开自己捂嘴干呕前,他又同麦片击掌吐舌,“哈,骗到你了。放心,他们正在酒馆里睡得好好的,在他们醒过来前,我们会赶回来还车。”
老司机铅笔,准备完毕。
毛绒骰子挂件,准备完毕。
保险杠,加固完毕。
驾照,准备完毕。
挡风玻璃,调试完毕。
晕车药,准备完毕。
“行了,把你的马车链子接到后备箱上。”
“十分钟内,我们就得出发。”
哥布林队长又对油门前的钉锤挥了挥手:等他说发动的时候,再把铅球砸到油门上开动汽车。呃,铅笔能负责好方向盘,对吧?
安心吧队长,这车是矮人国造的,他们有自动驾驶。—铅笔还不想公开表明自己没能考下驾照,这对他这样的哥布林精英来说,可有够难为情的。
“你要的旅行小吃做好了,队长,”麦片也从身边的熔炉中端出两盘披萨,“唔,是煤灰牛肉口味的奶酪披萨饼。”
“麦片,你说过你很会做馅饼的。”队长可不能吃灰尘口味的早餐。
“啊,可披萨饼不一样,它的上表面没穿衣服,”麦片也将披萨倒掉,做好再做一盘的准备,“我再去烤两片馅饼,把它们切开就是四片披萨了。”
“很好,大兵。你终于开窍了。”队长劝麦片放手去做就好,他们还得负责搬运两批沉溺梦乡的法外狂徒。
……
……
辛德转头望向即将远行的千鹤,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千鹤,愿你的旅途顺风。无论身在何方,都祝你一帆风顺。”
“我以同样的话祝福你,辛德。”千鹤饮下杯中的冰酒。
她的话语饱含深情,似乎在这场交易背后,还有更深的情谊与信任。
“我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帮我…?”
菲奥娜靠到辛德身边,轻声问道。
菲奥娜知道,其实辛德什么都知道。菲奥娜也知道,自己相较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菲奥娜知道,辛德又在阅读自己的想法了。很失礼,但她找不到能够进行反驳或证明的切口。
辛德只为她留下一句话。
“回去看看你真正的家人吧。”
“有她在,你要珍惜接下来的日子。”
回去吧,回到自己的家中去。辛德知道,菲奥娜不是为了还清父亲的赌债才去触碰牌桌。
可是,她的母亲,那名宁可自己断掉一只手臂、失去贞洁也要保护自己孩子的女性,她的病让菲奥娜舍弃选择的余力。
马车上那帮家伙的人头赏金,足够让菲奥娜的母亲重获健康,能为她们提供更加富足的生活。
菲奥娜别过脸去,才不是为了掩盖脸上的泪水。
“那,我也为您送上一份祝愿吧。”
菲奥娜要来一叠纸牌,简单洗练后要辛德抽出任一张牌。
菲奥娜将余下的牌摊上桌面:同花连顺,在牌桌与赌徒们的世界里,这是绝对好运的象征。
“辛德小姐,希望您今后命运,都能像今天这副牌一样顺利。”
客套话也好,真情实意也好。辛德不想再多做确认,因为她知道,一杯送行的冰酒,一面微笑便胜过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