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爆破!
赛丽恩轻轻地说道:“回忆…”
格里姆森在听到这个词后,突然捂住头部,仿佛有什么力量在他的脑海中释放开来。内心的声音不再封锁,而是直接将被尘封的记忆一并放了出来。
“啊!”格里姆森痛苦地叫喊着,身体蜷缩成一团。赛丽恩急忙扶住他,眼中充满了担忧:“哥哥,你怎么了?”
格里姆森的额头上冒出冷汗,他紧闭双眼,试图抵挡住那股突如其来的冲击。
在这一刻,他的记忆如同洪水般涌入脑海,曾经被遗忘的一切,都在瞬间回到了他的心中。
被重新刻入他的脑髓。
格里姆森想起了那一天发生的一切。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正行驶在一条偏僻的路上。
突然间,一阵爆炸声打破宁静。车身在颠簸中失控,冲向路边,最后重重地撞在了一棵树上。
当烟雾散去,他发现自己被困在粉碎的货箱下,四周一片混乱。
那次袭击是有规划的,是有目的预定的…
那些人是一个组织,他们让酷刑浆液泄露是有先前计划的。
格里姆森回想起女人的声音—冷酷而又充满目的性。
女人似乎在指挥着这一切,而他则成为这场阴谋的牺牲品。
……
……
格里姆森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我没事,只是…”他的话语间带着一丝沉重,“…我记起了那天发生的一切。”
赛丽恩和哥布林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格里姆森继续讲述着,讲述起心中的另一道声音告诉他的事情:“我知道,我能感受并吸取酷刑浆液,但这次的浆液,可比一只酷刑徒体内的还要夸张。”
赛丽恩立刻明白了哥哥的意思:也就是说,需要找到源头是么?
格里姆森扶住墙壁起身,“没错,而且我有种预感,我知道它在哪里。”
“因为,酷刑徒,酷刑浆液不仅是他们的来源—”
“—也是食物。咳,我体内的那东西还算安分。”
“我和它谈了些条件。”
……
……
格里姆森跟随内心的声音。
这条河,杰瑞米曾描述过它的波光与神秘,但现在却已变得面目全非。
河中的水体呈现出一种粘稠的紫灰色,不时翻出泡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这…这就是你说的地方吗?”赛丽恩皱着眉头问道。
格里姆森的左臂化为触须:“就是这里。我记得那些人提到过,酷刑浆液被倾倒进了这条河中。”
实际上,他的记忆可能出了些差错。
因为,那是他亲眼目睹对方推倒酷刑浆液的画面,而非简单的倾听到。
铅笔俯身观察着河水,他的护目镜在阳光下反射出光芒。“这种水质…”铅笔皱眉道,“如果任由其扩散,可能会导致更多的人感染。”
麦片在一旁轻轻抽动着鼻子,显然被这股气味刺激得不太舒服。
钉锤则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似乎随时准备采取行动。
他吐出一台抽水机,却发现附近根本没有供电插头可用。
“嗷—真该死—!”钉锤冲着队长大声埋怨。
格里姆森脱下外套,露出精壮的身躯。
他没有因体表的伤痕,疲劳或与酷刑徒一战后的疼痛而犹豫,他跃入那条被污染的河流之中。
内心的声音告诉他,或许可以借助水流,将其中的酷刑浆液吸收干净。
河水冰冷刺骨,格里姆森能够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拉扯力。
来自皮外的水流,也来自内心的寄宿者。
冷的东西,高热的东西。
啊,那位寄生者对温差变化的适应能力不算太强。
他闭上了眼睛,集中精神,仿佛与河水进行了一场对话。
内心的声音没有否认:“这是个大工程,但值得一试。”
格里姆森开始尝试着引导酷刑浆液进入自己的体内。
不断地吸入、过滤、净化。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格里姆森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但他没有放弃。
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方法。
可是,河水的流速要远高于一个人形滤芯的速度。
赛丽恩看着河流中的格里姆森,心中焦急万分。
她想起此前哥布林队长他们曾对余烬使用过的液氮。
对了,就像冻住酷刑徒那样…
“如果可以冻结部分河水,那么就可以帮他控制酷刑浆液的流速。”
铅笔拔开笔盖,一阵写写画画后完成推算,立刻响应:“好主意!这样可以减少酷刑浆液的扩散速度,给格里姆森更多时间完成净化。”
“我们会帮你的。”说完,铅笔对钉锤使了个眼色。
赛丽恩的手中,也升起两朵雪花状的寒气。
最基本的低温法术,她还是略懂一二的。
钉锤口中的液氮罐,被他通过铁斧劈开中部后推入河水。
“这些液氮不造成污染是不可能的。不过从性价比来看,”哥布林队长一面指挥着麦片与钉锤,一面自言自语,“摸起来冰到刺骨的水,总比喝下去会变成怪胎的水要好一百倍,所以,行动!”
他们知道,这次行动的成功与否,关系到整个地区的命运。
还有可能是整个世界。
毕竟,谁也说不清遭遇感染的人们会不会弄出更疯狂的事,造成二次感染。
……
……
格里姆森的努力,渐渐显现出成效。
河水的颜色开始慢慢变淡,从紫灰色转变为灰白色,最终恢复清澈。
格里姆森的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笑容,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麦片兴奋地挥舞起彩旗:“看!河水正在变清!”
赛丽恩和哥布林四人小队都欢呼起来。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格里姆森一个人的胜利,更是他们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格里姆森缓缓地游回岸边,他的体力已经达到极限了。
赛丽恩立即上前搀扶他:“哥哥,你做得太棒了。”
格里姆森靠在妹妹的肩上,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们做到了。我们一起保护了这片土地。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所有人。”
格里姆森缓缓睁开眼睛,他感觉到身体逐渐恢复了力量。
内心的声音告诉他,河水中最后一点酷刑浆液也被吸光了。
“可以安心了。”格里姆森微微一笑,他终于完成了任务。
赛丽恩扶住格里姆森,带着他靠在岸边休息。
当格里姆森确认自己没有问题后,赛丽恩眼中的质问与严肃,瞬间取代了柔和。
“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赛丽恩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责备。
格里姆森轻轻叹了口气:“因为这是我的责任。而且,我知道只有我能做到。”
“但是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啊。”
“我明白,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的。”格里姆森面不改色地回答。
可是,赛丽恩还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赛丽恩依然紧紧盯着格里姆森,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去做这样的事?”她的声音颤抖着。
格里姆森的声音,在赛丽恩的眼神中被融化,变为幼时为床铺上的女孩讲述故事,陪伴她入眠的温和语气。
可是,温和背后的故事无比残酷。
“你还记得,曙光精灵与暮光精灵的战争么?”
“在那之后,我们暮光精灵就没有多少选择的权利。”
“我们被当做战争狂人,和兽人无异的野蛮民族。我只能从最基本的兼职搬运工做起。”
赛丽恩的眼眶泛红:“那你为什么还要骗我,还说已经找到了…稳定的工作?”
格里姆森的表情变得柔和:“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我想让你觉得我们有了一个稳定的未来。这样…你才能将更多心思放在…你感兴趣的书籍上…”
赛丽恩抓住他的肩膀:“哥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格里姆森轻轻地拍了拍妹妹的手:“因为我是你的哥哥。家人可不是彼此的累赘,家人应该相互帮助,不是么?”
赛丽恩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紧紧抱住哥哥:“哥哥…”
“…当然是这样,可是你遇到这些,也该和我说啊!”
……
……
哥布林队长看到这一幕,悄悄地走到了麦片身边。
麦片的眼泪已经哭成两道瀑布,队长见状,在一声叹息后悄悄递给他一张纸巾。
“没事的,新兵,”队长安慰道,“悲欢离合可是常事。”
麦片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谢谢你,队长。”
铅笔和钉锤也围上前去。
“真是感人的一幕。”铅笔感慨道。
队长在这时,有些不好意思提出建议,“不过,下次能不能别在哥布林在场的时候说我们绿皮的坏话?这太煞风景了。”
更何况,还是在四只帮助过赛丽恩寻找真相的哥布林面前。
现在,是时候休整片刻再做打算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