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墨似是没有意识到,柳汐月会突然将他推开,刚刚有那么一刻,他觉得她好似接受自己了,或是顺从了现实。
他看着面前缓缓蹲下身的柳汐月,不明白颜瑾有什么好,就那么让她忘不掉?
他压抑着上涌的愤怒,弯下腰一把捞起柳汐月,直直盯着面前的女人,冷声道:
“还认清不了现实吗?你们没有可能了,颜瑾终将成为别人的夫婿,而你已经是我萧倾墨的未婚妻。”
夜晚的秋风带着丝丝凉意,大概是吹散了柳汐月的昏沉,让萧倾墨的话,句句在耳,清晰无比。
她暗自一笑,她怎么认不清现实,她就是认清现实,才这么心痛的。
萧倾墨见柳汐月没有言语,当即低头便要再度吻上去,他要让她知道,他不是她想推开就能推开的。
柳汐月一惊,立马偏过头,见萧倾墨顿住,她才微微侧回头,迎上他的视线,眸中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我认得清现实,可也记得清我们还未成亲,所以,皇上若是想做什么,是不是该等成亲之后?”
萧倾墨眼眸泛起幽深,盯着面前倾城绝美的容颜,只见她面上的红晕似还未退去,口中的酒气依然浓烈可闻,声音也不似平时清晰,依旧带着些醉意。
可她说出的话语和眸中的那丝认真,却叫他无法继续靠近。
半晌后,他缓缓吐出一个字“好,”随即便退了开来。
柳汐月见状,便打算翻墙而去,结果却被萧倾墨一把拉住:“这不是你们文安侯府的院墙。”
柳汐月闻言一愣,看了看漆黑的巷子,接着又抬头朝着院墙里面看去,没有那棵梧桐树。
萧倾墨见她扶着墙,脚步踉跄的往外走着,抿了抿唇,立刻上前一把揽住柳汐月的腰身,运起轻功,朝着文安侯府而去。
好似是希望这两三个月的时间,能如他脚下的速度一样,快点过去。
翌日
萧倾墨刚下朝没一会,德公公便进来禀报:“皇上,礼部尚书王大人在外觐见。”
萧倾墨刚拿起奏折,便听到德公公禀报,“进来。”
“参见皇上,这是朝会的名单,请皇上过目。”
王尚书手上拿着一份奏折,是他本该在朝堂之上就递给皇上的,但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私下呈给皇上比较好。
萧倾墨有些疑惑,“这名单朕不是早就过目过了吗?何至于又要过目?”
王尚书见德公公接过自己手中的奏折,顿了顿回道:“这名单有了些变化,南开那边临时决定过来参加,且南开皇亲自过来,据说是想趁着这次朝会,将柱国公一并接走,参加其明年的大婚。”
萧倾墨刚接过德公公递过来的折子,便听到王尚书的话,面色突然一变,随即立刻打开了手中的册子。
只见南开国后面写着参加的主要人物,南开皇颜瑾,以及林大将军之女林倩。
萧倾墨神色不变,对着王尚书道:“朕知晓了,你还按之前的安排来就行,不用改动,颜瑾到时会住去柱国公府的。”
“是,”王尚书应声后,便退了下去。
萧倾墨盯着册子,距离朝会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南开这个时候才传来参加的消息,怕是颜瑾已经在路上了。
萧倾墨眼皮微垂,眸光微敛,他为什么又突然要参加?他带着未婚妻而来,难不成真的是临时决定的,顺便过来接柱国公的?
清风苑内,午时过后,柳氏独自一人,亲自送来一套大红嫁衣。
她捧着嫁衣,看了眼坐在书案前的柳汐月,只微微上前了几步,“月儿,刚刚皇上差人送来了这套嫁衣,娘给你放好。”
她说着,便朝着衣柜走去,没有将嫁衣摊开到自家女儿面前,让她看看是否华丽,更没有要让她去试穿比划的意思。
柳汐月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顿,扭过头,看着柳氏将一套大红色的嫁衣,小心的放入她的柜中。
她放下手中毛笔,不慌不忙的拿过一张白纸,盖在了自己的画作之上。
柳氏将嫁衣放好后,便走到柳汐月的身旁坐下,轻声问道:“月儿在写什么?”
柳汐月淡淡一笑,“娘,我在想仟品楼的新品样式。”
柳氏点点头,笑着夸道:“我们家月儿真是厉害,如今这仟品楼啊!可是让我们整个侯府都富裕了起来,娘再也不用为侯府的开支精打细算了。”
“娘,这都是三哥厉害,我就只是想点个点子和新品而已。”
“行啦!你三哥也厉害,一夸你,你就带上你三哥,好像娘很偏心似的。”
柳氏说完,往门口看了看,继续问道:“悠悠那丫头呢!怎么不见她?”
柳汐月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出去玩了吧!”
柳氏闻言,便一脸了然,“再过五日就到朝会了,这个时候街上确实很热闹,月儿是没看过圣都的朝会,这可比那些个年节热闹的多了,咱们大圣的百姓,九年才见证一回呢!”
柳汐月一边拿起一旁搁着的毛笔,放在了清水里摆动,一边道:“那过两日,娘陪我出去逛逛。”
“好。”柳氏应声后,突然想到了自家夫君得到的消息,南开国是颜瑾亲自来参加的,还带着未婚妻过来见老国公。
她看了看正在洗笔的柳汐月,抿了抿唇,最终开口道:
“月儿,娘觉得皇上对你也算真心,给了你一年时间,至今也未纳妃嫔,月儿可以试着接受皇上,也许这才是你真正的缘份。”
柳汐月将洗干净墨汁的毛笔,放在了笔架之上,面上平静,“娘,我知道的。”
柳氏抬手拂了拂柳汐月额前的发丝,柔和一笑,“没想到那老道士的话,还真灵验了。”
柳汐月被柳氏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的莫名其妙,不解的问道:“娘,什么老道士?说了什么话?”
柳氏笑着回道:“娘怀着你的时候,大夏天,一个老道士上门要水喝,走时,看了看你这院子的方向,说了句,凤栖梧桐,说我这胎定是凤凰之命。”
“娘当时也没多在意,过后就更没在意了,毕竟你那性格作风,哪里像什么凤凰之命,还在宁安那个小地方,一待就是十年。”
“如今看来啊!那老道士的话,倒也不假,终究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柳氏说完,感叹一声,看着有些怔愣的女儿,没有言语,起身离开了屋子。
柳汐月怔愣过后,拿开面前的白纸,露出下面一张可以暖化世间的笑颜。
她的嘴角也不自觉跟着扬起,这画上的笑颜,好似能将她的所思所想,都带入最美好的一面,让她觉得这是老天爷送给她的一段美好回忆。她会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