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月下去的动作暂停,抬头看去,只见是他的上司。
南宫流云默默松开林望月。
林望月朝前拱手,“大人。”
陈现冷嗤一声,“看你这弱不禁风,没二两肉的样子。大理寺的风气都被你给带坏了。”
陈现仗着自己是林望月的上司,平时没少嘲讽他。
“大人说的是。”林望月不敢与他撕破脸,低声道。
“哎,看什么看,再看挖掉你的眼睛。”陈现见南宫流云直言不讳的盯着自己,当即恼怒道。
林望月长得温弱,不似男子,倒似女子,尤其是那双眼睛,竟比女子媚上三分。
陈现向来瞧不上娘们,但又碍于林望月他哥的面子,一直隐忍不发。
现在看到南宫流云,那憋屈的怒火一下子就有了发泄的地方。
南宫流云鄙夷不屑的路过,却被陈现抓住胳膊。
“本大人和你说话呢,哑巴了?”
说着就要动手掐南宫流云的下巴。
刚离得远没有瞧清,离近了细看后,南宫流云竟比林望月还要俊美。
一双寒潭深眸,如那进贡的宣仪墨,墨色亮如太阳。
陈现心下一动容,手指更加不老实起来,他打算趁机摩擦一下雪白的肌肤。
想来比暖玉还要顺手。
说时迟那时快,贱手伸来的刹那,南宫流云反拧住他的右手腕,轻轻用力,只听得腕骨碎裂。
陈现的痛嚎还没发出声,就被南宫流云一脚踹飞。
林望月关切的走到他身边,“大人没事吧?”
陈现怒瞪向林望月,手臂呈不规则的外翻曲折状态。
林望月淡然一笑,“大人这胳膊怕是要修养半年了。”
说着他轻轻拎起,陈现立刻疼的鬼叫。
“陈大人,你可知他是谁?”
“谁?”
陈现到现在还有心思肖想南宫流云,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不甘。
“陛下亲封的第三卫长。”
话音未落,林望月就将他外翻的胳膊朝内折去。
惨绝人寰的一声惨叫,响彻西玉街。
买包子的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却见南宫流云已走到了包子铺前。
“来五个包子。”
老板怔愣一瞬,随即去捏包子,还多给了一个。
“多少钱?”
南宫流云去腰间摸钱,却发现没铜板。
“不用了,送给你们吃。那厮经常仗着是大理寺的狱丞,没少欺负我们。”
没想到还干了一件坏事。
南宫流云欣喜接过,“吃吗?”
林望月拍拍手,咬住一个就是狼吞虎咽。
南宫流云咬了一个,问道:“他经常欺负你?”
林望月咽完包子,才说道:“报仇了。这包子不错。”说着又抓一个。
南宫流云:“这可不像你。”
想到他们以前横行霸道的日子,林望月擦擦嘴,“没办法,托关系进来的,不想让别人说闲话。”
“那咱们就正经考一个。”南宫流云吃完最后一个,站了起来。
林望月跟着他起身,“怎么考?”
南宫流云看向前方道:“听说今年文武状元同考。”
“真的?”林望月立刻双眼放光,“那我去考文状元。”
“不过现在我得回大理寺了。”
“我送你。”
林望月本想拒绝,但见南宫流云已走到了前面,他只好跟上去。
被揍的陈现正要去找大夫,突然眼前出现一个焌黑的少年。
只见他露出一双大白牙,眉眼带着一股狠劲。
“你,你是谁?想,想做什么?”
陈现哆哆嗦嗦的往后退,可这里是个背地方,一时不会有人来。
“敢欺负我兄弟,先废你一条腿!”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后,陈现彻底昏了过去。
等手下人找到他时,已在太阳底下晒了两个时辰。
陈现瘸着腿被人搀扶到大理寺,有人见到,好奇问向身旁人,“陈大人怎么了?”
那人摇摇头,“不知道,快做事。”
问话那人怕被陈现责备,立马低下头去。
林望月正要去和主簿汇报事情,恰好碰到回来的陈现。
打扫的下人,对林望月恭敬道:“录事。”
林望月微微颔首,正要经过却被陈现的手下喊住。
“录事,我们大人叫你。”
林望月握紧书册,慢慢挪了过去。
“陈大人,叫我何事?”
“不知道自称小人吗?”陈现的手下高声呵斥道。
“咳~”
那人想打林望月,却听到了一声咳嗽声。
能在这里当差的都是人精,他立马认出来这是主簿的声音。
忙躬身行礼道:“宋大人。”
在大理寺,主簿虽然和狱丞平级,但宋主簿威望比他高,所以狱丞也对其微微颔首。
“在干嘛?之恒,我要的印章呢?”
林望月本来奉命去整理案卷文书,此刻听到主簿说印章他立刻明白过来,大人这是在帮自己解围。
“印章还在上官大人那。”
“还不快去。”
“是。”
等林望月走远后,宋主簿看向陈现,“陈大人,怎么了这是?伤到了?”
“无事,小伤。”
“城内鱼龙混杂,陈大人行事应多加小心。”
说完,转身离开。
陈现暗暗皱眉,宋解亘这是在提点自己呢。
“大人,大人?”见他一直愣着,夏先平忍不住叫道。
陈现反应过来,“扶我回去。”
“大人,不如您回去养伤吧。”
“多嘴。”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夏先平立刻低头认错:“是。”
林望月没真的去找印章,而是绕了一段路,回到了主簿办事用的院子。
见大人正在伏案,林望月悄悄等在一旁。
“回来了?”
林望月轻轻颔首。
宋解亘暼他一眼,“进来。”
林望月这才敢往里进。
“大人,你要的卷宗。”
宋解亘指向自己左边的空位置,“放这吧。”
“陈现这人心胸狭窄,以后遇到避着点。”
见他不语,宋解亘抬眸瞅他,“在想什么?”
“大人,这个案子……”
见他盯着自己胳膊下的陈年旧案,顿时明了。
“你想参与?”
不等林望月回话,又道:“你刚来不适合办这个。”
林望月抿唇,心思闪了一瞬,随后道:“那下官告退。”
“等一下,这有个小案子,你去看看。”宋解亘接着解释道:“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打死魁梧的大人,说他偷鸡摸狗我倒是信。”
林望月边听教诲,边看向卷宗,突然他发现了一个名字,“狗蛋。”
“怎么会有人起这么奇怪的名字?”
宋解亘道:“这孩子无亲无故是个孤儿。”
不知为何,林望月突然想到了自己先前碰到了那个孩子。
他应下道:“我这就去。”
“若是冤案,不可擅作主张。”宋解亘在其身后嘱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