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娟儿藏身的不远处,还有另外的一个大坑。
坑上面横七竖八的搭着很多竹条,被瓜秧子覆盖住,与瓜田别无二致,一般人发现不了。
林望月惊喜一瞬,随后看到惊恐的孩童脸,瞬间沉下脸色。
他们欺人太甚!
孩童们见到陌生人,害怕的蜷缩在一起,还有的竟吓得哭起来。
狗蛋赶忙安慰,“别哭别哭,大哥哥不是坏人,他是来救我们的。”
喻双将孩童一个一个捞上来,林望月数了一下,有十个。
“这里是不是不安全?”林望月担忧道。
狗蛋道:“大哥哥,你觉得我们应该去哪?”
“二公子,属下觉得这里很安全。”见林望月看自己,喻双继续说:“一来这里有瓜田打掩护,二来他们应该不会再找过来。”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他们那群人心狠手辣,而且我把狗蛋救了出来,我估计他们可能会跟着狗蛋找到此地。”
说到这里,突然大惊一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话音刚落,身后不远处就传来了陈现的笑声。
“哈哈哈,果然在这里。”
夏先平道:“林录事,多谢你带路。”
“大哥哥……”狗蛋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林望月
林望月急忙解释:“和我没关系。”
娟儿道:“狗蛋哥,我们要相信大哥哥。”
狗蛋道:“我不是怀疑大哥哥,我是在愧疚,是我连累了大哥哥。”
“不是,和你无关。”
“有什么话,回到大理寺再说吧。”
夏先平一挥手,就立刻有大理寺的衙役,持刀围了上来。
这时,林望月突然想到那个“陈”字,“陈现,是你!”
“是我又如何,如今让你发现了一个都不留。”陈现冷狠下令。
假扮成大理寺捕快的几人,干脆撤掉伪装。
就在他们要行凶时,只听得一声怒吼:“拿下!”
陈现震惊望去,只见是宋主簿。
他身边跟着陈现的哥哥,寺丞陈大人,最后面竟然是大理寺卿——郭正仪郭大人。
“你,你们……”
陈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就连手中的刀也握不稳。
抓的人反被抓,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林望月向郭正仪拜首,“下官见过郭大人。”
“起来。”
郭正仪转向陈现,不怒自威,说:“陈现,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陈现吓得丢刀下跪,“大人。”
“带走!”
郭正仪欲转身,陈现道:“大人,为何抓下官?”
闻言,郭正仪看向他,“陈现,你滥用职权,无辜杖杀东湖村村民一百余口,还不知罪?”
“大人,下官冤枉。”
“冤枉?你的罪行,宋主簿早已报与我,不必再狡辩,带走!”
大人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将陈现压倒在地,他还想再说,一个布条已封口。
林望月拍拍狗蛋,狗蛋立刻下跪,“大人,求您为我申冤?”
“什么冤?”
这时,娟儿下跪道:“是草民要申冤。”
不等郭大人问话,娟儿接道:“草民名叫沈娟,是沈员外家沈小姐的婢女。”
“沈员外?”郭正仪疑惑皱眉。
娟儿道:“是的大人,沈员外乐善好施,沈小姐更是秀外慧中,可惜她所嫁非人。”
“所嫁非人……你可是想替你家小姐和离?本大人不管婚姻,你可以去县衙报案,自有人接待。”
“不是的大人,我家小姐已经死了。”
闻言,郭正仪顿住脚步。
“如何死的?”
“被林家暗度陈仓,偷梁换柱替换掉了。”
“你仔细说来。”
娟儿擦擦泪,缓缓站了起来。
“一年半前,我家小姐与林家公子在画舫相遇,两人因此看对了眼,林公子待人温和,小姐便求老爷应下这门亲事。婚后,林公子对小姐也是极好,但突然有一天,林公子从外面接回来一个女子,那女子说她无依无靠,小姐看她可怜,便同意夫君收留了他。”
“沈小姐确实心善。”郭正仪听后,感叹道。
娟儿哭道:“可小姐就是被她这个善心给害死了。”
郭正仪拧眉,安慰道:“先别哭,好好说事。”
“是。”娟儿知道正事要紧,匆忙擦掉眼泪,“被小姐救的那个女子,见林公子俊朗,又是进士出身,三年后,更是有希望考取状元,因此便生了歹毒心思。”
众人听到此处,全部抿唇皱眉,细细思索回味。
娟儿动了一下脚,继续说:“她偶尔趁着小姐外出,打扮的花枝招展去勾引林公子,但林公子对小姐感情深厚,并无表示。后来这些事被小姐发现,她出言警告,不料却被七娘记恨,那时小姐已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说到这里,娟儿突然停下来。
众人听的尽兴,纷纷看向她。
只见娟儿擦擦眼泪,哽咽道:“她买通产婆,促使小姐早产,更是趁着她产后虚弱,将人换出了府,而她自己则易容成了小姐模样,与林公子生活。”
“易容!”
宋主薄惊呼一声,众人看向他。
宋解亘看向郭正仪,“郭大人,下官只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郭正仪微颔首,“本官也曾有所耳闻。”
他的目光转向娟儿,“若你所言非虚,本官一定替你家小姐讨回公道。”
“谢大人。”娟儿立刻磕头。
突然,郭正仪想到什么,问道:“你,沈家没有男丁吗?你家小姐遭此大难,可还活着?沈员外呢?”
娟儿耸动肩膀,小声啜泣,道:“七娘即使换了面皮,却没有换心,沈员外来看望小姐,一眼就发现了端倪。沈员外的神情没有瞒过七娘,她雇了杀手,趁沈员外外出办事时,将家丁和员外一起杀害在了长汀坡。”
“尸首在哪?”
“被丢下了山坡喂狼。”
“为何没有报官?”
闻言,娟儿看向被摁压住的陈现。
陈现怒瞪双眼,似乎要用眼神杀死娟儿。
娟儿道:“回大人。七娘不是无亲无故,这个大人就是他的表哥!”
“沈家小公子带人寻到了长汀坡,他不信父亲会失足掉下去,于是就告到了衙门,但那县令早已收了七娘给的银钱,不但没有受理,反而将小公子打了十大板。小公子不过才八岁,十板子下去,命就去了半条。”
“那小公子现在如何?还活着吗?”郭正仪的语气中竟多了半分担忧。
娟儿回道:“小公子被七娘的人丢进了乞丐窝,任他自生自灭。奴婢找到小公子的时候,他……他已经奄奄一息,还是李大叔和狗蛋哥救活了他。”
郭正仪望向狗蛋,“他不是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