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奶奶身上纵使再疼,还是往之前听到的声音方位爬去。
那是月珍亲自为她削的,因为做这个拐杖,月珍还不小心划伤了手臂,所以宋奶奶爱它如命,甚至超越自己的生命。
这群小厮不会明白。
因为他们没有怜悯心,在富人眼里他们本就弱小,却又喜欢欺负比他们更弱小的人。
这种心理,我愿称之为寻找价值。
南宫流云明白,只要他稍微出手,这群人便会跪地求饶。
临到关头,他突然松了手劲。
宋奶奶已摸到了拐杖,正在慢悠悠的站起来。
瞧她要向自己这边走,南宫流云默默退到巷子后。
等宋奶奶走过去,南宫流云才从巷尾出来。
他看着踉跄的佝偻背影,深色的眼眸渐渐变得释怀。
南宫流云不能出手,月珍和宋奶奶没有自保能力,若不能将人狠狠地踩在脚下,那他们便会反扑,反扑之势不是这种人家可以承受的。
南宫流云朝后转身,不能出手归不能出手,但给点教训还是可以的。
他看了看王府大门,丈量距离后,轻轻一跃,便到了那高墙之上。
墙高二丈有余。
暗中观察他的那人,不禁吃了一惊,随后急忙追上,他借着一棵树干使力,才勉强三两步翻上去。
南宫流云早已没了踪影,他不敢跟的太近,悄悄隐在茂密的树叶中。
时值九月,树叶还未落,足够他藏身。
片刻不到,南宫流云就从一个小圆门拐出来,他的衣摆上多了几个泥泞斑点。
来不及细想,暗卫急速撤下去。
南宫流云从他待的旁边经过,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原来的巷子口。
暗卫从树后侧现身,他不甘心的又跳上去瞅了几眼,却始终未能发现端倪,为了不耽误进程,他歇下好奇的心思,追在南宫流云身后。
南宫流云察觉到有人跟踪,他故意放缓步调,路过长满狗尾巴草的墙根时,他折了一根放入嘴中。
暗卫停在晃动的狗尾巴草那看了看,心中碎碎念道:“这有什么好的?”
他虽然不理解,却也学着南宫流云折断一根。
看着毛茸茸的草籽,他下意识的叼在了嘴中。
意识到自己掉队,他立马追赶。
南宫流云没有走的太快,似乎有意等他。
在暗卫快经过巷道的一个交叉口时,南宫流云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你是在找我吗?”
暗卫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他怔愣一下,然后快速摸向腰间。
“不管你是哪路人,莫挡我的路。”
警告完,南宫流云将狗尾巴草丢在地上。
暗卫慢慢放下手臂,接着往后退走。
等他完全消失,南宫流云才起身回到枣树小院。
听到开门的声音,月珍立马去接,“流云哥哥是你回来了吗?奶奶,怎么是你?奶奶,你啥时候出门的?”
为了不让孙女担心,宋奶奶撒谎道:“我去看看李大妈家的菜熟没有,她前几天邀我们去吃,我们还没去,我想着吃了饭没事,就过去看看。”
“看到了吗?”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月珍尴尬一下,“奶奶,你衣服怎么脏了?”
宋奶奶下意识的去拍,“可能……可能不小心蹭到了泥,没事,一会儿就干了。”
她将拍土的孙女拉起来,“月珍,流云公子回来没?”
“没有,不知道流云大哥去哪了。”月珍边说边看向门口,“奶奶,我先扶你进去。唉,流云大哥身上还有伤,希望别出什么事……”
听到出事,宋奶奶不放心道:“月珍你出去看看吧,流云公子对这片不熟悉,别被地痞流氓给欺负了。”
“我这就去。”月珍跑到门口,又回头道:“奶奶你在家等我。”
“好~”
月珍刚走到了巷子里就看到了南宫流云,她欣喜道:“流云哥哥,流云哥哥……”
“月珍。”南宫流云应声抬头,然后就看见了笑的明媚烈焰的女孩笑脸,那笑脸越来越近,直到扑倒了他怀中。
担心她跑太急伤到自己,南宫流云将人扶起来,关心道:“没事吧?”
“没事。”月珍笑道:“流云哥哥,你去哪了?找到了吗?”
“没有。咱们先回家。”
南宫流云松开手,走到一边去。
月珍跟到他左边,越走越近。
“月珍,你别挤我。”南宫流云无奈笑笑。
月珍瞅向旁边,只见南宫流云几乎要贴着墙壁而行,霎时红了脸。
“我,不好意思,我没看路。”
可不敢说他在看人。
“怎么了?有心事?”
闻言,月珍的脸更红了,“没有…”她害羞跑走。
南宫流云不太懂女儿家的心思,只当她是有活做,便没有追上去。
“流云回来了。”听到不一样的脚步声,宋奶奶看向门口那。
“奶奶,你怎么知道是我?”南宫流云好奇道。
月珍道:“我奶奶眼睛不好,但耳力却是极好的,流云哥哥你和我走路的声音不一样。”
“原来是这样。”
南宫流云突然想到他之前在宋奶奶身后的事,也不知道她听出来没有。
狭小的空间沉默下来,宋奶奶便知他有心事,于是贴心问道:“找到你要寻的人了吗?”
南宫流云慢了一会儿才回:“没见到,不知道是不是。”
“别急,总会见到的。”宋奶奶安慰道。
“嗯,奶奶说的对。”南宫流云走向柴火那,“我帮你们劈柴吧?”
“这可使不得!月珍,月珍……”
“奶奶!”月珍急忙出自己的屋子,“怎么了奶奶?”
宋奶奶朝南宫流云那指道:“快别让流云公子累着,他要劈柴,你拦一下。”
“劈柴?”月珍一看便吓了一跳,只见南宫流云正举着斧头准备落下去,“流云哥哥,别!”
南宫流云欲劈的手一顿,“怎么了?姿势不对?”
“不是。”月珍跑到他身边,“先把斧头给我。”
“哦。”南宫流云以为她要教自己劈柴,便听话的递上斧头。
月珍接过斧头,便将它放到一边去,“这些柴我来劈,你的伤口刚刚愈合,万一再裂开了,又要养上十天半个月的。我们这倒是养的,流云哥哥可耗的起?”
看到纯洁无瑕的秀丽面庞,一股负罪感油然而生,南宫流云温婉笑道:“是我心急了。”
这抹笑容,就像满天星辰掉入大海,月珍坠入了爱河。
她的一颗心,“噗噗,噗噗”的剧烈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