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转向他,带着黑布的面容近在眼前,她微微吃惊,“你如何过来的?”
南宫流云朝后侧歪头,“他们拦不住我,你知道的。”
虞晚瞅了一眼身后的人,道:“将这个铃铛送我?”
“我不做赔本买卖,姑娘拿什么换?”
虞晚从头上取下一个发钗,“这个给你。”
见他不接,亲自送到他手中。
南宫流云摩擦了一下钗面,便将发钗重新给她插了上去,“女子之物,我不便携带。”
南宫流云凑近了她,“姑娘之吻,可随时带走。”
他的俊脸近在咫尺,虞晚睁大双眼,“公子怎可无耻?”
南宫流云轻声道:“隔着面纱你也不吃亏。而且……我看不见。”
等了须臾,又道:“若你不亲,我就……”
似是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虞晚侧唇亲了一下,然后拽走铃铛,飞快的上了马车。
南宫流云将刀抽走,目送了一段距离,才转身向街上走去。
虞晚虽坐在马车中,那人那魂似乎还丢在国公府门前。
她握着铃铛,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片刻后,她伸开手掌,拿食指轻轻触碰一下,那种空灵的妙境又复现。
金黄的颜色,着实惹人怜爱。
虞晚情不自禁道:“若是做成耳环的样子,一颦一动都会仙气飘飘。”
她将铃铛合在手掌中间,祈福道:“保佑我渡过此次难关。”
——
冷清的街道。
“大人是什么意思,怎么不把她抓进大牢?”一个金甲卫迷糊道。
他旁边的金甲卫道:“别乱猜,大人有大人的想法,快跟上。”
“大人,大人……”张喜鸣带人急忙赶了来,“城北发生命案了。”
“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打更的老于头发现的,死者是名女子。”
“走,过去看看。”
等人赶到,已是子时左右。
南宫流云由张喜鸣搀扶着,慢慢走向女尸。
此时,北府衙门的人也在。
李大人见南宫流云来了,赶忙去接,“卫长大人,您来了。”
“可有发现?”
“暂时不清楚。”
正在李大人回话时,一个衙役急忙跑来道:“大人,发现了一个铃铛。”
南宫流云一惊,“铃铛!”
他伸手去抓,铃铛发出“噔噔”的声音,“张喜鸣,去看看。”
张喜鸣听出不对劲,立刻仔细查看,“大人,面容被毁,看不清是谁。”
落凝是你吗?
“穿的什么衣服?”南宫流云问道。
“水蓝色。”张喜鸣回。
南宫流云的思绪快速转动,“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张喜鸣往周边看了看,见女子手腕上有个银镯子,“大人,有个镯子。”
说话间,镯子已被取下递到了南宫流云眼前。
南宫流云摸了一圈后,递给李大人,“李大人,你看看。”
李大人接过,仔细瞅了几眼,“下官也说不好,得拿去查验。”
“尽快弄清楚她的身份。”
“是。”
南宫流云急忙往外走,张喜鸣问道:“大人,你去哪?”
“虞府。”
张喜鸣有些吃惊,虞府的人不是都在大牢?
“大人,他们都在地牢中。”
经过提醒,南宫流云稳下心神,“可能还有人。”
丑时三刻。
一行人又到了虞府门前。
“大人,我去开门。”
张喜鸣先跨上了台阶,大门轻轻一推竟然就开了。
一阵冷风吹过,更显荒凉。
“大人,好像没人。”张喜鸣朝后回道。
“还是小心为上。”郑万青提醒后,便扶着南宫流云走上台阶。
张喜鸣指挥其他金甲卫往里走,走了一会儿,还是没碰到一个人,“大人,是不是都走了?”
院子杂草丛生,风呼啸而过,发出呜呜的声音。
南宫流云驻足停了一会儿,“去竹林院看看。”
竹林这里无人打扫,竹林落了一地。风一吹,便飞的满天都是。
张喜鸣打开一片竹叶,“大人,没人。”
“去楼上看看。”南宫流云道。
原本牢固的竹板阶梯,此刻踩在上面竟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大人,这板子不会要断吧?”张喜鸣心惊道。
郑万青道:“那你不会走快些,真断了,你想摔到大人。”
“噢。”张喜鸣飞快往上跑,跑着跑着突然一脚踩空,“啊—哟—”
“怎么了?”南宫流云关心道。
“没事大人,不小心踩空了。”
张喜鸣边说边往外拔腿,由于用劲太大,竹板突然断裂。
“不好,大人快跑!”
提醒后,他先窜上了二楼。
听到断裂音,郑万青立刻拽走南宫流云,他踩住边沿,三两步就到了二楼隔板。
其他金甲卫便没那么好运,他们有的掉下一楼,有的则被断空之地阻住去路。
“你们没事吧?”断裂倒塌的声音结束后,郑万青朝下关心道。
留在第三个台阶那的金甲卫道:“没事,大人你们先上去,我们在楼下接应。”
已到了里面的张喜鸣,欲再前行,突然被一张蜘蛛网糊脸,他下意识的去撕掉。
“张喜鸣,有什么发现?”
张喜鸣边拿蜘蛛网,边道:“暂时没有。”
“你在干嘛?”郑万青好奇道。
张喜鸣道:“这里都是蜘蛛网,你们当心。”
他刚说完,郑万青的眼角就被蛛网网到,“还真有。大人,你先在此等一会儿。”
他拔刀在各处挑了一圈,然后才回到南宫流云身边,“好了。”
“张喜鸣,点个火。”担心大人看不到,郑万青道,说完,他又看向南宫流云,他忘了大人看不到。
察觉到他的尴尬,南宫流云道:“你们看也好。”
郑万青尴尬一笑,随即看向四周,桌椅上落满了灰尘,蜘蛛网随意结着。
“大人,估计人都走了。”
“走了……不在这里…会去哪?”南宫流云缓缓自语道。
郑万青道:“大人,你先歇歇。”
他将南宫流云扶到桌边坐下,然后道:“我们去外面看看。”
张喜鸣和郑万青出去后,南宫流云左脚边突然投下来一道阴影,那影子离他越来越近,直到盖在他头顶上。
感受到外界光亮微弱,南宫流云试探问道:“郑万青?张喜鸣?”
见无人回应,南宫流云朝前伸手。
就在他伸出手的瞬间,一道重力击打在他的后脖颈上,当即昏了过去。
那团黑影将南宫流云扛走,直接丢进了湖水中。
南宫流云朝下坠去,蒙眼的黑色丝带渐渐松开,良久后,他感到呼吸困难。
黑影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岸边静静等待。
大脑缺氧时,南宫流云的心灵得到无限的释放。
“流云,流云……”
一道空灵的女声,在遥远的天边呼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