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对这有兴趣？”沈长生闻言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
    “谁说这些只能用于打仗，你做生意也用得着啊！双方你来我往的，希望达到自己的心里预期。”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沈长生闻言认真地想了想道，“还真是！”笑着又道，“你以前当故事看的，看完就丢过去了，还说打打杀杀不好。现在这么喜欢。”
    “咱家就那么多竹简，要教孩子们，我也天天看，看多了，自然就记住了。”沈慧娥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这不就用上了。”
    她没说假话啊！那些竹简真的看的多了，都能背下来了。
    “这天下会乱吗？”沈长生突然喃喃自语道。
    “你说呢？”沈慧娥黛眉轻挑反问道。
    “我想去河中府看看，看看是不是也这么乱。”沈长生停下脚步看着她说道，“正好夏收完了，地里也没事。咱得知道外面的事情。”
    “能打听到吗？”沈慧娥柳眉轻佻看着他说道，“有些事情不会让咱庶民知道的。”
    “去看看，总能看出什么来，就是了解一下粮价也行。”沈长生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现在去？”沈慧娥轻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太危险了。”
    “我拌成流民的样子。”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咱们县太小了，外面有啥消息，到咱们这儿不知道落后多少了。”自嘲地笑了笑道，“其实如果不是拿钱赎自己，我早就也被拉去修宫殿了。咱家早就出去讨饭了。”
    “你自己去吗？”沈慧娥深邃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说道。
    “自己去！老三这次必须得在家。”沈长生一脸正色地说道，“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大虫他大伯，叔叔们都在，你还是带着三弟一起吧！”沈慧娥紧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现在落单的男人是最好的抢劫目标。”
    沈慧娥继续劝慰道，“现在城里有值夜的，城郊农村日夜都有人，真出事了，咱也有反击的力量，不是手无寸铁的待宰庄稼汉。”
    “那好吧！”沈长生琢磨了一下看着她点头道。
    沈家兄弟收拾好就马不停蹄地去了河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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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夏天就在这紧绷的气氛中度过了。
    大虫看着庄稼地里沉甸甸的谷穗，叹口气道，“这次不知道能留下多少。”
    “最坏的跟夏收一样，还能坏到哪儿去。”狸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丰收的庄稼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不知道能留下来多少。
    “看着谷穗，产量应该比去年要好。”黄伯昌小心翼翼的拎着谷穗说道，“上一遍河泥，庄稼就是不一样，这叶子都绿的发黑，很强壮！”
    “又不能翻倍。”狸奴噘着嘴嘟囔道。
    “呵呵……”黄元吉错愕地看着她笑道，“你可真是太贪心了，不过我也想。”
    “村里最近还太平吧！”沈慧娥抬眼看着黄伯昌他们问道。
    “风平浪静的。”黄伯昌闻言黝黑的双眸看了她一眼道，“除了一些小偷小摸的，没发生什么？”
    “二婶那些土匪是不是被咱给打怕啊！所以不敢来了。”黄元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就是要让咱松懈。”沈慧娥清冷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秋收完毕才是最危险的。”
    “这话怎么说的？”黄季昌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土匪能自己来地里收谷子吗？”沈慧娥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那肯定不会了，等咱收完了，再来抢呗！”黄元吉想也不想地说道，忽然眼睛瞪大了看着自家阿爹道，“阿爹。”
    “秋收完，咱们还得加强人手了。”黄伯昌眸光凛冽地看着他们说道。
    “嗯！”沈慧娥深邃幽远的眼眸看着一望无际的庄稼地轻点了下头。
    “二婶，二婶，大舅回来了。”黄照夜朝他们狂奔而来。
    沈慧娥闻言拔腿就跑，眨眼间就与黄照夜擦肩而过。
    “二婶，二婶，大舅在我们家呢！”黄照夜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沈慧娥闻言挥了挥手，奔跑的速度是一点儿都没慢下来，眨眼间就消失在他们面前。
    “二婶跑这么快。”黄照夜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已经没了人影的二婶道，“真是如一阵风似的。”
    “我阿娘，也跟着我们一起跑步的。”大虫跑过来轻笑道，“用我阿娘的话来说，有事能跑也是本事。”
    “呵呵……”黄伯昌闻言笑着走过来道，“对！”
    “大伯，照夜姐姐，我们先走了。”大虫朝他们点点头，撒丫子就追着自家阿娘去了。
    沈慧娥一路狂奔，到了黄家小院，就看见沈家兄弟坐在院子中央，黄母作陪。
    “大哥！”沈慧娥气息平稳地站在他们身前道，“可算是回来了，去了这么久。”
    “大虫他娘，大虫他爹快回来了。”黄母红着眼眶高兴地看着她说道。
    “什么？”沈慧娥闻言瞳孔骤缩，无比震惊地看着沈长生，“朝廷不修宫殿了。”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咋会事？你赶紧说说。”沈慧娥暗自深呼吸道。
    “我打听到，修宫殿的民夫不满监工压榨和凌虐，打死了监工，都逃了出来。”沈长生激动地看着她说道。
    这是发生暴动了，沈慧娥在心里腹诽道。
    冷静下来的沈慧娥捋了捋耳边地碎发看着他又道，“在京城有军队的，能逃出来吗？”不被镇压吗？
    这出动军队，就他们这些手无寸铁，且营养不良的民夫能抵挡的住吗？
    “朝廷的军队出潼关平叛了。”沈长生兴奋地看着她说道，“这两年不断地加征粮食，又强征民夫，各地已经怨声载道了。活不下去的庶民已经扛起锄头反抗了。直接杀了当地的地方官。”接着又道，“已经成燎原之势了。”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也想啊！”沈慧娥见他兴奋地满脸通红道。
    “我想的是，朝廷见状会不会收回成命。这样咱得日子会不会回到从前。”沈长生黝黑的眼眸看着她说道。
    “不太可能！”沈慧娥直接翻了个白眼说道，“相反打起仗来，无论两边粮草不征吗？他们都空着肚子打仗啊！为啥打起来，不就是争夺粮食吗？”面色阴沉地又道，“他们两边都不种地，也不愿耕种，只会抢。手里有刀，架在你脖子上，你给是不给！”
    “呃……”沈长生思虑了片刻道，“所以二妹妹早早的就让咱们准备起来。”
    “这么做下去，丝毫没有变化，迟早会出事的。”沈慧娥沉静的眸光看着他们说道，“咱们得保卫自己的家园，手里没有刀枪可不行。”冷哼一声道，“现在起来的这些人成不了气候。”
    “为啥？”黄母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他们没有目标的。”沈慧娥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目标？”黄母眨眨黑眸看着她疑惑地问道。
    “简而言之，你想干什么？”沈慧娥冷哼一声道，“他们那群乌合之众杀官员，杀城内的富户，单纯的只是抢粮食，抢金银，抢女人……以后呢！”
    “以后？”沈长生闻言眨了眨眼看着她说道，“以后？朝廷的军队杀过来……”
    “能顶得住吗？”沈慧娥没好气地说道，“朝廷的铁骑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就是群乌合之众，早就被抢来的银子给迷了眼了。有能力抵抗吗？”轻哼一声道，“有懂兵法的吗？还是有主政一方的。士兵日常操练有吗？”
    “主政一方啥意思？”黄母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虚心地问道。
    “就如咱们县的县令一样。”沈慧娥掰着手指说道，“最起码得知道，全县多少人口，田亩数，上等田多少，中等田有多少。春耕、夏收，秋播，秋收这些都手到擒来。”
    “这咱都没见过县令，这些他懂吗？”黄母闻言嗤笑一声道，想也不想地又道，“至于全县的人口数，田亩数，就是账册放在眼前，他们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他们也不会啊！”
    “这样还能指望他们有什么长远的目标，只顾着眼前的利益，走不远的。”沈慧娥不客气地说道。
    “我听说，朝廷统一之前的那些被灭国的贵族都偷偷地起来了，要诛灭现在的暴虐无道的朝廷。”沈长生幽黑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
    “野心家。”沈慧娥轻哼一声道，“趁势而起。”接着又道，“他们有钱，有粮，还有目标。”
    沈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目标就是诛灭暴虐无道的朝廷。”
    “对！”沈慧娥闻言轻点了下头道，晶莹剔透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些贵族可是文武全才的，接受过教育的。”
    “那由他们带领的话，能抗衡朝廷的军队。”沈长生闻言眼前一亮道。
    “不过朝廷的铁骑不好抗衡，人家的军备没废弛，士兵作战能力还是很高的。”沈慧娥澄净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不好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