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下,床幔不断摇曳,女子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
江匀珩看着那抹红,神情满是错愕,他的脑袋仿佛炸开了般,汗珠不断划过棱角分明的下颚,他进退两难地停下了动作。
江匀珩轻轻拉下容宜遮住脸的藕臂,凝视着她湿漉漉的秀容,深邃的眼眸中尽是难以言喻地疼惜和温柔,似一池春水,碧波荡漾。
他俯身疼惜地低吟:“对不起,对不起……”他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心疼和爱意,只能一遍一遍地亲身下人的眉眼,鼻尖,脸颊和唇瓣。
容宜的泪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个劲地往外流,她不是因为疼而怪他,只是莫名觉得委屈极了,想要将一直以来压抑着的都发泄出来。
江匀珩紧紧拥住了容宜,在她耳边轻吟:“对不起,那段日子你一定很难过对不对?而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用半年,我一定会扫清所有阻碍娶你,我心悦你,倾慕你……”他吻着她,热烫的气息沾染了容宜全身。
“你没有对不起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容宜止住了哭,柔软的玉臂攀上了他的脖颈,她像他那般轻轻迷恋地亲着他的下巴,鼻尖和染了薄红的眼尾……
“如君样,人间少。”
她的心紧张地发颤,可她想要拥有他。
烛火燃尽,月光从窗柩映入,照在交缠的潮湿身躯上,情欲在房间里肆意流淌,如湖水般深邃,又如烈焰般炙热。
呼吸交织,如大海潮起潮落般碰撞,莹白的指尖在男子英挺的背部留下了一道道痕迹,他在她耳边轻呵低语,言尽一切情话……
清晨,朝阳氤氲满室,容宜突然惊醒,一抬眸便撞上了一双柔情满溢的黑眸。
江匀珩一只手臂支着脑袋,凝望着睡眼惺忪的人,勾了勾唇柔声道:“醒了?累不累?”
容宜躲闪着迅速垂下眼睫,目光却撞上痕迹斑斑的坚实胸膛,她还来不及捂住脸,江匀珩就捻起了她的下巴,亲了亲她的朱唇,笑道:“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
容宜闭着眼点点头,听着被子传来窸窣声,随后便感觉到他下了床。
容宜动了动,想要翻身,腿部的酸胀感霎时袭来,可却意外的干爽。她记得昨晚被他弄得一塌糊涂,不禁有些困惑,掀开被子看了看,才发现身上的衣物都换过了。
她霎时红了脸,江匀珩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般,解释道:“你昨晚太累睡着了,我便帮你擦洗,换了衣物……”
容宜不听他说完,赶忙用被子蒙住了脸,她昨夜是喝了两杯桂花酒,有些微醉,但行为也确实是太过放浪,如今清醒过来,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会不会觉得她是水性杨花的女子?
江匀珩坐到床榻边,而后掀开被子,猝不及防地亲了亲容宜的额头和鼻尖,揉着她绯红的脸道:“容宜,谢谢你,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受苦才牺牲自己的。傻丫头,疼不疼?我今晚带药膏过来看你好不好?”
容宜又有些眼热,江匀珩看着她傻乎乎的模样,将人捞起拥入怀中,摩挲着她小巧的肩头,用连他自己也觉得甜腻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呢喃:“好娘子,乖娘子,我的娘子……谢谢你怜我,疼我。”
他说着又有些情动,这世间还从未有人像容宜这般疼惜过他,想到她昨夜为自己哭得模样,他就觉得心都要化了。
江匀珩亲着容宜柔软的耳珠和馨香的颈窝,痒意袭来,容宜笑着躲闪他。
他重重地亲了亲容宜的脸颊,含笑道:“不逗你了,你今天休息一下,别去绣坊了好不好?”
容宜摇着头不答应,他只好由着她。
江匀珩走时突然想起了宋兰时给的折扇,他打开折扇观摩了片刻,没看出是谁的手迹,便顺口问道:“听闻这扇子是名家所出,容宜,你可看得出是谁的手笔?”
容宜接过折扇,认真地看了看,没看出个所以然,“不清楚,没有落款和盖印,又不似主流画家的作品。但这笔触气势磅礴,线条连绵不断,应当不是俗物。”
江匀珩点点头,扬了扬唇,赞许道:“嗯,你说得对,是有点意思。”
……
宋兰时一个月需入宫一次,在偏殿聆听皇帝教诲。随行的有低品级官员几十人,他觉得即使他从仕好几年了,皇帝应该也对他毫无印象。
宋兰时出宫时,一个人落在了大部队后面,他出身贫寒,自打当官以来就被人孤立,瞧不起。
却是没想到今日能见到他满心期盼着的人。
“主事官,宋兰时大人?进士探花郎出身,现今负责文牍杂务,善刀笔。”清冽悠远的男声传来。
宋兰时惊异地扭头环顾四周,最后才发现江匀珩站在假山上的凉亭里,脸上是悠然从容的浅笑。
宋兰时连忙向着高处而立的人跪地行礼。
江匀珩走下假山,站在了宋兰时面前,慢条斯理道:“本官一直认为人与人之间不会无故相遇,宋大人既出现在本官面前,一定有上天的道理。”
“太傅大人是何意?”宋兰时有些懵然,可内心却仿佛有所预感般开始激动起来。
江匀珩朝跪着的人伸出手,意有所指道:“不知宋大人对‘扮猪吃老虎’可否感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