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芽将自己这一个多月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说她吃到的好吃的，遇到的人，看到的景。说灵秀节上层出不穷的稀罕灵植。
    虽然路上有波折，不过总体上来说，沈芽还是开心的。
    “师尊，二师兄和白狮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虽然沈芽听不到白狮说话，想到一路上白狮对宋罔的态度，她大概也猜出来了点。
    白狮对宋罔太戒备了。
    戒备到了沈芽都能感觉出来的程度。
    “宝贝，自信一点，把是不是去掉。”祁无枝摆手。
    “无枝。”
    无旬责备的看了祁无枝一眼，让她别说得那么直白。
    祁无枝摆摆手，顺从了美人师尊的意愿。
    “他们之前确实闹过，闹过之后关系就不太好。”
    无旬顿了下，“无枝，无忧还要在秘境待多久。”
    “还有一两个月。他在秘境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想到我浸骨香快开了，就想着回来先把浸骨香处理了。”
    浸骨香？
    听祁无枝说起浸骨香，无旬忍不住笑了，忍不住扭头朝自己房间看去。
    祁无枝心心念念的浸骨香正在他窗台的花瓶里插着。
    “师尊笑什么？”
    祁无枝被无旬笑得没头没脑。
    “芽芽去帮我拿本书，就在书房里的桌上。”
    无旬没有回答，而是先把沈芽支开。
    沈芽清脆的应了一声，晃荡着两只小短腿从无旬怀里跳下来朝书房跑去。
    等沈芽走远了，无旬才指了指那束花，“你瞧瞧那是什么？”
    顺着无旬手指方向看过去。
    祁无枝就看到自己不远千里跑回来处理的浸骨香就在无旬花瓶里。
    祁无枝：？
    “师尊，我看错了对不对，那不是我的浸骨香。”
    祁无枝干笑两声，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无旬是个很懂分寸的人。
    就算他是师尊，也不会什么都不说就随便去动徒弟们的东西。
    更不要说还是贵重的东西。
    祁无枝第一反应是自己看错了，那不是她的东西。
    偏偏那朵花上面又有她的灵气。
    “你之前答应让芽芽去你山上采花时，是不是没有告诉她哪些花不能动？”
    沈芽很听话，如果祁无枝叮嘱过，浸骨香不会出现在他花瓶里。
    还真就忘了叮嘱沈芽的祁无枝：“……我忘了。”
    “你有时候太粗枝大叶了。芽芽本来就什么都不懂，偏偏你的浸骨香又长得好看。她一不小心就给摘了回来。”
    “看来我白跑了一趟。”
    本来就是自己的错，祁无枝也没想着怪谁。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当时没说清楚。
    “一朵浸骨香而已，摘了就摘了吧。大不了我再去弄一朵。这件事就不用给芽芽说了。”
    “别急。”
    无旬将浸骨香拿过来，“我用法术处理了一下，你看看还能不能用？”
    沈芽把花带回来的时候，无旬就认出了这花，当即处理了一下。
    不过具体能不能用还得祁无枝自己看看。
    祁无枝接过浸骨香看了看。
    发现浸骨香虽然被摘下来，不过因为处理的及时。无论是灵气还是药效都还在。
    祁无枝眼睛亮了，“多谢师尊，看来我不需要再去沼泽走一趟了。那鬼地方上次弄我一身泥，搞得我一个多月都不自在。”
    “能用就好。”
    “师尊，书拿来了。”
    沈芽拿着书跑了过来。
    看到祁无枝手里的花，沈芽好奇道，“这不是我之前送给师尊的花，怎么在这儿？”
    浸骨香不是常见灵植，沈芽还没学到，所以不认识。
    无旬正准备开口，祁无枝先说话了，“刚才看到觉得很喜欢，就让师尊转送给我了。”
    “三师姐也喜欢蓝色的花吗？”
    也？
    原来师尊喜欢蓝色。
    祁无枝点头，“对。”
    “那以后我帮三师姐养一朵。”
    “那我等着。”
    祁无枝忙着去处理浸骨香，说了这么一句就离开了。
    “芽芽过来。”
    无旬招呼沈芽。
    沈芽应了一声，爬到椅子上坐好，一副我已经坐好可以开讲的样子。
    “二师兄凶你，你害怕吗？”
    “这个问题大师兄也问过。”
    沈芽坐在椅子上，晃荡着两条小短腿。
    “有一点，不过二师兄答应我不会杀我，我也觉得他不会杀我。”
    什么笨蛋小孩。
    默默笑了下，无旬又道，“大师兄给你说过二师兄吗？”
    沈芽点头，“大师兄说二师兄很骄傲，不喜欢别人安慰他。”
    “那芽芽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觉得他需要别人抱抱他，就像这样。”
    沈芽张开双手拥抱无旬，“他似乎总是一个人，和谁都不爱说话。让人想要抱抱他。”
    无旬知道沈芽对他人情绪敏感，却没想到能敏感成这样。
    “你二师兄很少做出承诺。但只要他做出承诺，就会拼尽全力去完成。”
    抱住沈芽，无旬将沈芽的头发理顺，防止自己压到，“他身上有疾，偶尔会失去理智。那次发病和白狮打了起来。白狮就是个小孩子性格，从那次之后就和他结下梁子。”
    无旬单手扶着沈芽，伸手在半空中描绘出一只眼睛的样子。
    那只眼睛很漂亮，沈芽一眼就认出是谁的。
    “二师兄的眼睛。”
    这是宋罔的眼睛。
    宋罔是她见过眼睛最漂亮的人。
    “芽芽很聪明。”
    “为什么眼睛颜色是红色的，二师兄的眼睛是黑色的，黑夜那样的黑色。”
    “芽芽要记住。只要二师兄的眼睛是这个颜色，不要靠近他，离他越远越好，知道吗？”
    “二师兄失控眼睛颜色会变红？”
    “对，这个时候你要做的就是跑。他失去理智的时候，白狮都打不过。所以啊，你要离远点。”
    “那平日里呢？”
    “平日里没问题。芽芽很喜欢他吗？”
    无旬觉得沈芽对宋罔有点过于执着了。
    沈芽抬头，“我只是不喜欢看到他一个人。他很像遇到师尊和六师兄之前的我一样。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只有自己。”
    她被无旬和无忧拽出了江水，得到新生。
    所以她也想像他们一样，拉住宋罔。
    无旬摸摸沈芽脑袋，眼神越发温柔。
    “我之前问芽芽的话，芽芽记得很清楚。”
    之前无旬问过沈芽她修仙是为了什么。
    沈芽告诉他是为了帮助像她一样需要帮助的人。
    当时无旬只是随口一问。
    没想到沈芽真的记在了心里。
    无旬虽然和这几个徒弟关系一般，对他们的情况却也大致了解。
    宋罔自身情况比沈芽复杂得多。
    不是想拉出来就能拉出来的。
    单单一个宋家就不是好对付的。
    更不要说他身上还带着奇怪的契约。
    无旬道，“芽芽，遵从本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