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的眼中满是担忧与恳切,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无妨,你忘了我是如何带你们离开此处的了。”容昔微微扬起下巴,带着一丝自信与从容。
“可……”秋霜还想再劝。
“莫要再可是了,我不会有事,你且在此等候。”容昔打断了她的话,随后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脚踹向那上了锁的门。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因力道过猛,门上的灰尘纷纷扬扬飘落而下,里面那潮湿腐臭的气息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令她几欲作呕。
她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满是疑惑,此处的英灵已然历经上百年的漫长时光,照理说不应再有这般刺鼻难闻的气味,莫非近日仍有死人在此?
她强忍着不适,举步缓缓踏入塔内。原本在外面只是星星点点的亮光,入内后却仿若置身于白昼之中,光亮得有些刺眼。
未行几步,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天坑,那坑深不见底,黑黝黝的洞口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大口。
但即便站于高处,凭借着这奇异的亮光,亦能瞧见坑底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森森白骨与腐朽的襁褓。
仔细观瞧,那些骸骨竟皆不及她手臂长短,显然是夭折的婴孩。
容昔见状,心中怒火中烧,“这些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她咬着牙,低声咒骂道。
若置于有灵气的世界,这些英灵因遭受如此惨事而产生的怨气足以摧毁一座城镇,甚至可能引发更为可怕的灾难……
她的到来显然惊扰了里面的英灵,诸多英灵似是受到了惊吓,纷纷如受惊的鸟儿般躲入坑底,瞬间没了踪影。
容昔并无下到坑底之意,她镇定自若地自灵形空间取出蓝星,那蓝星在她掌心闪烁着柔和的蓝光。
“孩子们,我知晓你们受苦了,如今我有一处佳境,那里有山水环绕,宛如人间仙境,有暖屋静室,可遮风挡雨。若你们愿意,尽可来此。”
容昔的声音轻柔而温暖,在这寂静的塔内回荡。
星星点点的光团起初只是在空中缓缓浮动,带着满心的惶恐与谨慎,一点点地朝着容昔试探而来。她们在这黑暗冰冷的地方被困太久,心中虽害怕,却又不甘长留于此,对容昔口中的佳境有着一丝渴望。
渐渐的,一颗、两颗光团像是鼓起了勇气,小心翼翼地没入蓝星之中,见其安然无恙,其余的也纷纷不再犹豫,如潮水般飘至容昔跟前。
容昔仿若听闻她们传来的微弱啜泣之声,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委屈与痛苦。
“你们放心,此处绝无危险,你们的遗骸我自会妥善安置。”容昔轻声安慰着。
转瞬之间,大片亮光如奔腾的河流般涌入容昔手中的蓝星,感受到她们入内后的欣悦与解脱,容昔这才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
秋霜在外面焦急地等候着,这已经进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出来?
眼见天色渐暗,她实在难以安心,于是提心吊胆地走进了婴儿塔。
没走多远,便瞧见自家女郎手中握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物件,正举在半空。秋霜生怕自己突然出现会吓到女郎,于是特意假装不经意地踩断枯树枝,发出轻微的声响。
容昔听到动静,回头便看见进来的秋霜。此处尚有诸多事宜需要安排,况且秋霜也看不到这些英灵。
容昔便解释道:“这里有不少残骸,想来是许多年前遗留的,你找人将它们妥善安葬吧。”
秋霜赶忙回应:“是,女郎。”
她看着自家女郎,只觉其行事愈发有模有样,举止也更加沉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欣慰,暗自感叹女郎终是长大了。
然而,她这欣慰之语似乎说得太早。
才回到驿站的容昔就因未提前告知去向,在回来途中被姜芷眉逮个正着。姜芷眉见她这般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揪着她的耳朵便回了房间。
秋霜在一旁无奈叹息,心中默默祈求大人下手轻些。
容昔无法解释自己为何突然前往婴儿塔,姜芷眉只当她又独自外出闲逛,且身边连个侍卫都不带。
在姜芷眉看来,若她出了何事,姜家日后可如何是好。
于是,容昔免不了吃了一顿“竹笋炒肉”,随后气呼呼地回到自己房间。她本想向宋言音寻求安慰,却未料到宋言音也对她不理不睬。
原来,两人本是一同睡下,可宋言音醒来便不见妻主踪影。
听翁姑那边的人说容昔出去瞎溜达了,他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怒火,怨她出门也不告知自己一声。何况当下正值特殊时期,万一信香突然觉醒,这可如何是好?
“音儿,我被翁姑打了,你给我吹吹。”容昔带着委屈的腔调说道。宋言音却转身背对着她,默不作声。
容昔见状,便贴了上去,“音儿,快给我看看,真的很痛。”
宋言音嘴里虽嗔怪着“活该”,手上却忙忙碌碌地去拿了药膏,轻轻掀起容昔衣裳的一小角,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着药。
“妻主,你现在是特殊时候,切不可再随意出门。”
容昔连忙应道:“好,我知道了,我以后去哪都跟你说一声,不让你担心,好不好?”宋言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可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妻主白皙的腰肢和裸露的肌肤时,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压在柜子底下的避火图。
他慌忙将容昔的衣裳拉下来,心中懊悔不已,暗自埋怨自己当初为何忍不住好奇去看那东西,以致如今这画面时不时地在脑海中闪现。
容昔见他突然停下动作,转身看向他时,只见他脸上满是红晕。
她有心调侃,“音儿,你可是对我起了什么别样的心思?”
说罢,她的手不安分地伸向宋言音的衣领。宋言音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
“妻主,这还在白日,若是叫人瞧见了,可如何是好?”
容昔满不在乎地说道:“谁会瞧见?这是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谁敢擅自闯入?”
就在她欲继续动作之时,腹部与胸腔突然传来一阵痒意,呼吸间也满是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