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来到安东君面前,笑道:“大师哥,接下来我打算开一家医馆,悬壶济世,你有什么打算?直接回凤翔吗?”
“你们先走吧,我在这等个人。”
“那好吧,等以后我医馆稳定了,我去凤翔找你!”
李星云知道大师哥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不可能和陆林轩一样一直陪着自己的。
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便想向外走去,这时安东君的声音重新响起。
“我在剑庐建了一座师父的衣冠冢,有时间……就回去看看吧。”
李星云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安东君,发现他还是微笑模样,心中不知为何一紧。
“大师哥,我……”
“你不必多说什么,我知道的……”
他不清楚大师哥那日为何在客栈要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或许大师哥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难过吧,只是他身为师父最年长的徒弟,他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情绪来。
所以李星云也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嗯!”
随后,一行人就这样走了。
“哼!”待他们走后,不良帅来到安东君面前,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你的话太多了!”
安东君也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缓缓解释道:
“只是让他回剑庐看看,尽孝而已,你不必担心我会打乱你的计划。
况且我们都有弱点在彼此手里,所以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不过安东君这说法当然是假的,现在焦兰殿李星云没称帝,那自己就要开始从岐国动手了。
如果李星云真发现阳叔子没死就好了,那样他就会加大并坐实他不称帝的想法,这样子的话自己的阻碍会小一些。
就怕到了半路李星云说要称帝,到时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
见他还想说什么,但自己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于是连忙说道:
“做了你一次打手,等会这里的东西我就搬走了啊。”
“可他没称帝!”
“欸,打住,先说好,这事跟我可没关系啊。
还有,里面的东西不论如何也得我八你二。”
“不行,五五分。”
不良帅有些不服气,本来自己的计划就失败了,不得好好捞点东西给不良人充充公啊。
“我七你三,没得商量。”
“不行,六四分。”
“成交!”
听到这话安东君立马就答应了,有五成他就满足了,毕竟他这次写信就没让女帝派太多人来,怎么说这里也是汴梁,声势太大会有麻烦的。
而不良帅暗暗懊恼,‘可恶,给高了!’
而就在这时,上官云阙走了过来,惊慌失措道:“大帅,温韬带着龙泉剑不见了!”
安东君不想管不良人的事,于是转身走进皇宫里,看一看有什么小巧值钱的东西。
不过不良帅却没什么反应,“无碍,既然他想去找,便让他找吧。”
呆呆看着远方渐渐升起的朝阳许久,不良帅重新唤道,“孟婆!”
孟婆闻言躬身行礼道:“属下在。”
“朱友珪已死,玄冥教现在群龙无首,上至判官,下至无常,我要你把他们全都收为我用!”
上官云阙疑问道,“大帅,黑白无常已经死了啊?”
不良帅嗤笑一声,反问他一句,“黑白无常,活过吗?”
“啊?大帅,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良帅淡笑道,“有他在,黑白无常就死不了。”
而后又对着孟婆说道:“找到他!”
“是!”
......
此时,广场上朱友珪的鲜血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条血流,一点一点流入焦兰殿地下的一个地牢里。
血液缓缓滴落在地牢中的一个人身上,此人满面灰尘,全身血迹,身上还有锁链缠绕,有两根更是直接穿透了他的琵琶骨,紧紧把他禁锢在地牢中的一根木柱上。
朱友珪血液滴他身上,他能感受到那些锁链的封印居然松了一些,缓缓抬起头,露出了那张熊大脸。
......
回到皇宫这里,就在刚刚,岐国幻音坊的人也到了,然后就跟着安东君东奔西走,专挑着容易带且值钱的东西走。
现在梁皇宫已经基本被不良人和岐国的人马搬空了。
不良帅看着远处安东君和一个女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心里莫名觉得不痛快,心道怎么现在的小辈都这么没出息?
一个白给的皇位不坐,一个为了女人不惜单独跑到藏兵谷和自己做交易。
这时他的思绪也飘到了一年前安东君来藏兵谷找自己的事。
——
一年前,藏兵谷。
不良帅看着桌子上的棋盘,缓缓落下一子,“你心中所想,本帅看不透。”
就在刚刚,安东君来这里和不良帅对抗了一小会内力,结果不相上下。
可把他震惊了一次,这小子才离开多久啊,就能和自己抗衡了。
本来以为他是来找麻烦的,结果安东君只是说要和自己做契约。
本来自己不想答应的,无奈被他威胁了一番,关键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自己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答应了。
“大帅,我说了,我绝对不会做威胁星云的事的,你就放心吧。”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大帅,你问过很多次,我也说过很多次了,就为了几个人而已。”
“阳叔子?还是陆林轩?”
看安东君笑而不语,袁天罡也就懒得理他了,自李淳风走后,已经好久没有人敢和自己这样相处了。
“好,本帅不管你的事,那你说让本帅看到结果后,就让本帅相助。
可你总得说一句,你是想自己称帝还是辅佐别人,以及时限是什么时候吧?”
“到时候你自会知道的。”
不良帅攥紧拳头,哪有这种人做契约的,不说自己的目的,不说自己的立场。
只说不会影响自己的原计划,只说到时机自己就自会知道了。
他突然好想打死这个家伙,可关键就是自己又打不死他,心里就感到一阵的烦躁。
上次有这个情绪是什么时候了?200年前?或是更早?
安东君的思绪也飘到了从前,谁心里不曾有过大志向呢?他自然也有,那时的他因逃难,心生大志,立愿要改变世界。
不过师父与原作对待李星云一样,并没有教自己武艺的打算,而是希望自己能够过上普通的生活,远离江湖的险恶和纷争。
认为教授自己武功会让自己更容易被江湖所吸引和牵扯,增加不必要的危险。
他对此法嗤之以鼻,不过后面他就为此付出了代价。
那只是第一次,就在渝州,因为自己的不自量力,他失去了在渝州的第一个朋友,而那些百姓却只是旁观着那一幕。
所谓念想被打的稀碎,那事让他重新想明白了一句话。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也是那时他就决定,在这乱世之中,不求安邦定国,只求家人平安。
小爱就小爱吧,只要身边人过的好,被骂没出息又能怎么样。
无所谓,只要自己中意就好了。
甩出脑海缭乱的想法,继续和袁天罡下起棋来,落下一子。
袁天罡看着乐呵呵的安东君,又看向棋盘上连成一条线的五颗白子,头上的烂肉拧在一起,脑门上浮现出‘╬’的标志,冷冷道:
“你是自己滚?还是本帅帮你?”
“大帅,冷静!”
(再次小填一下前面)
——
回到现在,十几日后。
听闻了焦兰殿之乱的朱友贞,从潞州匆匆回到了汴梁。
可当他看着被掏空的皇宫,只能无能狂怒,咬牙切齿道:“这天杀的,到底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