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位于主楼别墅地下室的大卧室。总共面积也只有60平米。
为了方便管理,这里的床是高中低三层的铁架子床。这些铁架子床长1m,宽90cm。密密麻麻的摆在空地上。
因为是在地下室,卧室里黑乎乎的一片,半点阳光也照射不进来。
她们屋内唯一的光源是每隔一段距离挂在房顶的昏暗灯泡。
这些灯泡是最低瓦的瓦数,她们的照样只能让住在这个屋里的女孩子勉强看清路面。
屋内只有一个卫生间里面连洗漱用品和毛巾都不会有。
这里的女孩是没有自由的,她们会在9点之前吃完早餐,然后10点之前进屋睡觉。
下午4点会有人来敲门,把她们带到楼上的化妆间去洗澡、化妆。
她们是全程接触不到任何尖锐的东西的。这是为了防止她们受不了折磨和自我了断。
当化妆到5点,就会有客人陆续到达,有时候会把她们点出去外面陪客。有时候会让她们开始服侍。
屋内陷入了怪异的安静当中,明明有那么多人在,却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几道。
陆克玉的目光落在靠近卫生间的那几张床上,那里躺着几个陷入昏迷中的女孩子。
她们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感染,刚刚进入房间,她们就开始发起了高热。
没过多久就陷入了昏迷中。
有几个光着身子的女孩频繁在卫生间里出入。
她们身上的衣服被打湿叠成正方形放在昏迷女孩的额头。
玉山别墅的医生在白天也是需要休息的。他们不出诊。
因此在白天女孩子发烧时,她们连最基本的救治都得不到。
有时候甚至一颗退烧药她们都需要用两三个人去和医生换。
而玉山别墅的白天,是她们这群女人的禁区。
但凡在休息时间出现在别墅内部的都会受到惨无人道的折磨!
多么可笑,在并不缺医少药的90年代,她们连一颗退烧药都得不到。
多么可悲,在同伴有生命危险时,她们甚至不敢为她们去求一线生机。
敲门声第二次响起,对于屋内的女孩子们而言,这道敲门声无异于阎王殿的丧钟。
有几个人忍不住捂着被子无声哭泣,但大多数人睁着着空洞的眼神,神情麻木的看着自己上方的床板。
在被子下她们的手、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为了防止她们的声音被传出去,因此这间卧室的隔音效果做的非常好。
除了敲门声以外,别的什么声音她们都听不到。
未知的才是最令人害怕的。
陆克玉闭上双眼,手无意间扶上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
她们的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哪怕在饭后领了药,涂抹在身体上也依旧疼得不行。
她们身上的伤疤因为太过频繁的产生已经无法祛除。
“这一次又是谁遭殃?”这句话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绝望。
她们最害怕的就是在白天被点走。
因为白天被点后,那她们受到的折磨会是夜晚的好几倍。
甚至有一些人在白天被点走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们都知道,那些女孩成了后山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的养料。
“我去吧。”
“我去吧。”
“我去吧。”
三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最后一道虚弱无力。
是那几个发热后昏迷不醒的女孩中的其中一个人,她正好清醒。
“我觉得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我去吧,你们好好活。”她说的这一句话,断了好几次气。
“我也去,我的身体有点不对劲,好像隐隐约约长了好几个红疮。”这两句话,屋内也安静了下来。
绝望的情绪比刚才更加浓郁。
上一个说自己活不了多久的人,当天就去了。
负责调控她们的人在下午来让她们去化妆时看到她已经没了声息。
他骂了好几句晦气,踹了死了的女孩好几脚才叫人来把她裹出去。
明明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她们掉落的那么悄无声息。
除了她们这群人同伴以及在外面苦苦等待着她们回去的父母,没有谁铭记。
“我身上的这些疮已经有好几天了。刚开始只有一两个,现在已经有一小片了。”
“这几天在挨打的时候,我都有意识的把那片区域露出来。让上面贴上伤疤。”
“但是我瞒不了多久了。我不能让我父母因为我受到惩罚。他们生我养我不容易,我已经连累他们许多次了。甚至因为我之前不听话,他们连工作都没有了。”
“你们也知道,如果我真的得了性病,我的父母会被他们怎样的迁怒。所以我早就给自己定了死期。”
“本来我想着今天晚上激怒顾客,让他们对我下死手,没想到有人在白天要点单。”
“你们看连老天都在帮我。他知道我们苦,所以他让我选择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啊。我都已经开始工作了。就因为我去了一趟广电局,晚上就被带到了这里。”
“我都有对象了。我们是从高中时期就在一起的恋人,他比我大两岁。在我被带到这里之前,他说他已经攒够了娶我的彩礼。”
“我们约定好在明年春暖花开之季结婚。他经常跟我说婚后我们要生两个孩子,最好一男一女。女孩像他,男孩像我。”染上了性病的女人说到这里,语气含着微微的笑意。
她们这群人各有各的苦,谁也没有说过自己在外面的情况。
但凡说了,就是最后的道别。房间内隐隐有哭声传来,那是物伤其类的哭声。
染了性病的女人眼泪流着,嘴角却挂着一抹释然的微笑。
她想,这地狱般的生活,她总算是要解脱了。事情往好处想,比起那些死的悄无声息的同伴,她算是好的。
至少这些活着的女孩子知道了她的故事。
也许在某一个时刻他们会想起她的名字。
“你们要记得我啊,我叫姚珂蓉。如果有一天你们出去了,你们把我的名字告诉警察,让他们告诉我的父母,我不在了。”姚珂蓉的声音哽咽。
屋内的哭声更加清晰了一些。
陆克玉捂着脸,泪水无声的从她的指缝流出。
敲门声第三次响起,姚珂蓉和发了烧的那个女孩下床朝门边走来。
她们互相搀扶,发烧的那个女孩用自己最大的力气说:“我叫刘红菲。”
这句话说完,她们鼓起最大的勇气,深吸一口气,抖着手去开门。
当打开门,她们看到外面穿着军装的女兵时,愣在了原地。
姚珂蓉下意识地伸出手捂住嘴巴,红肿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刘红菲用尽全力抬起头,睁开眼。
她们无法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而她身上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又告诉她她不是在做梦。
“同志,你好,我是哈市军分区武警部队的张维梅,你们安全了!”
随着这一句话,屋内传了乒铃乓啷的响声,一个又一个的女孩互相搀扶着跑到门口。
当看到门口那几身穿着绿军装时,她们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声音从小声的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她们的哭声顺着楼道传到外边。
哭声中的委屈,绝望以及希望掺杂着让外面守着的军人们也纷纷红了眼眶。
而刚刚回到封城的桑时清脑子里传来叮地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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