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看热闹的窑姐不住发出长吁短叹,有人为秋香担忧:“这下有秋香受的了……”有人幸灾乐祸:“该!平时看她人五人六的,不够她得瑟的了,这回让她得瑟个够……”
杏花也在看热闹,看着秋香受到残忍的折磨她痛心,但无能为力,她不明白秋香为什么做这种蠢事,她为秋香担心惋惜,没有底气的朝楼下喊:“放过秋香吧……”贾六朝她的窗口看来,她赶紧缩回身子。
大胡子这会儿终于明白了,光着脊梁拖拉着鞋跑下楼,冲七丫和打手:“干他妈啥呢!啊——这个女人是陪我的,大半夜给我整院里干啥?!”
七丫停下手愣愣地瞅着大胡子,似乎在想这个是谁?打手们也都面面相觑。
有两个年轻人跟在大胡子后面跑出来,两人的手都插在怀里像是随时准备掏枪,对大胡子:“大哥,怎么了?”
大胡子摆一下手没作声,眼睛盯着七丫等她的说法。
七丫想起他是谁了,陪着笑:“是巴老弟啊,刚才一下子没认出来你,呵呵,你啥时候过来的我咋不知道呢。那什么,是这样,这个丫崽子想逃跑,这不让我逮个正着。”
贾六也冲大胡子干笑着:“嘿嘿,巴爷,这是我们家的私事。”
“你娘的狗屁私事!跟我过不去就是爷爷我的私事”大胡子推开七丫贾六,走到秋香面前捏一下秋香鼻子,冷笑几声,突然挥起手朝秋香脸上打去,这记耳光很响,秋香的嘴角流出血来。他转过身冲打手,“把她送我屋去,看我怎么收拾她。”看着秋香,“你是嫌爷长得丑还是嫌爷老?”
秋香哭着辩解:“我不是嫌你,我没嫌你呀……”
“爷在江湖上闯荡小溜二十年了,今儿个让你个小丫头羞辱,这要传出去爷的脸往哪儿放!”手轻轻在秋香脸上拍两下,“有你好受的!”走到门口冲还在发愣的打手,“快点给我整回屋去!”转身往楼里走,两个年轻人跟在他身后。
七丫摆摆手:“送去吧,人家花钱了,天没亮就是人家的家事,咱不管了。”悻悻回楼。
打手猴子不服气地小声:“他算个狗屁,惹急了老子让他白刀进红刀子出!”
贾六用手捅他一下,小声:“这可是喝人血长大的主,你能惹起呀?七姐都不吱声,你逞个狗屁强!”
“那……”猴子哑口了
秦瘦子看到地下秋香掉的东西,装着系鞋带捡起来刚想揣兜里,贾六发现了:“什么玩样?”伸出手,“痛快的,跟你爷我还玩这套把戏!”
秦子不好意思地把东西交给贾六:“我捡的,嘿嘿,我在地下捡的。”
贾六踢他一脚:“你咋不上我屋捡去!”冲猴子,“去,回屋拿个灯好好照照,别明早让别人都逗了去。”
这会儿秋香又冷又怕周身不住地哆嗦着,她抬头看满天繁星,异想天开的希望自已是在梦中,希望这可怕的梦境快快结束。
贾六掐一下秋香的乳房:“都是你个丫崽子惹的祸,深更半夜折腾得爷没觉睡,看明天怎么收拾你。”
秋香想向贾六求情,但看到他不怀好意的眼神,话到嘴边咽了下去:“让我死了吧。”她说。
“让你死?哼,那不太便宜你了!”冲猴子,“把她整回去!”
天牛做梦了,梦见他和秋香被人追赶……他不明白为什么又做了这样的梦?梦是日所思还是什么不好的预兆?他盼着天快些亮,如此担惊受怕不如真实去面对。在焦急中终于闻到了鸡鸣,天快亮了,在等待中他又睡着了。
猴子把秋香扛进屋扔到床上:“这个欠整的货,把爷累出一脑门子汗!”冲大胡子晃一下脑袋,“爷,你要嫌累,留着明儿我替你收拾她。”
大胡子的手下刀条脸,拉开门伸手示意猴子离开,猴子有点没面子又不敢发做,两手攥拳朝秋香比划一下,气囊囊离屋。
大胡子冲刀条脸:“把那个板凳腿拆下来,让他知道马王爷长着三只眼睛。”
刀条脸拿起木板凳拆了几下没拆开,索性扔到一边:“杀鸡还用得着宰牛刀,让我来——”从腰里掏出匕首,“割她乳房,还是断她手脚筋?”
另一高个年轻人拦住他,冲大胡子:“大哥,这女孩看起来不大,刚才她也说不是冲你,我看算了吧。”
大胡子眼睛一瞪:“唔,谁说的!就这么算了太便宜她了。”挥一下手,“给我点根烟,我给她脸上烙几个花,给她留个念想。”
秋香哭着哀求:“饶了我吧,我和你们无怨无仇……”
高个脸上流露出怜惜:“大哥,算了吧,挺好个姑娘毁了容,以后还咋陪人!人家红梦楼也不能干……”
秋香对高个生出无限感激,她想这个世间还是有好人的……
大胡子瞪起眼睛:“狗屁!他不干,老子一把火烧了他红梦楼,我看谁敢呲了毛!”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要不……”高个动着脑筋,“带回山上去吧,冬天没啥事留着给大哥解解闷。”
刀条脸:“带回去多费事!再说,老鸨子能干吗?别费事了,”摊开双手,耸耸肩,“手脚筋一挑往床底下一塞结了!”
大胡子拍拍刀条脸:“哥就喜欢你做事的痛快劲。”
刀条脸要上前高个又拦他:“哎呀,收拾个小姑娘有啥意思,操,有那劲咱去小鬼子的窑子去,祸害她们那才叫痛快,老百姓能给咱竖大姆指……”
刀条脸生气了:“我今儿就废了她,还算个事啊!”拿刀逼在秋香脸上。秋香吓得战栗不止,眼泪成串往下掉。
大胡子摆摆手制止住刀条脸,拍拍高个肩膀:“兄弟,你啥时多了妇人之心?不是有啥想法了吧?”
高个赶紧表白:“大哥,兄弟一点这意思也没有,真的,兄弟真是为大哥着,你看,咱往山上一猫就是一个月两个月的,多闷得慌,把她整回去当下酒菜都能多喝两杯,岂不两全其美。”
大胡子咧嘴笑了:“你这么一说到提醒了我,好了,大哥知道咋做了。”摆摆手,“你们都回屋睡觉去吧,这儿交给我了。”把两个手下往屋外推,一拉开屋门,七丫和贾六差点摔进屋里。七丫尴尬地:“嘿嘿,我来看看大兄弟咋收拾这丫头片子,让我解解恨,嘿嘿……”指着缩成一团的秋香咬牙切齿道,“该!该!看你还得瑟不……”
“行了,不用你们操心了,这丫头两天后我带走。”大胡子轻描淡写地道。七丫和贾六都惊呆了,似乎没听懂大睁着睛眼看着大胡子。大胡子又补充道,“不用你们操心了,这丫头一会儿我带走,听明白没有?”
七丫张口结舌:“那,那,那可不行……”半天恢复了常态,“这丫头,这丫头是我红梦楼的招牌,是我们这儿的顶梁柱,你带走哪行,可不行!真不行!”
大胡子眼睛瞪的浑圆:“你说啥?爷本来是跟你们开个玩笑,你们这么说爷还非得带走不可!一个小丫崽子敢耍我巴大爷,她长几个脑袋!不把她整回山上去我的弟兄们得笑我草鸡,操,你信不信我一枪要了她命?你信不信我一把火把你的红梦楼点着了?!”从刀条腰里掏出枪,指着贾六和七丫,两人脸吓得变了色。
秋香绝望了,没逃出虎口又跳进了狼窝,她的眼泪成断了线的珠子。她不求饶了,更不想让七丫救她,天下乌鸦一般黑,大不了就是一死,她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