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提前打预防。
    季大伯母见女儿警惕的眼神，忍不住道，“我才说一句你这就十句等着我。”
    季月不语。
    心说。
    那还不是因为我懂你。
    “你哥这样，我也有责任。”
    季月道，“你不用说给我听，你确实有责任。”
    “但是最主要责任还是他自己没有担当。”
    “二婶二叔对季里也没好到哪去。”
    “季里以前也歪，后边还不是醒悟了。”
    季月扭头道，“季雯怀孕，他二话不说跑上来，如果是我结婚怀孕，你觉得哥他会开四五个小时车特意来看我吗？”
    季大伯母很想说会。
    但是儿子的性格她又再清楚不过。
    不会的。
    他肯定会说工作累，做不到。
    许意也不会同意他这样。
    季大伯母叹气。
    季月道，“不说远的，就说近的，我来羊城几个月了，他知道我在干嘛吗，肯定不知道吧。”
    季大伯母又是哑口无言。
    季源有给家里来电话。
    知道季月辞职。
    但后边确实没问过一句妹妹如今在干嘛。
    这么一对比……
    儿子的世界确实只有自己，连妹妹关心都不关心一句。
    季大伯母道，“好了，说不过你，我不勉强你了还不成。”
    季月满意了，“本来就不该勉强我。”
    都翻脸了凭什么要她舔着脸去看脸色。
    季月想了下道，“你也不许去，但你如果要去看他们，我也不管，只是如果在那里要是受了什么脸色，你别来找我诉苦，我不听。”
    “别总帮着你儿子，然后找女儿诉苦寻找情绪价值，我不做垃圾桶。”
    季大伯母给她一套一套说的彻底没了去儿子儿媳妇那边的念头。
    想到许意那脸色。
    儿子也不咋香了。
    “说什么呢，这次本来就是来看季雯的……”
    见女儿不喜儿子的话题，季大伯母也转移了，她看着那一袋子内衣裤，忍不住拿了一条过来，“你说的做生意就是卖这个，现在生意怎么样啊。”
    提这个季月可就有话聊了。
    第二天她带上季大伯母一块去摆摊现场。
    季大伯母知道她在摆摊，不知道她这么辛苦。
    一个女孩子拖着那么大袋子的东西然后到了摆摊现场，顶着太阳现场摆，见到顾客要费尽口舌的把人拉过来看货，遇上顾客不讨价还价的，很快买走。
    遇上顾客不好的。
    还得被数落一通，讨价还价都费口舌死了。
    期间，就是吃饭都匆匆忙忙的，生怕错过生意。
    季大伯母都快心疼死了，赶紧给她递水，“怎的这么辛苦的…这还不如在医院干着。”
    季月道，“在医院干着，哪有这收入。”
    “辛苦归辛苦，但辛苦有所值，你不知道，在这附近一带，我这摊子生意是最好的，那些女大学生买了好还回来找我买……”
    她很有成就感。
    季大伯母连忙道，“那我这能做点什么啊？”
    她想干点活，这样女儿也可以轻松点。
    季月就让她帮忙一块应付客人了。
    “老半天愣是一口水都没喝，难怪晒的那么黑。”季大伯母拉着妯娌说，“我都想让她回医院去了，起码不用那么辛苦，女孩子那么辛苦干嘛。”
    季里道，“大伯母，人活着本来就是辛苦的，你不想让堂姐吃做生意受的苦。”
    “以后她就得受婚姻的苦。”
    “做生意起码赚的多，经济决定在婚姻里的话语权。”
    你赚的多，话语权就多。
    男人在家能当大爷为什么，不就是会赚那几个钱。
    季大伯母道，“可是……”
    季里道，“没有可是，女孩子不用那么辛苦就是谎言。”
    “你问问堂姐，她愿意吃做生意的辛苦，还是要吃婚姻的辛苦。”
    婚姻的苦，可比生意的辛苦难吃不知道多少倍。
    女孩子不用太吃苦。
    那是因为，长辈觉得，嫁人了有男人养，被男人数落几句那是正常不叫辛苦。
    但是，问过女孩自身的意愿了吗？
    没钱，产检都可能没办法定期做。
    大着肚子去产检还要考虑公交车，花费那几个钱要掌心朝上拿被说。
    这种心灵的压力不是肉体上的辛苦，却比肉体的苦难吃无数倍。
    季里认真的道，“伯母，你真要堂姐过的好，就要尊重她的想法。”
    季大伯母不由疑惑的去看妯娌。
    要是季语季雯说这话。
    她可能不当回事。
    可是是季里说的。
    季里如今在老季家，连子青也很看重他。
    开了两个饭店。
    让二房建起新楼。
    办什么都井井有条。
    他的话，不得不重视。
    最后季大伯母还是听进去了季里的话，没有再规劝季月什么，只是留在这边几天，都尽量给她做吃的喝的，想尽可能把女儿养好点，季月出去摆摊，她也跟着去。
    就这么的。
    愣是到回家都没有想起去看儿子儿媳妇这茬来。
    等到想起时，人已经返程了。
    开出羊城时。
    季大伯母才忽然想起儿子这号人物。
    不由怔住，给妯娌说，“我忘了去看看小源了。”
    季母道，“那就下次再说吧，他们两口子住一起也未必欢迎你去看。”
    季大伯母一听，还真是哈。
    许意连碰上都不打招呼的。
    去了，没准还讨人嫌。
    这么一想，她就放开了，念叨着季月的事，“这么忙着生意也不知道有空谈对象不…”
    季月已经到了季雯当初被嫌的年纪了。
    这儿媳妇本来就到处造谣。
    别到时候找不到对象，更被看好戏。
    “季晴，要是有合适的，你帮着给季月物色物色…”
    “大伯母别担心。”季里吹了声口哨。
    “咋，你有合适的？”季大伯母高兴的问。
    季里道，“没啊，不过我和堂姐说好了，让她赚钱，等赚多了钱，到时候小白脸排着队等着被挑，不愁没对象。”
    季大伯母差点背过去，训斥他：“不正经！”
    季里不高兴，“哪不正经了，多正经啊。”
    “找个年纪大的还不如找个年纪小的。”
    “帅，听话，懂事。”
    谁规定男的可以找小的。
    女的就必须找大的，是吧？
    季大伯母还是觉得不靠谱：“小的哪有大的会疼人。”
    季里问道，“大伯父会疼人？”
    “我爸会疼人？”
    “三叔会疼人？”
    “小叔会疼人？”
    他一句接一句。
    季大伯母脱口而出的道，“疼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