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卖血，还是干什么。
    于家人可不管。
    他们只想要回自己的钱。
    高利贷的上门，于母更是受不住直接把儿子扫地出门，让他自个在外头找地方住，别连累家里。
    从警局回到家时，于迎进的衣服行李都被丢出门。
    于母抱着孙子，看着这儿子气得破口大骂，“你还有脸回来。”
    “这亲戚都上门讨债了。”
    “当初我就说啥来的。”
    “咱本本分分赚钱就好，非要去弄什么生意，你有那生意头脑吗？！”
    说着又瞪了眼丈夫，“还有你们，瞎起哄支持他，他有那个本事的话，会到这年纪都连个孩子没有吗？”
    于母眼底透着一股子厌恶。
    这种厌恶，针对丈夫。
    也针对儿子。
    于父讪讪然，“那当初机会在那，说的那么好听…”
    于母朝地上呸了一声道，“说的好听，人家要骗你们钱，能说的不好听吗？你们父子都一个德行，没点傻逼数，这些年，老的少的都等我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她冷冰冰的看着于迎进，“你也行行好，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你自己出去外省还是哪里都行，在你身上的债务处理好前，别再回家了，给你妈我个清净，行吗？”
    于父还想说什么。
    于母吼道，“你要帮他说情你一块滚！”
    于父就不敢说了。
    邻居都出来看热闹。
    于母一点也没有给面子的当众数落。
    “打小成绩不行，又蠢又笨长得也不好看…”
    “就这样的做什么生意，最开始我就说了别做别做，不听…”
    于迎进看着亲妈数落的嘴脸，只觉得面子里子都被踩在地上，有些恼火。
    他往家里拿钱时，亲妈可不是这嘴脸。
    现在这样……
    于迎进还想说什么，不过他嫂子弟妹一个个都虎视眈眈，深怕他踏进门，没的办法，他只能忍着气，提着行李离开想去找个地方住，以前玩的来的朋友挺多。
    他自信自己能找到个落脚的地方……
    但，一直到了夜里。
    “抱歉啊迎进，我家听我老婆的…”
    “住我家，那恐怕不行，我家就那么点大你另外想想办法吧。”
    “不行你去你老丈人家吧，你是他们女婿，还能赶你不成？”
    于迎进接连碰壁。
    忍不住破口大骂，“都是白眼狼的玩意。”
    自己赚钱的时候。
    这些人一口一个于哥。
    亲近的和孙子似的。
    现在自己落魄了，一个个这副嘴脸。
    但是最后一个的提议，让于迎进心头略动。
    老丈人……
    他不由想起上辈子来。
    季雯总嫌他没出息，嫌他懒不出去赚钱，各种瞧不起自己。
    上辈子也有过困难到分文拿不出的时候，那时候他把钱借给了兄弟拿不回来。
    但季雯低着头去娘家借钱。
    最后借不到，她把自己的婚戒给卖了。
    不过那时，于迎进并不感激季雯。
    他觉得她活该，也只配这样的日子。
    她找自己，那是因为她找不到更好的。
    但现在想想……
    上辈子再困难，季雯数落再多。
    但她好像从没有放弃过自己，每次睁开，哪怕酩酊大醉，最后睁开眼，她总在身边。
    于迎进的心情不免有些触动。
    再想到季雯现在的好日子，他难免不平。
    凭什么自己在吃苦，季雯在过好日子。
    她也应该和自己一样才是。
    人在快意潇洒的时候是不会记起别人的好的。
    但是落难只有一个人时。
    他就难免希望有个人能陪着自己受苦，这样，至少不是自己一个人。
    这一刻，他就希望季雯在身边，也跟着自己一样吃苦，这样，他心里才能得到平衡。
    于迎进脑子里想着七七八八流浪在街头想找个地方将就过夜时。
    忽然……
    迎面来了一帮人。
    “于迎进？”
    于迎进认出对方是谁后，拔腿就跑。
    但是他一个人是跑不过对方一帮人的，很快被逮住压在地上一巴掌抽上来。
    “跑什么跑，让你跑了吗？！”
    “欠的钱，什么时候还…”
    于迎进蜷缩在地上抱着脑袋，“我没钱…”
    “没钱？！”
    这二字就像触发了开关。
    这帮人立即围着他拳打脚踢，于迎进痛的连连惨叫，“别打，别打…”
    结果对方打上了头。
    其中有人直接亮出了铅笔刀抓住了于迎进的手。
    凌晨。
    县城的民警接到了报警，街头有人殴打。
    人被送进警局，手鲜血淋淋的没了一根手指头。
    意识也混沌。
    警方赶紧帮着联系了医院。
    医生和护士来的时候。
    于迎进却抗拒上担架，他喊着痛，“老婆，我好痛啊！”
    他惨叫着，很是可怜。
    警察立即问道，“你家属呢？”
    “县城，你家属联系方式呢…”
    于迎进嗷嗷大哭，捂着自己的手指，那断指，让他痛入心扉。
    他混混沌沌的说，“家属…”
    “我家属叫季雯。”
    “她是我老婆，你们帮我联系她来。”
    于迎进口中念念有词，“帮我联系她来，我要她来…”
    “她是四季饭店的老板娘。”
    警察和医生们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警察道，“这人，不是白天来过吗？好像叫于迎进…”
    “他老婆是季雯?”
    “不是吧？”
    但于迎进坚持要找自己的老婆，并说自己的老婆是季雯。
    “你们让她来…”
    “她是我老婆。”
    “她身高…”于迎进口中念着季雯的身高，体重资料。
    “她身上有个胎记，只有亲密的人知道。”
    最后，值班警察根据四季饭店这个线索去联系了。
    二房的新楼建好了。
    不过在通风。
    商铺老板过来通知有电话的时候，说是派出所。
    季里听到派出所，立即想到了沪市的老二心一提。
    老板又来了句，“说是找你二姐的…”
    季里一怔。
    过去敲门。
    门开了，是马子闻，疑惑的看着季里。
    季雯已经睡熟了。
    季里道，“派出所电话，说找二姐。”
    马子闻不解，“你二姐睡了，我去接吧。”
    季雯今天劳碌奔波。
    马子闻不舍得喊醒她。
    他跟着老板出门去。
    季母也出来了，道，“老四，你也去看看？”
    季里看了下时间确实很晚了。
    便也抬脚跟过去。
    商铺前。
    马子闻拿起电话，眉头顿时一皱，“于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