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奕将徐磅带回住处,为其涂了伤药,消了肿,而后便起身去找师父徐莞。
只是徐莞听了董奕的描述后,却并不动怒,也没什么表现,因为徐莞的心思并不在孙儿身上,徐磅只要未吃大亏,他都无所谓,他看上了裴风手中的那支戟,而此刻裴风垂涎自己的徒儿,看来并不需要豪夺,只需巧取便可。
此时他心中高兴,于是不在意的道:“都是些小打小闹,坏了些桌椅罢了,你无须担心,倒是那裴风小友,似乎对你有些意思。”
“师父,那登徒子我一看就觉得恶心,您别再说他了。”
“怎么,我们不是一直在说他么,你还夸他身手不错呢。”
“师父,我只是想说师弟碰到了个身手不错的家伙,不对,无赖,所以才铩羽而归。”董奕懊恼的说道。
“磅儿是你看着长大的,他那点本事,稍微碰到个身手不错的人都能收拾的了,既然只是玩闹,磅儿也只是吃了点小亏,无伤大雅,无伤大雅,何况,你也不清楚那巴掌是怎么打出去的,想必定是那尹浪暗中出手,他儿子刚过满月,此时不便触他霉头,怎么,此事老夫都忍下,你还放不下么?”
“师父教训的是。”董奕低着头,作揖准备离开。
“奕儿,罢了罢了,师父就帮你出这一次头,我与那尹浪要人,捆来让你打一顿出出气便是了。想来那小子身手不错,若是让他与你对打,怕是要伤了徒儿……”
“师父,您只要能把他捉来,我自己便能收拾的了他。”
“这怎能行,绑了是惩罚,你只需打痛他,打怕他便可,若是你二人争斗,伤了他师父倒可为你出面了结,若伤了你,为师这,这这……”
“师父,徒儿定不会让师父难堪的,即便是我自己动手,也能打怕他,只要他不跑便好。”董奕这么一说,徐莞的目的便达到了。
“好好好,等灵宝试炼结束,为师……”
“师父,明天好不好啊,我真是受够了他的纠缠了。”
“这……”徐莞闭目沉吟起来,董奕上前摇晃起他来。
“好好好,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摇散了。”
……
“裴风,看你干的好事,演戏而已,你别入戏啊,现在好了,那徐莞找上门来了,明日午时,到执法堂,与董奕切磋,你听到没啊,这次你可要把握机会,远离他们一家人。”
“放心吧师父,我正愁没机会呢。”裴风信心满满的道。
尹浪看了裴风,突然笑出声来:“你这小子,居然让徐莞吃下这个亏了,真解气啊,这徐莞在这位置尸位素餐,让楼中乱作一团。”
“师父,我听师姑说,这徐莞自从当了执法长老,连叶楼便没落了,是不是他怕有人夺了他的位置,所以暗下杀手啊。”
“我这师叔虽然招人恨,但他已经多次提出让出执法长老之位了,只是各种……嗯?难道…坏了,待灵宝试炼结束,我得联络一下公孙前辈,至少也要联系到焦夫子,这徐长老可能真的有问题,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师姐出事。”
“师父,实在不行我想办法……抓了他孙子,让掌门顺利闭关。”裴风本想说联系秦皇的,但转念一想,秦皇还活着的事情,自己是万万不能透露的,于是灵机一动改了口。
“真到那时候,这种事情还是为师来……”
“师娘和小师父还在呢,您最好置身事外,不过您放心好了,肯定不会到那一步的。”
次日午时,裴风准时赴约,执法堂周围也围了不少人。只是他明明没有声张此事,但贺邡却在现场,裴风向他打了打招呼。贺邡也笑了笑,但并未说话,他知道裴风来这里的原因,但却不清楚徐老怪的目的,所以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晚辈裴风,见过徐太上长老,奕儿姐姐。”看向后者时,裴风一脸的眉飞色舞。
“呵呵,倒是个俊朗的后生,也不似我徒儿那般描述的嘛。”
裴风见这徐长老红面黑发,长眉短髯,容貌甚伟,想不到啊想不到,这徐老贼竟然生的还挺仙风道骨。
“承蒙太上长老夸奖,奕儿姐姐这般说,想是前些日子有些误会,晚辈今日前来,便是想澄清误会的。”
“登徒子,少逞口舌之利,今天我就是要将你打怕。”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奕儿姐姐你好懂啊。”
贺邡在下方面色阴冷,实际上这是他用变身术变的,他现在恨不得笑的满地打滚。
“呵呵,奕儿,这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注意分寸,好了,开始吧。”
执法堂中央,董奕已经抽出佩剑,但裴风还在胡言乱语:“奕儿姐姐,咱们还是用拳脚吧,用武器伤了我倒无所谓,伤了你我可怎么办啊,不过别担心我会负责的。”
“看我撕烂你的嘴!”
“你把剑收了,我就站着不动让你撕,拿着武器这不让我们的距离平白无故变远了么?”
此地没有桌椅板凳,裴风只好来回跑,以躲过董奕的剑锋。
虽说裴风是要输的,但他可不想受伤,于是他取出那支戟,依旧倒提着,以防误伤。
裴风虽然棒法不如何精妙,但步法灵活,董奕始终近身不得,再加上裴风时不时嘴贱一句,气的董奕剑法凌乱,裴风心想这也不行啊,万一赢了,这不就玩脱了么。但若让他短兵相接,他也犯怵。
于是裴风跳出圈子,徐莞眼中闪过厉色,裴风如果是认输,那便大有文章了。
“徐前辈,可否换两把木剑,这样打来既不伤人,也可痛快打一场。”徐莞恍然,欣然同意。
董奕虽不知裴风为何这么做,但既然他不知死活,自己也不必这般辛苦了。
第二轮交锋开始,裴风再不退半步,与董奕打在一起,只是董奕剑法精妙,裴风对剑招一窍不通,不过他隐隐有种无师自通的感觉,但此刻他仍处于绝对的劣势。只是即便如此,他也时不时的调戏一二,禄山之爪层出不穷,但都“正巧”被董奕打了回去,裴风这般动作,让董奕和徐莞都相信,他只是想占便宜,只是裴风手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睛更是被董奕一拳打肿了。
裴风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便丢下木剑,拦腰抱住董奕,做鱼死网破的架势,将她向圈外推,董奕则粉拳乱捶,就在她快被裴风推出去的时候,裴风趴下了,董奕见势骑在裴风身上,一通乱打起来。一边打一边问裴风,服不服。
裴风暗道,这人真磨叽,我都倒了你还问什么问,但自己又必须嘴硬一番,不然显得没“诚意”,就这样,裴风又被按在地上打了一刻钟。
“还爱不爱了,亲不亲了?”
“不爱了,奕儿姐姐,我错了。”
“不行,你得立字据!”
“要不这样,你先住手,让我缓缓,不用起身,你压我身上挺舒服的……”这样,又被打了一刻钟。
“我认输,我再也不骚扰你了。”
“我不信!”
“我立字据!”
……
“小友,随我去换件衣服吧。”徐莞出言道。
“不用了,奕儿姐姐坐过的,香!”裴风肿着脸,口齿不清的说道,他可不想承徐莞的情,至于这衣服,他回去就烧了。
“呵呵,这样吧,你既然对小徒一片痴心……”
裴风不屑的撇了撇嘴,好在他现在鼻青脸肿,要不然肯定要露馅了,但嘴上说着:“奈何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沟渠,何况字据都立了,晚辈决不食言,前辈毋须试我。”裴风看了眼董奕,露出恐惧的眼神,只是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看出来,毕竟都肿了。
“呵呵如此便好。”这徐莞嘴上说算了,传音却告诉裴风,他很看中裴风,并表示愿意撮合二人。
裴风表面点头,心里面已经把徐莞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裴风愁眉苦脸的跟着徐莞到了他住处,想不到这徐莞竟然爱好些古玩字画,房中摆满了这些东西。
“小友莫动,老夫为你疗伤。”
“不劳烦长老了,只要您能撮合我跟奕儿,这点伤算什么?”裴风自顾自的给自己抹药,他可不想让徐莞为他治疗。
“呵呵,你跟你师父一样,都是个情种啊。”
“哪里哪里,徐师兄不也是么,前辈别误会,晚辈只是佩服师兄敢于追求的决心。”
“你不妨说的明白些。”
“徐师兄自己说的啊,他追求郭师姑,难道是假的么,这就有些尴尬了,我……”裴风直接胡诌起来,不过徐磅之心,路人皆知。
“你真的欣赏他的决心?”徐莞斜视裴风,但裴风并未看他,只是低头在手上抹药膏。
“当然了……前辈,您这表情……”
“也是,你是个情种,所以才会有这般共鸣吧……”
“怎么了,师兄要放弃了么?”
“不,他不会放弃的,呵呵,老夫也很无奈啊,他不放弃,老夫就必须出马,像奕儿,她讨厌你,我也必须出马……”
裴风暗道:“坏了,这老坏种好像是想让我投靠他,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让这老孙子看上了……”
但裴风表面上却说:“您老实在是太辛苦了。”
“老夫不怕辛苦,也乐得如此。”
裴风心想:“你是跟我卯上了么?”
“前辈,您是要杀人灭口么?”
“哦?为何这么说?”
“您为奕儿出马,不辞辛苦,乐得如此,难道不是要杀了我么?”
“哈哈,老夫很看好你,对了,你那兵器似乎尚未炼化,你是准备修上武道么?”徐莞目光灼灼的盯着裴风手中的长戟,他早就知道了这长戟坚实异常,而他自己也有一根类似的石钉,所以他对这长戟很感兴趣。
裴风心道:“原来是看上这戟了,反正这东西秦皇都用不了,暂存在你这儿,到时候我自会取回来。”
“前辈,您慧眼如炬啊,这东西自打到我手里,就没一点反应,反正这只是我二大爷家拆房子的时候掉下来的,我也没打算用,我想修剑道,跟奕儿一样。这东西您若是要的话,晚辈双手奉上,本来也是打算找师长估价卖掉的……这样,只要前辈能撮合我跟奕儿,成不成的无所谓,这戟我就送您了。”
“呵呵,好,这样,你拜入老夫门下如何?”
“不可!万万不可,这样奕儿会轻视我的,她打我的时候,我已经想清楚了,她不是嫌弃我这人,她嫌弃的是我的手段,如果她嫌弃我这人的话,她早就下死手了。”
“嗯!有骨气。”
裴风与这老家伙虚与委蛇了个把时辰才得脱,贺邡都快等的不耐烦了。
“师兄,我修食道这事,楼内有多少人知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可没说过啊。”
“你没说过,那就说明知道的人不多……”
“嘿,你什么意思啊?”
“你被董奕坐在身子下面什么感觉啊?”
“是压在。”
“好吧,压在,什么感觉呀。”
“嘿嘿,还挺软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