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桓鼠辈,尔等主将人头在此,还不下马受死!”龙湾镇大门前,张辽挑着哈格库的上半身,对着还在向着龙湾镇低矮的城墙上射箭的乌桓骑兵大喝道。
“哗~真是千夫长!”“千夫长被砍成两段了!”“啊!快跑~汉军来了!”
张辽一声大喝,手中兵器又挑着乌桓千夫长的尸身,加之身后还有追杀逃散乌桓士兵的突骑军向着龙湾镇聚集而来,这堵着龙湾镇放箭的五十乌桓骑兵立即一哄而散,四散逃命去了。
而此时龙湾镇低矮的城墙上,狐奴县龙湾镇的乡有秩阎由,听见镇子大门外的这一声大喝,才在两名临时征召的乡勇护卫下,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朝着镇外望去。只见一群轻甲骑兵,正在追逐着刚刚那些还在向着镇子中射箭的乌桓骑兵,跑在后面的乌桓骑兵,不是被射杀,就是被追上的轻甲骑兵拿兵刃砍杀,仿佛刚刚还射的镇子中乡勇抬不起头的乌桓骑兵,都是些装腔作势之徒。可作为自小生活在幽州边地的阎由,怎会不知道乌桓兵的凶残?只能说是这些轻甲骑兵太过厉害。但这些轻甲骑兵的装束又与寻常的官军不同,看着像是乌桓族人,让阎由心中没底,害怕是又一伙前来劫掠的兵马。直到城下一声大喝:“镇中主事之人可在?吾等乃是大汉北军突骑军所属,奉命前来清剿乌桓贼兵,可否出面一叙?”
阎由闻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示意一旁的乡勇举着盾牌,这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头,问道:“将军真是我大汉官军?为何你麾下似乎皆是乌桓族人?”
“吾乃大汉北军突骑军校尉张辽,突骑军乃是大将军从归附的草原部落中选兵组建,尔等不必惊慌,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阎由闻言,想起前不久狐奴县长传下的公文,似乎有提到突骑军常驻州治所蓟城,且是胡儿居多。于是赶忙道:“禀张校尉,吾乃龙湾镇乡有秩阎由,昨日这帮乌桓畜生就将我龙湾镇围困,镇中斗食、佐史皆已不幸中流矢而亡,如今镇中乡勇不足百人,幸得张校尉来的及时,不然我龙湾镇恐怕在劫难逃了。还请张校尉稍待,我这就打开镇子大门,请张校尉入内叙话。”说罢,便准备下城迎接张辽。
而张辽则是大声道:“乡老不用开门,龙湾镇的情况我已知晓,你们依然全镇戒备,等到彻底清剿乌桓之后,会有人前来告知。”说完,张辽便追着刚刚那股乌桓骑兵逃窜方向而去。
......
“团长,蓟城传信!”赵云麾下龙骧军营长递来一封书信。赵云接过后,直接捏开蜡封,取出书信便看了起来。
少顷,赵云看完书信,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对递来书信的营长道:“荀刺史传来大将军命令,让驻守右北平的两个营前来与我等汇合,寻机破敌,大将军也将在这两日到达卢龙塞。”
龙骧军营长和赵云身边的亲卫闻言,皆是一脸惊喜,营长更是欣喜的看着赵云问道:“团长,可否将大将军将至的消息告知全军?”
赵云环视左右,点了点头,营长便喜滋滋的转身而去。不到半个时辰,驻扎在卢龙塞的两千龙骧军皆得知大将军将至,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昂,让从涿县而来的三千郡国兵援军也隐隐有些期待,毕竟都听过大将军“三千破十万”的传说。传说大将军身长一丈,腰围十尺,右手使枪,左手握雷,乃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呢。
而住在龙骧军医务排大帐经过抢救勉强活下来的四百二十人,此时则是一个个红着眼眶,默默流泪,却没有一点声音,让照顾这些伤兵的医务排都有些无所适从。直到刚刚醒转过来的邹靖,得到消息后,坚持在两名医务排士兵的搀扶下,来到伤兵大帐,对着所有伤兵缓缓跪了下去,所有伤兵皆是抱头痛哭,纷纷上前要扶起邹靖。邹靖借势起身后,双目通红,泪流满面的对着所有伤兵说道:“兄弟们,我知道,本来我们已经换防,可以不再回来,是我带着大家回到了这里,回到了我们驻守多年的地方;是我的决定害的大家伤亡惨重,甚至回不了家...所以,我先给兄弟们道个歉。”说完邹忌强忍着伤痛,用仅剩的手臂给大家行了一礼。
接着邹忌又缓缓开口道:“可是,兄弟们,我不后悔。因为如果没有我们这次的回援,可能卢龙塞已破。而那些草原蛮夷是什么面目,兄弟们应该都清楚,一旦让他们大举入关,我们的家乡父老、妻儿老小恐怕都难以逃过他们的荼毒。到时候处处烽火,我们才是真的会后悔...现在,虽然我们伤亡惨重,可至少我相信大家并不后悔。如今卢龙塞援军已至,不用再担心那些草原蛮夷打进来了,害死这么多兄弟的罪责,就让我这个做校尉的来背负吧...兄弟们要怪就怪我吧...呜呜呜...”
“校尉,不怪你,真的...呜呜...”“校尉,没有你带我们回来,或许我们现在才真的会后悔,所以,不怪你...呜呜...”......
而得到邹靖强撑着也要来伤兵营的消息,赵云也是匆匆而来,此时正站在大帐之外。等听完邹靖的一席话之后,赵云也被深深触动了。这些边军基本都是来自一个县或者离得很近的几个县,身边都是自己的父子、叔伯、兄弟和玩伴,他们为国戍边,就是在守护自己的家园,难怪如此坚韧。
赵云在大帐外听了半晌,胸中一股怒气聚集,抬头看着天色渐暗,遂提枪上马,跑回自己的大帐,背上自己的三石强弓,装上两壶箭矢,带着二十名亲卫,趁着天色渐晚,出了卢龙塞关门,准备好好侦察下乌桓大营的具体虚实,看看是否有机会突袭乌桓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