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人乱哄哄的在押宝,唐修远就一直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冷眼看着下面的一切。
宋霁初用面具遮住了自己上面大半张脸,即便如此,唐修远也能感觉到,宋霁初很生气。
“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唐修远贴着宋霁初,小声的说道,“在临江的地界上,没人能胡来。”
“当!”
随着一声响亮的锣声,周围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也都放在了那男人和唐修远身上。
“一共两个骰盅,每个里面都是五个骰子,比大小,大者为胜,若是平局,再赛一局。”那男子宣布着规则。
唐修远抬了抬手,示意那男子先选。
那男子选走了一个骰盅,唐修远拿走了另一个,是很普通的骰子,看不出什么异常。
“一二三开。”
唐修远和那男子同时开启了骰盅,唐修远的骰盅,赫然是五个六,那男子也吃了一惊。
“这么厉害。”宋霁初小声地感叹了一句。
宋霁初不知道的是,唐修远在军营,光是摇骰子这一项,在军中,无人能敌。军中娱乐活动少,将士们闲来无事,无非就是聊聊闲天,说说各自家里的事情,偶尔也会开些颜色笑话。也会有人私底下悄悄的摇骰子,算不上赌博,无非是输家帮赢家洗洗衣服,做做苦力。起初唐修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大家也就这有这些娱乐活动了。后来倒是愈演愈烈,唐修远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军中将士,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能摇骰子赢过唐修远的,均有赏银,若是赢不过,则日后都不许再碰骰子。结果可想而知,没人能赢得过唐修远,摇骰子的风气,在军中也得到了有效遏制。
“这位公子,胜。”店小二高声宣布。
接着是第二局。
“不用开了,这局是你赢了,比我大了一个点。”
等骰盅揭晓,果然和唐修远说的一样,那男子只比唐修远大了一个点。
众人又是一片唏嘘。
那男子有些慌了,平时总能靠着这个赚个盆满钵满,最后才搭上个小娘子,看来今天是碰上对手了。
“你是故意的?”宋霁初小声的问唐修远。
唐修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
只是听两人摇骰子的动作,唐修远就已经能听出来,对方的点数是多少,也控制自己的点数,只比对方少了一个,而已。
第三局。
“赌桌上的规矩,出老千,可是要被砍手的。”骰盅还没有揭开,唐修远云淡风轻的来了这么一句。
“没出老千,谁出老千了,我看是你在出老千吧。”那男子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好啊,公平起见,不如我们都换个人来揭盅。”没人能在唐修远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我家夫人开你的盅,那姑娘开我的盅。”没等那男子反对,宋霁初已经上前揭了那男子的盅,那个小姑娘也颤颤巍巍的揭开了唐修远的盅,不多不少,唐修远的点数,刚好比那男子大一个数。
“第三局,这位公子胜。”店小二高声宣布结果。
那男子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看着宋霁初的眼神,也有些不怀好意。
“我这个人记仇的很,我家夫人但凡少了一根头发丝……”后面的话,唐修远没说下去,只是冲着骰盅吹了口气。
那男子,感觉到了杀意。
第四局。
唐修远比那男子少了两个点,宋霁初知道,唐修远是故意的,就像猫和老鼠一样,老猫抓到老鼠之后,都会玩弄一阵子,玩儿够了,再吃掉。唐修远现在也只是在享受整个猎杀的过程而已。
第五局。
成败在此一举。
那男子悄悄看了看自己的骰盅,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公子,加不加码?”
“加,”唐修远回答的简单,就好像是店小二在问,要不要加辣椒一样稀松平常,“你纸上的几个小童,都加上。”
“公子痛快,若这局公子赢了,他们几个,就都是公子的了。”那人也干脆。
“不过,”那男人又看了看宋霁初,宋霁初面具遮挡着面部,饶是如此,透过没有被面具遮住的小半张脸,那男人看向宋霁初的目光,依旧非常猥琐。“公子若是输了,不如就请夫人,陪在下用顿饭。”
宋霁初怒极反笑,当真有不怕死的,不需要唐修远出马,广陵宋姑娘,在临江的名号,也不是讨饭讨来的。
落在那男人眼里,倒是觉得宋霁初是不好意思。
“不如就请我家其他几名小夫人,陪你用饭如何?”旁人或许听不出来,但宋霁初却听的明白,唐修远这是强压着火气,真让唐修远动起手来,这一屋子的人加起来,都不是唐修远的对手。
“爽快,开吧。”
那男人信心满满的揭开了骰盅,得到的,只有一片粉末,五个骰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震得粉碎。
唐修远也慢慢揭开了骰盅,一片粉末中,还有一枚骰子,点数为一。
“看来是我赢了。”
当然是唐修远做的,在那男人说加码的时候,唐修远不动声色的发力,震碎了骰子,偏偏只留了一个,又偏偏点数只是一,目的也很简单,单纯的羞辱而已。
那个小姑娘知道自己得救了,也没敢往唐修远身边凑,只敢往宋霁初身边挪一挪,宋霁初也趁机一把将小姑娘拉到了自己身边,帮小姑娘把堵在嘴里的布拿出来。
“你使诈。”那男人气急了。
“赌桌上的规矩,愿赌服输。”唐修远依旧面不改色。
“啊!”那男人挥舞着拳头,朝唐修远冲了过来。
宋霁初虽然不懂武,最多只是跟武学师傅学过个一招半式,但也看的出来,那男人身形摇晃,估计也就是靠蛮力而已。
唐修远甚至都没有动,伸手接住了那男人的拳头,再一用力,直接掰着那男人的手臂。
那男人手下的人,见老大被唐修远钳制着,作势想冲上来。
“不想死的,只管来。”说着唐修远手中用力,将那男人的手臂卸了下来。
“啊!”那男人爆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周围没人敢轻举妄动。
“滥用私刑,你眼里还有王法吗?”那男人冲着唐修远吼道。
“王法?还真是稀奇,能从你这种人渣嘴里,听到王法这两个字,你公然涉赌,买卖人口的时候,可曾想过王法。”宋霁初轻笑道。
“在临江,敢这般肆意妄为的,你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