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哪个王爷埋在这儿啊?
看着郑好和周靖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王大爷更得意了,拉着两个人往大石头上一坐就讲上古了。
这个地方风水好,前朝建国的时候想在这里建皇陵,什么都建好了,就是最后金井没打出来水,那皇上就不能用了,只能另选了福地,这个地方就赏给了一个战功显赫的王爷。
郑好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不可能,人家陵墓都怕进水,干嘛还特意要找水?”
老爷子一听就不高兴了,“不懂别瞎说!皇陵当然不能进水,但是那棺椁底下必须打一眼金井得有水,皇上是什么啊?龙啊!没水,龙不就困在这儿啦!”
他看郑好还是不太相信,一指那石桥,“你认得那桥吗?那是金水桥!三道!什么规格啊?!埋在这儿的那王爷可是亲王,那都算他赚大了!”
然后看着那块地方感叹,“我小时候,那青石路边上都是石人、石马,里面还有王八驼石碑,那大松树林子瘆人着呢!大人不让小孩往里跑,我们都是偷偷溜进去玩!”
周靖捻了捻手指,踌躇了一下,小声问老人,“那里面应该有守墓的吧?”
“有,顺着路往上走,后面那个村都是守墓的。”
“那有住在坟地里的守墓人吗?”
“也有,我记得是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就在宝顶前面的一个四合院里住,都怪怪的,我们都不敢过去。”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另一棵大树底下围着下棋的一群老头招呼起来,“魏老师,你见过王爷坟那两个守墓的吧?”
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人家转头看了他一眼,“当然见过,我在这坟圈子里住了两年多呢!”
这个老人七十多了,是这个村里的小学老师,可以说现在村里五十岁以下的都是他的学生,当年他刚到这里的时候,在山后面的那个村代课,他家不在这里,也没有地方住,村里就给他找了这么个地方。
当时刚一进院子,他都吓坏了,本来顺着青石路听着松涛往宝顶走就够瘆人的了,一开院门,正面北房门开着,供着一溜儿牌位,还挂着白布帐子点着香。
那村干部也有点儿害怕,喊了一嗓子说:有个老师借住两天,您们多照应!然后指着倒座南房说,“老师,您就住这儿!”说完就跑了。
院子里也没人出声儿,他没办法硬着头皮住下了,等他把房子里收拾干净,铺盖卷都打开了,太阳也下山了。
就听见东厢房的门“吱呦”一声开了,一个戴着羽冠穿着彩衣的老太太弯着腰走到院子中间,又唱又跳的打了一通鼓,然后就回去了。
西厢房里紧接着出来一个老头儿,穿着马褂,一路上念念叨叨的到正房点上两根白蜡,又上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也回屋了。
在这个过程中,两个人谁都没看新来的老师一眼,也没人跟他说一句话,天都黑下来了,两个厢房相继亮了灯,他悄悄往两边房子里踅摸,我的妈啊!
东厢房外间端端正正摆着一口红色的棺材,那老太太正拿着块儿布擦呢,擦得特别认真!西厢房的老头坐在正中间的地上,拿着锤子和凿子正在雕木头,他身后的桌子上、架子上摆满了木头小人。
寂静的夜里,一个坟圈子、两个怪人、一溜儿牌位、一口棺材、一屋子木头小人,耳朵边上只有锤子砸在凿子上面的“当、当”声,这个年轻的老师汗毛都立起来了,一股凉气从尾巴骨一直窜到天灵盖。
他转身就跑回了自己的小南屋,把三道门闩都插上了,点上煤油灯一宿都没敢吹!除非着火了,要不绝对不出去!
这话逗得周围听入了神的人们哈哈大笑,他们大都比他小几岁,小时候都进过王爷坟,但是都不敢往宝顶那边去,有个大爷还说那时候胆子大,都快跑到宝顶边上了,让那个老头儿盯了一眼,做了一宿噩梦!
在这些老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忆往昔中,周靖插了一句嘴,“那他们靠什么活着啊?”
这回不用魏老师回答,周围的人就搭上话了,后面那个守墓的村子按时给他们送粮食,那个老太太是个神婆,平时也有人来找她看事,老头儿是个木匠,也给人打个桌子、椅子什么的,手艺还真的挺好。
郑好也听上了瘾,接着问:“后来呢?这个坟规格这么高,考古了吗?陪葬品是不是特别多啊?那盖什么医院啊,盖个博物馆,现在也是个景点了!”
王大爷一拍大腿,“考什么古啊?!封建余孽,炸了!”
啊?!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