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志的话就停在这儿没有往下说,周靖着急想听后续,眼睛里都冒出光来了,他要是再不说,可就要上手了。
没想到董志自己嘿嘿笑起来了,“要我说,老赵那就是个奇才,蔫、损、坏都集在他一个人身上了。”
他看着周靖实在是着急,眼睛往院子里瞄了瞄,凑在她耳朵边上问:“你知道那个李德福是怎么爬到副局长位置上的吗?”然后一顿,再接着说:“全是他老丈人出的力!”
原来这位李副局长是部队转业到公安局的,年轻的时候长得是个儿是个儿、条儿是条儿的,又是个会来事的人,所以呢,就找着了一个有实力的岳家。
靠着岳父大人的人脉,他三十多岁就转业到了市局,一步一步就成了副局长,可是这人一旦有了自己的根基,就看不上把他托上来的台阶了。
他先是把自己的老母亲从老家接来了,这很正常,应该的,但是老太太跟儿媳妇处不到一块儿,他就给老人单买了一处房子,两家分开住,这事儿他媳妇特别支持,买房子的钱都是他岳父出的。
后来,老太太又说在城里住着闷得慌,老说要回去,他又从老家请了个保姆过来,说是远房亲戚,家里也困难,这样既能照顾老人,他们也算是接济接济亲戚。
这个保姆跟老太太处得特别好,平时对着李局长两口子也是哥哥、嫂子的叫着,等到九月份,李局长就把她的儿子转到北京来上学了,对外就说是自己的外甥,这一晃都快十年了。
“就是那天那个小子?”周靖忍不住插了一句。
“没错!就是他,自从来到京城,好的没学会,假纨绔的那一套学了个十成十,李德福还特别惯着他,帮他平了几次事儿,这名声也就传出去了,底下也有一帮小混混捧着,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那赵局长是怎么个蔫、损、坏法儿?”
董志舔了舔嘴唇,又四处踅摸了一通,声音压得更低了。
赵局长平时看着是特别正直的一个人,但他有个特别的爱好就是打听八卦,前一阵子他就听说李德福和他媳妇这两年打架打得特别厉害。
他们俩只有一个女儿,前两年出国了,李副局长就不爱着家了,不是在外面吃吃喝喝,就是在他妈家住,弄得他媳妇都去市局找过好几回了。
有一次他跟朋友喝多了,说自己不愿意回家,就是不想看见那张夜叉脸,让他半夜做噩梦,还说看着她就觉得自己这些年牺牲得有多么的大!
没过两天,他脸上、额头上就出现了好几道伤痕,说是自己爬山的时候树枝划的,其实都是警察,树枝划的还是指甲划的一眼都能看出来。
这回,赵局长把那个不长眼的小子给带回去了,约着李副局长来谈话,其实表面上特别客气,话里话外都是这孩子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嘴里有点儿跑火车了。
京城二环那是什么地方啊?!一个花盆掉下来砸着十个人,得有四个是科级,剩下的六个不是科级以上,也得拉得上关系,祸从口出啊!
李德福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拍着胸脯保证回去好好教育,一出市检察院的大门,就给了孩子一脚。
但是当天晚上,那小子就带着几个混混去找面馆的麻烦了,结果一趟街上走了几个来回都没找到忘忧面馆,问了好几个附近的老板和居民,都说没有这么个地方!
当时可把他吓坏了,什么砖头、钢管都扔了,一群人全撤了。
他闷头就跑回家了,在楼底下听见几个老太太聊天,说着说着就说到他脑袋上了,有个老太太说,他怎么看着都跟李德福的眉眼有点儿像,又这么宠着他,没准儿啊,是他私生子!
那小子上去就把老太太给打了!
啊?!周靖惊呆了,真的?!
董志说得正起劲,让她一打岔,抬手就敲了她脑袋一下,“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这是老赵放出去的风,不光是李德福他妈家楼底下,李德福自己家楼底下也有干这个的,就是得保证这个信儿能传到他媳妇耳朵里!”
“这有用吗?顶多也就是他们夫妻再打一架呗!”周靖觉得这个效果可能有限,但是这个途径确实够偏的。
董志摆了摆手,“你不懂,老赵还有后手呢!他自己又没有证据,动不了级别比他高的李德福,但是他可以让别人动手!”
赵局长要做的就是借东风,先制造一个把柄,掀起场舆论,然后看看有没有借机下场的,暗中推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