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浩也道：“一定是没用心调馅料。”
“奶，这馅料是谁调的？”
他话音刚落，萧雨馨的目光就落在姜凤霞身上。
这倒不是对姜凤霞有什么偏见，主要是奶奶调的馅料包的饺子他们姐弟吃了好多年了，一直很好吃，奶奶也从来都没失手过。
这个馅料不对，不可能是奶奶调的。
完全不用想。
陈姨的手艺也一直不错。自从她到家来之后几乎就没出过什么错。
那么就只剩下姜凤霞了。
她的手艺是不错，但没怎么做过饺子，可能会出现手生的情况。
姜凤霞摇头，“不是我调的，是我妈调的。”
萧雨馨再次看向萧母。
但很快就瞪大了眼睛看向姜凤霞。
姜凤霞给了肯定的答案。
“对，就是姜家的。”
说来可笑，姜家是她的娘家，可她的孩子们对那边没有半分好感。
当然，事实证明，对那边没好感是对的。那边从来都不值得。
萧宇浩原本用筷子夹着的饺子，直接就扔回了盘子里，姜家的饺子他才不吃。
姜凤霞笑道：“这个饺子的馅料是水芹菜做的，水芹菜你们可能不知道，那是农村田埂溪流边长的一种野菜，气味独特。”
她的语气几乎没什么起伏，说的好像是别人的事情。
“我小时候家里穷，你们外公过世后，她要上班，不管我们，你们大姨就会去地里干活，因为不种地，我们就得饿死。”
“水芹菜是野菜，每年开春长了一茬又一茬，不吃就浪费了，不管怎么说都是粮食不是。”
这也是姜凤霞的真心话。
把你放在心上的人，即便你什么都不说，他都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可一个从来不把你放在心上的人哪里会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就像这个水芹菜。
姜母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姐妹童年之所以吃这个，无非是因为没有别的吃。
如果不吃这个就吃不饱，就问你吃不吃？
结果在姜母看来，她们是因为喜欢才吃的。
姜凤霞心里甚至都没什么波澜。
萧雨馨沉默片刻，“可是我们不喜欢这个味道。”
姜凤霞点头，“嗯，不喜欢可以不吃，一会儿让陈姨给你们做你们奶奶包的，你们喜欢的饺子。”
萧望峰一直望着姜凤霞没说话，不过手上的动作很快地夹了一个水芹菜饺子。
吃了之后他沉默片刻，“水芹菜挺好的。”
言下之意，就跟孩子们说的一样，猪肉不好，馅料也舍不得放好调料。
姜凤霞就觉得她妈挺可笑的。
忽然给她们送东西，结果送的还抠抠搜搜的，那还不如不送。
可能在姜母眼里，是她们姐妹三个不配吧。
也有可能在姜母看来，只要是她这个当妈的心情好，随便施舍一点微薄的母爱，她们姐妹三人都必须跪下感恩戴德。
只可惜，她们都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受她支配，被她控制，无法脱离她的小姑娘了。
最后，水芹菜饺子几乎都被剩下了。
陈二妹说自己喜欢吃水芹菜，因为她小时候也常常吃，后来家里条件好一点之后，就很少吃了，现在想起来还挺怀念的。
姜凤霞就让她把这些水芹菜馅的饺子都拿去吃了。
不要浪费了。
陈二妹高兴地把饺子拿走了。
望着两个孩子吃得小嘴油油的，姜凤霞心里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这两个孩子其实跟她这个生理上的亲妈很像。
连不喜欢水芹菜的味道这一点都遗传了。
不得不感慨，基因真的很神奇。
这件事对姜凤霞来说就是一个插曲。
她现在每天都很忙，压根就没心思去琢磨姜母的想法。
姜母有什么算盘她根本就不在意。
反正她只要不打明牌，她就装作不知道。
因为她知道，姜母根本就不可能一直端着，只要她们姐妹按兵不动，她准得着急。
果然，送完饺子两天后，姜母就着急了。
她给姜凤霞送饺子只是顺带的。
毕竟这个女儿现在虽然住着大院子，还开了公司，但她欠了银行好多钱，这是一个隐患。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完全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好掌控了。
但姜母也知道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很好。
她想要姜红霞手里的两万多块钱，就不能把她们姐妹给得罪了。
反正是一点不要钱的水芹菜，再加上一点家里吃了很久没吃完的冷冻肉。
这些肉都已经有味儿了，姜母不舍得扔掉，正好剁了和成馅儿做饺子。不过即便这样，姜母也舍不得放太多肉。
就算这些肉坏了，她都舍不得全部做成饺子送给自己的三个女儿。
姜母先去找了姜红霞。
姜红霞现在上午还是摆摊。
自从把这个餐车买下来之后，姜红霞也能自己作主每天卖多少手抓饼了。
而姜凤霞这边有了江盛虹夫妇的帮助，手抓饼的供货量一下就上去了。
姜红霞每天进一千个，从早卖到晚。
现在店面还在装修，等装修好了，她就给姜凤霞房租，搬到店里去。
到时候就能买个冰柜，还能再多进一点饼胚。
姜红霞都已经想好了。
她现在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儿。
姜母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女儿在忙碌，正好碰到洪欣欣休息，母女两个一个收钱，一个做饼，配合得十分默契。
洪欣欣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可能是遗传了姜家人的大个子，她看上去已经像个小大人了。
最难得的是，她现在算账是又快又准，极大的提高了姜红霞的效率。
眼睁睁看着这个小丫头把零钱都收到一个罐子里，那个罐子发出“咣当”的声音，姜母的眼睛都红了。
这可都是钱啊！
好多好多钱啊！
这些钱要是都是她的那该多好啊！这个死丫头怎么就是死脑筋呢？
宁愿给别人打工都不自己做？
在姜母看来，就是一点面饼，烤一下，加上肉，蔬菜，能有什么难度？
聪明人早就自己做了。
自己做？姜母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
是啊，她为什么不自己做呢？
这么简单的东西，还能赚那么多钱，姜红霞都行，没道理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