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鲜掉脑袋的竹荪蛋
作者:山竹醒了   花田涧最新章节     
    不多时,锅里的水沸腾开了,灶间里,气雾缭绕。
    想到待会儿还得做饭,柳依依急忙拿了水袋过来,小心翼翼地舀出热水,灌进水袋里。
    这样的话,能保温两三个时辰,等着做好了饭再洗澡,水还是热的。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柳依依都不敢相信,古代还有能保温的东西?
    事实证明,古人的智慧远比现代人想象的高多了。
    就单说这个水袋,是用羊皮做的,双层,里面一层是羊的胃,保温性好,还不漏水。
    而且,听她娘说,这个水袋是柳老爷子的爹传下来的,这说明至少传了两辈人,再往上,有没有更久远的历史,柳依依就不太清楚了。
    水袋的容量很大,灌满以后,锅里一大半水都没了。
    她拧紧塞子,把水袋放在一旁,先把切好的竹荪蛋倒进锅里。
    然后,柳依依去里屋挖了点荞麦粉,湿手捏成面团,溜着锅边贴了一圈,随后盖上了锅盖。
    算计着时间差不多了,柳依依掀开盖子,把韭菜段一股脑地倒进去,又往锅里加了少许盐粒。
    随后,就这么敞着锅口烧。
    眼看着竹荪蛋煮的都有点缩水了,柳依依从灶台上摸了个鸡蛋,在锅边一磕。
    随着锅铲轻轻搅拌,竹荪韭花鸡蛋汤就算做好了,“大哥,端饭。”
    随后,又朝外面喊了一声:“娘,饭好了!”
    “药刚好,我这就进去”,直到煮沸的药汤又滚了两刻钟,陈氏才小心地熄了炉火,端着陶碗往灶间走去。
    进屋后,陈氏将陶碗搁在灶台边上,“文成,吃完饭,记得把药喝了。”
    “娘,我记着了”,柳文成把汤端上桌,闻着香味,不由得吞咽起口水来。
    柳依依把锅边的饼馍铲起来,装盘递上桌,“娘,咱先吃饭吧,我都饿了。”
    “赶紧吃,别饿坏了”,陈氏说着坐了下来,撕了块饼馍,咬了一口,上头宣软,底子薄脆,“依依,你这饼子烀的越来越好吃了。”
    “娘,好吃多吃”,柳依依嘴里嚼着竹荪蛋,含糊不清地说道。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头,香喷喷的嚼着饼馍喝着菌汤,这一瞬间,什么苦啊累啊胳膊疼的,全都忘了。
    看来,这人生大事,无非是吃喝二字。
    柳文成吃了块鸡蛋,又滋溜滋溜喝了口汤,瞪大眼睛道:“这汤太鲜了,你们快喝口尝尝,鲜掉头盖骨那种滋味,又鲜又香。”
    陈氏舀起一勺汤,听到后啧了一声:“让你说的都不敢喝了,怎么喝个汤,还能把脑袋壳子喝没了。”
    下一瞬,陈氏砸吧了下嘴,道:“嗯?还别说,是香,除了鸡蛋香,那个竹荪蛋也好吃,滑嫩嫩的,可惜捡的不多,不然往外卖的话,肯定能挣钱。”
    听到挣钱这个词,柳依依想起来第二天的打算,一边吃饭,一边咕哝道:“娘,明天我自己去送货就行,你留在家里,到时候带我大伯娘二伯娘她们去趟竹林,教教她们怎么挖笋,还得给我哥煎药,老郎中不是说了嘛,一天三顿不能落下。”
    陈氏嚼了口饼馍,愣了愣道:“你一个女娃子出去,娘不放心,我想着你留在家里,我去送货。”
    “有啥不放心的,有平叔陪着呢,而且明天也不止送货那么简单,我打算送完货以后,让平叔带我去永安镇碰碰运气”,柳依依说完,笑了笑又道:“再说了娘,我也不会煎药,药这么贵,煎坏了多浪费钱啊。”
    陈氏犹豫道:“可是。。。。。。”
    “别可是了娘,肯定没问题的,赶紧吃饭吧,吃完饭我还得腌袁记早食的笋片呢”,柳依依不给她娘拒绝的机会,开口道。
    柳文成忍不住出声,“小妹,娘是担心你,女娃子出门容易被欺负。”
    柳依依闻言,心里一暖,笑道:“我知道,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陈氏低着头,有些拿不准主意。
    突然,她眼前一亮,道:“我差点忘了,我有条包头的头巾,你等着明天包严实了再出去,到时候外人一看,只会以为你是个年岁大的妇道人家呢。”
    柳依依点了点头,心里却想,还用这么麻烦吗?
    不过,只要能让她娘安心,把她全部包起来都是可以的。
    饭后,陈氏摸了摸陶碗,递给柳文成道:“快喝吧,药都有些凉了。”
    柳文成接了过去,掀开碗盖,顿时一股苦涩的草药味冲进鼻子:“好难闻啊。”
    柳依依在一旁收拾着碗筷,说道:“没办法,大哥,良药苦口,为了快点好起来,难闻也得喝。”
    柳文成闻言,捏起鼻子,一股脑地灌了下去,最后一口差点没吐出来:“水水。。。娘。。。水。”
    陈氏赶忙倒了碗水递过去。
    柳文成接过一口气干了,才算顺过气来,心想他得赶紧好起来,这简直就不是人能喝的东西。
    暮色暗沉,娘仨凭借灶间一盏油灯散发出的微弱光线,各自忙碌着。
    柳文成坐在灶台旁烧火,陈氏快刀切着笋片,而柳依依则负责给切好的笋片焯水,娘仨分工十分明确。
    很快,焯好水的笋片便被打捞进瓦罐里。
    柳文成继续往灶头里架柴火,柳依依要开始熬煮腌笋的酱汁了。
    陈氏闲下手来,舍不得这点光,转身去里屋摸了几块碎布头和针线家伙式出来。
    随后,她回了灶间,靠在油灯旁,把脚上的鞋子脱下,在磨烂的鞋面上头覆了两层碎布头,然后引着线,绕着烂掉的地方结结实实地缝了三圈,缝完以后,又拿在油灯下面仔细照了照,这才满意地蹬回脚上,笑道:“这不跟双新鞋一样吗?”
    柳文成看过去:“你这双鞋底子都快磨穿了,咋能跟新鞋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