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关闭的一刹那,原本陷入熟睡中的张寒烟瞬间睁眼醒来。
她望着他倒映在门窗上的身影,眼神深邃而温柔,每一次的注视,仿佛都在诉说着深深的眷恋。
张寒烟的内心充满了难以割舍的情感,那些不舍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令她感到无法呼吸。
张起灵慢慢走下楼梯,他的脚步轻盈无声,在这寂静的夜,犹如行走在屋脊上的猫,无声无息。
他刚打开大门,早就等候在门外的吴邪,胖子,解雨臣,黑瞎子,霍秀秀,云彩,阿宁,白昊天,刘丧,溪柳,张默等人立即就一拥而入。
他们的手上,都拿着各种大红色的物件,有写上喜字的灯笼,对联,纱幔,绸布,龙凤花烛,花生,红枣,桂圆,莲子......还有一个巨大的囍字。
“寒烟可总算是睡了,我们大家伙儿在外面都等了快两个多小时,腿都给胖爷我站麻了。”
“好了胖子,你和刘丧去贴对联,黑爷,麻烦你把这两个大灯笼挂在门口,秀秀,小白,阿宁,云彩,你们女孩子去布置新房。
小花,你和我去布置喜堂,溪柳,张默,你们去挂纱幔和绸布,大家都小声些,寒烟的警觉性很高的,一点儿细微的声响就能让她惊醒。”
众人动作一致的点点头,都对吴邪的安排很满意,他们拿好各自的东西,悄然无声的做着安排给自己的事。
张起灵跟在吴邪和解雨臣的身后,和他们一起布置,属于他和张寒烟的喜堂。
他拿起大红色巨大囍字,一遍一遍的寻找,找到一个最完美的位置,小心翼翼,珍之重之的把囍字贴在正中间的位置。
吴邪和解雨臣把桌子上的电视机搬走,仔仔细细的擦拭一遍后,在桌椅上都铺上红布。
屋外,溪柳和张默把凉亭周围的青色纱幔取下,换上红色的纱幔,花园小径,阳台栏杆,都被他们挂上红色的绸布。
黑瞎子轻轻松松的把灯笼挂在大门两侧后,他走进花园,拿出口袋里的红色小灯笼,挂在目之所及的每一个角落。
新房内满目皆是一片大红,霍秀秀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洁白的瓷盘内。
龙凤花烛被阿宁端正的摆放在桌子两侧,白昊天在窗户,门扉上贴上囍字,云彩将床单被套,床幔挂绳,都换成鲜艳的红色。
胖子站在梯子上,接过刘丧递给他的对联,把一幅幅对联贴在每一扇房门的两侧。
所有人都在忙活自己手上的事,偶尔间的一个对视,都是心照不宣,笑意盈盈。
“丧背儿,你把梯子给胖子我扶好行不行,这梯子一直在晃悠,一会儿摔着我怎么办!”
胖子轻吼一声,刘丧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反驳,解雨臣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腿上。
“小声一点儿,一会儿把姐姐吵醒了怎么办?”
他的话,让胖子和刘丧同时看向楼梯口的方向,黑瞎子正弓着背,把一串串红色的彩灯绑上楼梯的扶手上。
黑瞎子察觉到他们的视线,抬起头一脸莫明的看向他们,疑惑不解的问道。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这可是都照着花儿爷说的做的,保证没有一丝差别。”
刘丧和胖子瞥他一眼,移开视线,共同把最后一幅对联贴好后,把梯子放进工具房里。
张寒烟孤独的躺在床上,听着一楼各处传来的细微声响,星辰陨落,她的生命之光也随之黯淡。
在这漫长的,寂静的黑夜里,她的眼眸慢慢失去光泽,如同风中残烛,留下的是无尽的沉默与不舍。
她的呼吸渐渐微弱,直到成为微不可察的微风,轻轻的拂过这个世界,然后消失无踪。
清晨,天边泛起明亮的鱼肚白,晨光洒在庭院里的每一个角落,将花草树木,亭台楼阁之间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辉。
庭院里被布置的宛如仙境一般,每一棵树,每一朵花,都在为这一场盛大的婚礼而绽放。
红色的纱幔随风而舞,宛如一道道流动的火焰,长廊周围,挂满了红绸,灯笼,囍字,灯笼内烛光摇曳,与晨光交织,温暖祥和。
“真好看,不愧是我和胖子费尽心思筹划的,怎么样小哥,你是不是很满意。”
张起灵微微点头,转头看向吴邪,刚准备说些什么时,心脏处突然传来一阵异常猛烈的钝痛。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太过于强烈,一瞬间就让他白了脸色,冷汗细细密密的出现在额角。
“小哥,你怎么了?”
吴邪迅速抓住他的手臂,所有人都齐齐看向神色痛苦的张起灵,猝不及防的变故,让他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小哥这是怎么了,刚才不都还是好好的吗?天真,你快,先把小哥送到医院去看看。”
“好,小花,你帮我一下。”
解雨臣刚准备伸手帮忙,就被张起灵抬手摇头制止,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以最快的速度,奔上二楼,推开张寒烟的卧室房门。
张起灵站在门口,按下心脏处强烈的疼痛,一步一步的走进屋内,站在床榻前面。
床榻之上,张寒烟闭着眼睛,胸口处没有丝毫的起伏,她神态安静祥和,和睡着的时候没有分毫差别。
“烟烟......”
此刻,他的双脚犹如被灌了铅一般,明明距离她这样近,可最终走到她面前时,却又感觉时间度过的那么漫长。
张起灵坐在床沿,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张寒烟的面庞。
他从小就对死亡的感觉异常敏锐,他几乎不用做任何的试探,也很清楚,张寒烟,已经离开这个人世......
张寒烟死了,死在他们的家里,死在他的面前,死在他们已定的婚期......
洪流般的悲伤涌上他的心扉,将他完完全全的淹没,沉重的忧伤紧紧缠绕在他心间,几乎要将他压垮。
张起灵一遍又一遍的试探她的呼吸,他不肯相信,她会这么突然就离他而去。
“烟烟......你醒一醒......好不好......你还不知道,今天是我们的婚期......”
张起灵哽咽着,语不成句,他红着眼眶,却不掉眼泪,只是断断续续的轻声呼唤着张寒烟的名字。
“明明之前都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烟烟,你醒醒......师父马上就到了,你之前不是还说想他了吗?
烟烟,我给师父写了请柬,他认识我的字迹,他一定会来的,你睁开眼睛好不好,烟烟......”
张起灵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掐住,而且越掐越紧,疼痛蔓延至全身,疼的他喘不过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