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静的拥抱了许久。
突然,身后再次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贺辞连忙将她松开,随即便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豺狼……”
沈知慕跟着回头。
接着,又看到有人从那头的草丛里走了出来。
是四个和他同样打扮的男人,统一用油彩涂着脸,迷彩作训服、奔尼帽、军靴……一个个浑身都带着一股正气凛然。
跟他们这一对比,自己简直就像个十足的赝品。
那名军人见他身边不知道怎么,竟然站着一个女的,不由也都愣了一下子。
“这……战俘?”
其中一个略矮些的开口。
刚说完,就被旁边的人嫌弃的啧了一下嘴巴,吐槽道:“你丫的什么眼神,看看那身衣服,一样吗?还战俘!”
“不是战俘,那是仙女?”
不然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一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
“你是蜘蛛还是猪?”
“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呢?”
另一个军人看了她好几眼后,才疑惑的开口。
最后一个则看向贺辞,问:
“豺狼,怎么回事儿啊这?”
贺辞愣了一下,对他们娴熟的语气似乎有些不适。
他是几个小时前来到这里的。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自己分明在边境的森林里中了枪。他清楚的记得,子弹打碎了他放在胸前口袋里的那枚玉戒,射进他的胸口。
然后很快他就倒下来,看到沈国华朝自己扑了过来。
接下来,身边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了声音。
当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终于可以看到知知了。
等再睁开眼睛时,他就已经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身边是陌生的队友,脑子里还多了很多陌生的记忆。
“是从附近迷路了走错的。”贺辞掩饰的很好,又说道:
“我先送她回去!”
以为是驻地附近村子的村民,其中一人也走了过来。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两人一起护送她往回走。
因为多了一个人,沈知慕憋了一肚子的好奇也不敢问,一路都安静的走着,心里却乱糟糟的一片。
走了好一段路程后,他们忽然听到有人在喊:
“沈老师——”
是剧组的人在找她!
沈知慕一听,立刻扬声回应:“我在这里!”
剧组的人听到,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跑过来。
导演跟大部队在拍摄地等了沈知慕半个多小时,也没见人来。正好司机和那名场务终于才把车轮弄了出来,结果跟大部队集合才发现,沈知慕人不见了。
于是,导演和制片人立刻让剧组人员在附近寻找。
“导演导演,人找到了,人找到了!”
最先过来的几名工作人员一边走,一边用对讲机跟导演报告情况。
结果,却在看到她身后站着两名脸乌漆麻黑的军人时,都不由停住了脚步,一时不敢靠近过来。
“沈老师……这……”
“对不起啊,我刚才迷路了!”沈知慕连忙道歉。
“知慕,你没事儿吧?”
这时,收到消息的导演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刚跑到跟前就来了个紧急刹车。
附近有军事管理区他们是知道的,看他们的打扮、气质还有脸上的油彩,他们应该是附近的军人!
再看了眼他们身上挂着的……
应该是真枪吧……
“对不起导演,还有大家,让大家替我担心了。”沈知慕再一次道歉。
跟过来的灰蛇见这阵势,才知道,原来她不是附近村子的村民,是个来这里拍戏的女明星!
怪不得豺狼眼睛老盯着人家看!
“没事就好,就是这两位……”
导演表情怪异的看了一眼贺辞,欲言又止。
贺辞目前为止没说一句话,眼神旁若无人似的,始终跟在沈知慕的身上。
灰蛇心里暗骂了一句,解释道:
“我们是附近的军人,她迷路跑进军事管理区里了。”
说完,睨了一眼旁边的贺辞。
娘的!
豺狼这小子,也不知道掩饰一下,就算人女明星长得漂亮,也不能老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啊!
导演听到,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他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要谢谢解放军同志了,把我们的演员给送回来。我们是来这拍戏的……”
大概是见贺辞沉默不语,导演便只抓着那个略和蔼些的,喋喋不休。
导演跟他寒暄完,宣布道:
“今天就先不拍了,明天再继续吧,收拾收拾下山了。”
工作人员应声,都纷纷转头回去。
沈知慕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内心焦急不已。
一名场务回过头,“沈老师?”
她却没有说话,眼神一直注视着面前的贺辞。
“走吧……”贺辞终于开口。
沈知慕眉头紧紧蹙着,随即扭头,问那场务:
“有纸笔吗?”
那场务不解,但还是从自己的随身小包里掏了一支笔和小本子递给她。
沈知慕接过,迅速低头写了什么,然后将那一页撕下来折了两下,走近过去递到他手里。
“我等你。”她声音很轻,带着细微的哽咽。
见她又红了眼睛,贺辞心尖一抽。
他捏着那张纸条,强忍着想要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低低的回了一句:
“好……”
听到他答应了,可沈知慕却还仍不肯挪动一步。
直到那名场务再次喊到,“沈老师。”
“来了……”
她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转过身迈步离开。
身后,灰蛇看着一直没舍得动弹的战友豺狼,这会儿人都走了,眼睛还在巴巴望着人离开的背影。
不由挑了一下眉,满眼趣味。
一个月后。
沈知慕结束了在云市的拍摄,整部戏正式的杀青了。
前一晚是杀青宴,她多喝了两杯。
今天她得飞回燕京,下午得去参加新戏的宣传。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助理张悦就把她叫醒。
洗漱完后,把东西从酒店搬了下去。
沈知慕戴着一顶黑色渔夫帽,脸上戴着口罩站在酒店门口,眼睛正四处张望着。
她刚才问了前台,还是没人来找她。
自从那天匆匆见了一面后,她等了整整一个月,也没能等到贺辞跟她联系。